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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又?jǐn)z性十足的魅力,是個女人都無法抵擋。如今府里府外兩房夫人,花剌公主更兇悍,周昭與他的婚姻,名存實亡。 “本王膝下四個兒子,論相貌,論人才,天下無雙?!睆埖且磺坏臐M足之情溢于言表:“更難得兄友弟恭,彼此親憐?!?/br> 姜璃珠冷嘲一聲苦笑:是啊,如此風(fēng)華絕代的四個男子,都是我兒子。 大約她臉上一陣陣的烏青太過嚇人,張誠走過來低聲問道:“母親可是那里不舒服?要不要兒子先送您回去?” 張登雖愛小妻,也愛大孫子,不懂姜璃珠的小巧心思,少有的皺起了眉頭:“如玉去秦州整整一年,如今又是帶著咱們的大孫子回來,你好歹總得要聽孩子喊你聲祖母才行!” 才十八歲就作人老祖母,姜璃珠生吞一口老血,見蔡香晚穿著一襲青緞掐花對襟長衫走了進(jìn)來,指了指自己的背道:“不過是昨夜睡落了枕,香晚過來替我揉揉肩!” 蔡香晚這一年中明里暗里沒少受姜璃珠的氣,聽聞如玉要來,其喜還在張登之上。 未幾周昭抱著小囡囡也來了。小囡囡才不過兩歲多的小丫頭,穿著木蘭青的緞襖,進(jìn)了門便搖搖晃晃跑到張登面前,奶聲奶氣叫道:“祖父大人安好!” 張登心不在焉點了點頭,轉(zhuǎn)身仍是望著殿外大門,遙聽一陣禮樂之聲,唇角都已經(jīng)揚(yáng)了起來。 姜璃珠一個眼色使走了祭香晚,又去挖苦周昭:“老大一直駐扎城外,你近些日子來只怕辛苦壞了?!?/br> 周昭不動聲色,抽了自己的手道:“多謝母親掛懷,兒媳并不覺得辛苦?!?/br> * 到了府門上,如玉下了馬車,憶及自己頭一回自這府上進(jìn)大門時,張登還是國公,如今晉位為異姓王了。她自丫丫懷中抱過小初一,撥開襁褓看得一眼,不知為何小家伙今天一只眼睛格外大,一只眼睛格外的小,正在吐舌頭,回家第一次見面,竟是他模樣兒最怪的一天。 如玉湊著鼻子輕輕吻了一吻道:“瞧瞧,咱們回家了,要見著祖父祖母,叔叔伯伯,還有個小jiejie等著你了?!?/br> 才三月的嬰兒,即便有哼聲也是無意識的。張君自如玉懷中抱過初一,挽著她的手進(jìn)了門,直奔正殿。 張登眼瞧著張君進(jìn)了穿堂,幾乎是平伸著兩只手,在廊廡下接過小初一,一只粗手輕輕打開襁褓,只看得一眼,便于胸腔中發(fā)出十分怪異一聲哼,再看一眼,彈著舌頭得得而逗,抱著轉(zhuǎn)身進(jìn)了屋子,展給姜璃珠:“果真是我張登的孫子,瞧瞧這一身的英武勁兒!” 小初一奶吃的多,一雙小細(xì)腿兒全是勁兒,合著張登的夸贊,一腳蹬開襁褓,哇一聲大哭。 姜璃珠叫這孩子中氣十足一聲哭駭?shù)膸缀跆饋?,張仕直奔張君,張誠與蔡香晚卻是奔向如玉,一府之中其樂融融,和氣無比。 府中余人有張震束勒過,張君并不怕他們敢有閑言非語。唯獨老爹張登是個大剌剌的性子,有什么說什么,他生怕要說出不好聽的來惹了如玉不快,抱著孩子回西市后那小院兒去。 他提心吊膽的看著老父親,不敢相信那個小時候一看見自己就橫眉冷對,大聲喝斥的父親,會在一個三月的小兒面前恭順的像頭綿羊一般,徜若區(qū)氏還活著,到了今日,兒孫滿堂一府和樂,會不會也像父親這樣,歡喜到失態(tài)。 在漠視中長大的張君,從未接受過父親那種帶著狂熱的愛的注目。 小家伙蹬開了襁褓,圓亮亮一雙眸子緊盯著祖父,小小的開襠褲里連尿布都蹬掉了,小牛牛乍乍著,兩條小腿蹬個不停。張登整個人隨著小初一蹬腿的節(jié)奏而晃,張誠和張仕,蔡香晚等人也湊了過來。 張登連連贊道:“這孩子可真精神,瞧那虎頭虎腦的樣子,長大必是一員武將!” 小初一出生以來三個月,張君一直將他當(dāng)成個討好如玉的法寶,其實對于孩子本身并沒有太大的興趣。他頭一次正視他的存在,也頭一次感受到做為父親的自豪。那是一種控制不住的感覺,雖他刻意回避也難以壓制,頭一回,他發(fā)覺自己做父親了。 “孩子本就可愛,瞧瞧這一頭的頭發(fā),卷卷忽忽的,摸著也舒服。”姜璃珠總算也露了絲笑,才一出口,一屋子的笑聲隨即散去,如玉和張君席地而跪,行正揖禮,以拜父母。 張君解了那佛頭青的披風(fēng),下面一件嶄新的青棉衫,白凈斯文的面相,比張誠英氣,又比張仕秀氣,更比揚(yáng)名滿京城的張震多幾分沉穩(wěn)之氣,以姜璃珠刻薄的雙眼,他其實才是永王府兄弟中最優(yōu)秀的那一個。 張震名揚(yáng)天下,人人視為英雄,終究是野心外露不懂?dāng)坎氐奈浞蚨?。張誠勝在圓滑,不能成大事。至于張仕,也唯能守家。 只有張君,永王府唯一的文臣,從先帝手中便牢掌禁軍侍衛(wèi),在朝能與宰相抗衡。也是宰執(zhí)姜順父子最恨,卻又束手無策的那一個。他所有的心機(jī)謀斷皆藏在那面似忠厚的刻板之下,先帝信他為忠誠,趙蕩當(dāng)他是個傻子,最后齊齊叫他擺了一道。 姜璃珠苦笑一哂,低聲道:“跪著作甚,都起來吧!” 這年青,英俊,冷漠,內(nèi)斂的三品內(nèi)相,是她的繼子,眼中唯有那個從秦州帶回來的女人,和她的孩子。人生的際遇就是如此難以琢磨,趙如玉是鄉(xiāng)婦的時候,她奈何不得,如今成了遼國公主,她更奈何不得。 張君離京三月,張登仿仿如失了半臂,叫一朝宰執(zhí)逼著節(jié)節(jié)敗退。生平最厭煩的一個兒子,卻也是最得力的,他用自己的能力讓父親不得不正視他的存在。 周昭抱過初一,作勢給他一串乳白色的瓔珞串珠,讓丫丫接了。她如今是這府中的笑話,死了的丈夫重又回來,入府而不入戶,將她當(dāng)成個死人一般。 當(dāng)初擇人不慎,如今一夜夜繡屏孤宿。如玉離京之后,張君對外謊稱是回了秦州娘家,對她卻是說了實話的。 * 那是去年四月初一的晚上,早春一彎細(xì)月,她抱著小囡囡在窗下賞月,教小囡囡學(xué)說話。張君兩肩風(fēng)塵,亦是披這樣一襲佛頭青的披風(fēng),一步步踏上臺階,走到窗外時停下,就那么看著她。 他平常最重儀容,清清落落一個人,胡茬橫生眼眶深陷,瘦到仿佛只剩一幅骨架子立著。隔窗相對,他似乎要張嘴,努力許久,周昭才發(fā)現(xiàn)他或者久不說話,不進(jìn)飲食,上下嘴皮似乎粘到了一起。他道:“小荷,把囡囡抱出去!” 小荷還愣著,周歸下意識去摟緊囡囡。張君忽而吼道:“抱出去!” 他聲音太大太厲,震的房梁都嗡嗡作響。囡囡與周昭俱是一抖,小荷連忙抱起囡囡,走了。 燭光照耀著他深深的眉弓,那雙笑時便能呈滿桃花的雙眼中滿含著憤恨與絕望,眼中怒火恨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