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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言情小說 - 嬌娘美如玉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258

分卷閱讀258

    自己這面容平常的妃子,搖頭道:“便是在朕眼皮子底下,此刻他們心中還不知謀著怎么要朕的命了,放回府去?他們能立刻將京城夷為平地。

    朕不是恨他們爭皇位,也不是恨他們圖謀著要殺了朕,而是恨他們失了根本。論究起來,這也是朕的失職,一直拿帝王之策來培育他們,可從來沒有教過他們,帝王靠的是什么。家國天下,百姓們有家,才有咱們的國,他們連百姓都不愛戴,只盯著朕的位子,教子無方,這便是朕的失職之處?!?/br>
    他漸漸沉于夢魘,唇角沾著絲口水澹澹而語,卻一句也說不清楚。端妃慢慢收了面上那溫和寬厚,眉目間滿是怨憎:“您從未反省過自己。雖嘴里一味說著要教授兒子們帝王之策,可實際上沒有一天真正放過手,從未想過真正拿他們當成自己的傳承之人。

    好的帝王,會培養(yǎng)出好的接班人,而你培養(yǎng)出來的,只是輔佐自己的基石,你在,他們能為你所用??赡闼懒?,他們就會分崩離析?!?/br>
    端妃說的耐心而又溫和,看歸元帝呼吸漸止,于迷夢中逝去,總算流了兩點淚,語氣也激動起來:“我兒行軍路上,是叫張虎殺的,張虎是張震的兄弟。他是恨我的鈺兒殺了張震,才于半路截殺我兒。

    可到如今張虎還守著夏州門戶,太子要從夏州引外夷入關,你非但不治他的罪,連他的儲君之位都不肯黜,一味怪罪蕩兒野心太重。您既不想他有野心,就不該趨著他替你賣命,孩子們誠心誠意替你賣命,辦差,最后卻叫太子坐享其成,誰會甘愿?”

    她放下帳子,出殿吩咐內(nèi)侍道:“皇上請?zhí)尤雰?nèi)!”

    這時候天已經(jīng)朦朧要黑了,趙宣一聽父親宣自己入內(nèi),總算長舒一口氣。以他這些日子來的觀察,皇帝身體還硬朗,熬過了一回痔瘡發(fā)作,應當短期內(nèi)不會有事,既然這樣,也就能熬到那花剌駙馬狼啃兒的援兵到此。

    進殿走了不過幾步,重重帷幔微搖,幕后黑影重重,趙宣以為自己是晃神了,但隨即便醒悟過來,只怕父親兇多吉少。他于三兄弟中最沒有決斷力,也最溫性,沒有城府也藏不住事,兩腿顫軟著轉身欲逃……

    趙蕩也跟了進來,身后帶著一群內(nèi)侍,宮中禁軍無法掌握,但內(nèi)侍們基本已經(jīng)叫他全部買通。再有端妃里應外合。

    歸元帝查覺事有不對,才會想把張君派出去,以到南部各州查看民亂的名義,到邊關調(diào)兵回來勤王,可惜張君出城便是死路一條,而歸元帝,也活不過今夜去。

    西市截殺,不過是虛晃一槍而已,僅僅是他向皇帝展示自己的無能與慌亂。真正的謀殺卻在宮廷,還要借助端妃之手。太子也被調(diào)入宮中,一場宮變正在上演,而他是最后贏的那個人。

    *

    出了京,如玉便覺得有些不對勁,這天雷地火向來大眼瞪小眼的兩兄弟,居然能夠平心靜氣好好說句話了。

    張君將韁繩交給張誠,拍了拍他肩膀道:“我拿你當兄弟,只這一次,還是如玉的面子,你若不能控住開封大營,就永遠不要來見我。”

    如玉見張君已是準備好要跑的樣子,追著問道:“你可是要去西京大營?”

    張君道:“若我估量的不差,皇帝這會子只怕已經(jīng)死了。西京大營統(tǒng)兵齊楚隨時待命,要幫趙蕩圍城,我得把他們攔下來?!?/br>
    暮色茫茫,他已經(jīng)轉身跑了。張誠沒有張君那樣好的腿功,翻身上了馬道:“委屈你跟我同趁一騎,到我舅舅那里討碗水喝?!?/br>
    如玉問道:“你舅舅在開封大營?”

    張誠回頭,遠遠見得追兵已至,到底沒有張君的膽量與城府,兩腿相夾馬鞭連連的催著。

    追兵本是輕騎,張誠嘴里念念叨叨,騎著馬拐進一處小集市,傍晚已經(jīng)收攤的集市,零星有幾個行人。一匹馬馱著兩個人跑不快,嘆道:“我恨不能當初被母親送出府的那個人是我,好叫我此時也能有我二哥逃命的功夫,如玉,得罪了!下去瞧好了,有人接應你?!?/br>
    如玉叫他抱著一把扔到了馬下,撲栽到一處巷子里,母雞咯咯亂叫,鴨子呱呱亂跳,她趴起來望著兩手的雞屎,莫名還有一股親切之意,正準備要躲,一戶院門內(nèi)伸出一只手,已將她扯進了院子。

    拉她的人,竟是一府之中如今誰也不關注的鄧姨娘。如玉滿心以為鄧姨娘仍還住在靜心齋后的小院中,見她不過一件青衣,脂粉不施容樣清減無比,便知只怕張誠早就將老姨娘偷渡到了這里,而張登那個無心之人,寵了二十年的妾不見了,二十多天來忙著應承新婦,竟是一無所覺。

    鄧姨娘拉著如玉進了屋子,淺門淺戶的小屋,間或有雞鴨走進來,鄧姨娘不知該如何趕它們,遠遠拿只棍子搗著,搗的亂飛。

    如玉好奇問道:“這些皆是姨娘養(yǎng)的?”

    鄧姨娘便是笑也笑的無比辛酸:“我搬來日子不久,老三說若不養(yǎng)些這東西,遮不得人耳目,所以我便養(yǎng)了一些,可它們又臟,又吵,我也整日煩的要命,但不知什么時候這日子才是個頭?!?/br>
    這么說來,張君和張誠早在十幾天前,就已經(jīng)計劃著有今日之亂了?

    如玉心說張君倒好,瞞的我一絲風兒也不知。

    她道:“父親新娶了姜姑娘,姨娘當是知道的?!?/br>
    鄧姨娘斂了一臉的笑意,雖不是哭相,但淚珠兒吧嗒吧嗒往下落著,落到那土坯地上,濕了丁丁點點。

    她道:“早在去年,我就察覺了。夫人死的那夜,老爺揣了如錦的肚子,將她鎖在柴房里,也不問清夫人死的緣由,不查不問,只跟著安慰姜姑娘,我就看出不對勁兒來了。

    只是那姜姑娘未免太想不開,侯府出身的姑娘,姑母又是太子妃,名門望族出身,嫁個半百老人,我們這些賤命人們,也替她不值了。”

    去年區(qū)氏死的時候,姜璃珠就在府中。鄧姨娘那時候在張登面前失了寵,伺候了一陣子區(qū)氏,后來有如錦補上,在區(qū)氏面前也失了寵,恰是區(qū)氏死的那夜,她見過張登與姜璃珠在區(qū)氏的后院里抱在一處,以她對張登的了解,那時候他就動了情了。

    如玉一笑說:“只要她自己覺得值就好?!?/br>
    *

    同一時間,疲于奔命的張君一襲青衫到了西京大營。趙蕩手下派出來追他的護衛(wèi)們看他到了西京大營門上,竟不知該笑還是該哭。

    如今這地方已叫趙蕩牢牢掌控,他進去,不得立即葬身當場?

    這地方,張君還是前年為欽使的時候,來過幾趟。內(nèi)里每一軍的指揮營,中軍帳,糧草營,無一不熟。

    所以他到了大營外,先盯好了統(tǒng)兵主帳,這才準備往里闖。

    守兵見是個穿著常服的年青人,自然要攔:“呔,你是何人,竟敢擅闖軍營?快快兒的滾,小心爺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