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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狐尾被鮮血浸透,他自己的滿身亦被鮮血浸透。 “不留一個活口,全死了。” 張君道:“趙鈺的尸首女真人可有帶走?如果他們知道是皇子,只怕會拿來交換糧草?!?/br> 沈歸搖頭:“他們只知糧草,不知皇子,所以趙鈺仍還在那松樹底下?!?/br> 他越過張君掃了眼如玉,轉(zhuǎn)身欲走,忽而回頭說道:“方才我的兄弟們檢視戰(zhàn)場的時候,還遇到個活口,是個小丫頭,躲在一匹死馬的肚子底下,我猜大約是如玉的丫頭,所以沒有殺,你要不要出去看看?” “丫丫還活著?”如玉一個翻身就坐了起來,驚的張君和沈歸同時回頭看她。 作者有話要說: 趙鈺死這一章,我寫了好久,真的是一個字一個字,手速從來沒有這么慢過。 趙鈺基本上是在明知道是陷井的前提下,義務(wù)反顧跳進(jìn)去的。 其實很多時候人真的是這樣,有良善的一面,也有兇殘的一面。 第88章 逼問 沈歸默了片刻, 越過張君說道:“以我之見,還是殺了她的好。與我相聯(lián)絡(luò)的那個女真人已經(jīng)叫我趁亂殺死了,余人并不識得我,此時天已大亮, 劫得軍物的女真人已經(jīng)逃脫。但那小丫頭是個麻煩,她知道所有事情的來龍去脈, 要知道,多個知情人,多重風(fēng)險。” 一場完美的劫殺, 策動者只有張君和沈歸。 于沈歸這種常年混跡邊關(guān)的野匪來說,北方各族無論那一處都會有朋友, 即無常侍之主,便是流民野匪,他只需調(diào)動一個女真族的野匪頭子, 告訴他此處有物資,那野匪跟他前來,劫殺一場而去, 無聲無息。 沈歸臨了時殺人滅口, 此時便天知地知, 唯有他與張君知道。那個小丫丫卻成了難題, 小丫頭而已, 殺,是一條命,不殺, 便是多一重的風(fēng)險。 張君轉(zhuǎn)身問如玉:“怎么辦?” 如玉心中也是兩難,抬頭問沈歸:“那小丫頭現(xiàn)在在何處?” 沈歸道:“我劈暈了她,大約還在那馬腹下躺著。” 馬雖死了,身子還是溫的,至少暫時不會凍死。如玉嘆了一息道:“我總要有個人用著,舊人總比新人好,可你們也得幫我一把?!?/br> * 一夜的雨雪消潤,丫丫從昏迷中漸漸睜開眼睛,馬腹仍還溫?zé)?,她并未凍僵,只覺得脖子酸痛無比,一陣腳步深沉,黎明天色中,一個穿著皮裘襖,面蒙黑布頭垂裘尾的男子在遍地尸骸中無聲拿刀戳著,但凡何處稍有動靜,便是噗呲噗呲手起刀落的悶響。 她隱約想了起來,救過她命的二少奶奶帶著她出京,說要幫二少爺一個大忙,而后半途巧遇寧王趙鈺。二少奶奶整個人與原來都有些不同,與那趙鈺打情罵俏,興沖沖要同赴邊關(guān),可是走著走著,趙鈺就遭了伏兵。她自幼生于亂中,最知道如何討生,于是趴在一匹馬腹下裝死,最后卻被檢視戰(zhàn)場的異族人當(dāng)頸一掌,真正拍死了過去。 她熬過了一回死,可是這人又來了,這一回,她怕是熬不過去了。 那人腳步沉沉踩破凝了一夜的雪,一步步走過來,她能感覺到雪沐子撲在自己的臉上,冷,孤獨,絕望,也不知二少奶奶去了那里,她救了她一命,但這一回,是躲不過去了! “丫丫!”忽而一聲尖喝,是二少奶奶的聲音。丫丫連忙睜開眼睛,還未抬頭,一支飛鏢將那把沾滿了血的長刀打歪,接著飛奔而來的是二少爺張君,他和那蒙面的異族人纏打到了一處。二少奶奶飛奔了過來,將她從地上扯拉起來,背到肩上便開始跑。 丫丫連番被如玉救了兩回,趴在她肩上哇一聲大哭,叫道:“少奶奶,您怎么又回來了,奴婢是您的丫頭,怎么能叫您背著,快放奴婢下來!” 如玉仍還頭也不回的狂奔,將丫丫穩(wěn)穩(wěn)背在身上:“我當(dāng)你是meimei一樣,任誰死,你也不能死!” 終于逃到了背山無人處,如玉松手的片刻,丫丫撲通一聲跪到了雪地里,整個臉埋入厚厚的積雪中磕著長頭,淚雨如注:“少奶奶,奴婢此生此世,也不能忘了您的救命之恩?!?/br> 如玉長嘆了口氣,也癱坐到了地上,摸著她的腦袋說道:“咱們出京的事情,遇見趙鈺的事情,說出來不但你死,我也得死,所以,咱們沒出過京,也沒見過趙鈺,至于二少爺,他就是一個垂死的病人,你可明白我說的?” 丫丫連連點頭:“奴婢都知道,二少奶奶好了,奴婢才能好,奴婢與二少奶奶是一體的?!?/br> 一個十二歲的小丫頭而已,也許殺了會省很多事,可是她的生命還那么長,留下來,只要她懂得感恩,便能一生受益。 從慶陽府回京城,策馬走到去時吃茶那茶窠處,如玉唯見一地霜落的蘿卜,茶窠卻不翼而飛。非但不翼而飛,她對照著后面遠(yuǎn)極處的村子望了許久,究竟看不出來何處曾是有茶窠的地方。 見過一回沈歸,回頭再想天清寺張君與沈歸那一回見面,如玉后背忽而有些發(fā)寒。雖說趙鈺一次次相逼,但張君也是早就動了殺機(jī),否則他和沈歸一個天上一個地下,怎么就勾結(jié)到一起了呢? * 竹外軒由賀氏親自坐鎮(zhèn),所用也皆是自己手下兩個隨了一輩子的老奴,所以瞞的夠緊,風(fēng)聲一絲兒也不曾外露?;馗?,如玉繼續(xù)埋頭于屋中侍疾。 從寧王趙鈺被殺,再到永國府世子張震回靈,歸元五年的十月,噩耗喪事一件接著一件,宮中時時傳來皇帝身體有恙的消息。 死于異鄉(xiāng)之人不能入府,張震的喪事只能在府外搭靈棚。張君和如玉小兩口被隔絕于竹外軒中,一個繪工筆一個讀書,一個寫字一個磨墨,于外面隱隱傳來的哀樂聲中,相對無言,默默的等待著。 一個皇子的死,是否能完美掩蓋,一座府第,又是否能平安過渡,他們做了該做的,此時也唯有等待而已。 到了回京的第十五天,恰是張震靈柩歸京后的第三天,次日便要下葬,張君裝病仍還不能出門,如玉白日不好出門,約莫四更時分踏雪出了竹外軒,走到靜心齋外,幾處院落門上皆亮著燈,卻也皆是靜靜悄悄,顯然一府皆在沉睡之中。 到永國府正門外,是一條長長的青磚大巷。大雪寒天,這條大巷整個被封了起來做靈棚,守靈的張仕也不知跑去了那里,靈棚中唯有幾個老仆在打盹兒。 還有老祖母,老父親在世的長子,棺木是不能擺正的,那金絲楠木的大棺斜停于棚中,分外的長,她拈了柱香,給這從未謀面卻又英名鎮(zhèn)世的永國府世子,重重磕拜過,念念有聲道:“大哥,非是欽澤不肯來送你,他的病本來好些了,誰知今日開窗受了些寒氣,又咯起了血發(fā)起了燒,你地下有靈,諒他這一回,待他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