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團扇墜兒全都摘下來,于方才扔出去了,這會子混身再無它物,連個防身之器都沒有。人有了孩子就會怕死,不是自己本身貪身怕死,而是怕死了之后要丟下個孩子孤零零在人世無人管照。也正是因此,女本柔,為母則剛。 如玉已扔完了一身的首飾,索性撩起簾子問道:“你們是誰,為何劫我,不知道我是誰家的婦人么?” 一人自后騎馬得得而來,攔在這四馬所驅(qū)的馬車前,見如玉搭著轎簾坐在轎子當中,忽而揚手,釘鈴咣啷一堆東西隨即被摔打了進來,如玉一瞧,從簪到耳墜兒再到扇墜兒一樣不落,那人全都給她又搜尋了回來。 她破口罵道:“完顏冠云,好端端兒的,你綁我作甚?” 六月的艷陽照著完顏冠云慘白的臉,他穿著輕薄一身玉色紗質(zhì)長衣,漢族男子的打扮,發(fā)束玉冠,高挺的眉骨下一雙深眸直勾勾盯著如玉,勾唇一笑,如玉便如進山門,在四大金剛殿中一般,混身打了個寒顫。 * 永樂府中,如玉和蔡香晚剛走不久,那趾高氣昂的安九月便進了竹外軒。她仍是兩條粗粗的大辮子,身后還跟著八個威猛粗壯的異族姑娘,個個滿臉橫rou。進了竹外軒,有的走游廊有的走院子,碰的廊上一盆盆綠蘿吊蘭嘟嚕嚕的轉(zhuǎn)著。 安九月甩著兩條辮子進了小初一的臥室,見幾個奶媽圍著兩個小嬰兒正在笑談,也是笑嘻嘻問道:“咱們小初一正玩著了?” 兩個奶媽并秋迎皆迎了出來,見了那常在廚房打架,碰見她們就要給一肘子的朵兒,皆是皮笑rou不笑,也給這大少奶奶見著禮。 安九月遠遠伸著手將初一抱到了懷中,展遠了瞧著,點頭道:“不愧是我花剌外甥,瞧這俊俏樣兒,他娘必定寶貝的不得了吧?!?/br> 白奶媽一臉的自豪,先夸張君:“若論對孩子的耐性,二少爺不必二少奶奶差,也很會哄孩子了?!?/br> 安九月不會抱孩子,拿個胳膊夾著甩甩搭搭,顛著孩子道:“初一,跟伯母一起出去逛一逛可好?” 她說著已經(jīng)轉(zhuǎn)身往外走了,白奶媽要帶尿布,還要帶給孩子添的衣服,匆忙中只有一個小腳兒的秋迎跟著,小腳趕不及,眼看安九月將個孩子帶出了竹外軒,連忙喊道:“少夫人,孩子還小,不能這樣光屁股抱出去,您等著奴婢給他加件褲子好不好?” 忽而,她遭一個花剌胖婢子一把搡回院中,那胖婢子出了院子狠帶上兩扇門,往鎖環(huán)中插了一把劍,竟是揚長而去。 白奶媽和秋迎兩個幾番拉門不開,秋迎后背一陣涼,冷汗森森,連忙轉(zhuǎn)到院子?xùn)|墻下,連聲高叫道:“三少爺!三少爺!” 她兩手亂乍著,吼道:“不好啦,孫少爺叫人搶走啦!” 張誠似乎并不在自己院中,喊了半天無聲兒,還是一個路過的婆子見這院子門上插著把劍看起來十分怪異,抽了劍,才將滿眼是淚哭皇天的一院子人都放了出來。 秋迎乍著兩只手,先往夕回廊跑了一圈,那里還有人影。再到靜心齋,那院子的大門緊鎖,她哆嗦著嘴皮子撲進慎德堂,唯有個姜璃珠正在扇著扇子吃苦藥。秋迎直接沖到兩府之間那座府中男丁們經(jīng)常呆的大院子,一進門便吼道:“大少爺,三少爺,我家初一被九月公主搶走啦!” 院中頓時呼啦啦跑出幾個人來,永國府的兄弟們唯有張仕一人在。他道:“那個九月公主?” 秋迎道:“就是花剌來的那個公主,進了院子不由分說,抱起初一就走。奴婢方才去瞧了,靜心齋的大門緊鎖,想必她已經(jīng)抱著孩子跑了。” 張仕怔了片刻,高聲喝道:“張合!張合!” 張合也已經(jīng)跑了出來,問道:“四少爺有何吩咐?” 第120章 白馬 張仕閉眼片刻, 睜開眼道:“派一隊人去樞密院,記得悄悄兒的, 告訴我爹初一被安九月抱走了, 記住, 一定不能打動任何人。再派一隊人去開封大營, 告訴大哥此事,叫他回京, 在宮門外集合,再派一隊人馬去西京探花剌大營的消息, 也要快馬加鞭。再還要派一隊人往相國寺去,找一找兩位少奶奶, 看她們怎么樣了!” 正說著, 蔡香晚和丫丫幾個撲了進來, 哭吼道:“欽城,二嫂叫人劫走了, 我們的轎夫一個也沒饒了全殺了!” 張仕見張合還愣著,吼道:“快去!” 他拍了匹馬過來, 要直奔皇宮,饒過蔡香晚時勒馬,吼道:“快點回府, 去看看奶寶,看好了姜璃珠,不能叫她跑,也不能叫她見府外任何人!” 蔡香晚愣了片刻, 忽而會過意來,有人要劫如玉,自然跟姜璃珠脫不了干系,也帶兩個丫頭急匆匆的跑了。 * 走出京師地界,完顏冠云帶著如玉走的,恰是當初她誘趙鈺所走的那條路。馬車無論駕幾匹馬,總歸沒有單馬跑的快,所以冠顏冠云給了如玉一匹純白色,毛細似絨但又漂亮非常的高頭大馬,這馬跑起來四蹄生風,帶著如玉整整跑了兩個時辰,眼看天色近幕,完顏冠云才喝停了馬,全員停下休整。 他帶的人并不多,大約只有二百多人。一眾人圍坐在地上喝馬奶酒,吃自家?guī)淼难騬ou干。冠顏冠云知道如玉口味不喜那羊rou干,命人煮了奶茶來給她喝。如此熱的天,騎了半天馬,那咸乎乎的奶茶自然不能解渴。 如玉扯下馬背上的水囊痛飲了一大口,揩唇望著那匹白馬,在夕陽下,它皮膚泛著細密的紅,潔白的毛被那細密密的紅所打濕,一捋捋緩緩?fù)铝髦H缬褚詾槭茄?,揩指一抹,卻無顏色,她回頭問完顏冠云:“這就是汗血馬?” 完顏冠云頗有些得意的站了起來,拍著這通體純白的高頭大馬道:“上京之中總共兩匹,我一匹,太子一匹?!?/br> 如玉笑問道:“為何它如此稀少?” 完顏冠云素白的手撫過馬鬃,皮膚仍還是一如繼往的蒼白。他道:“此馬難養(yǎng),你瞧它的毛發(fā)如此稀薄,證明它受不得凍,扛不得寒,但是我們金國有漫長的冬天,即便重金從土庫曼斯坦買來,它也經(jīng)受不了冬天。但它跑起來速度驚人,實在是難得的良駒,所以等到冬天,它的住所比本王的還要舒適,整整一個冬天,都是用頂極的銀霜炭,吃最細的馬料?!?/br> 如玉不懂養(yǎng)馬,自然也不過一笑。完顏冠云又道:“我并不喜歡女人,與女人相比,我更喜歡馬,喜歡它們的忠誠,速度,以及奔放的美感?!?/br> 如玉直言道:“我并不懂得欣賞,所以你說給我聽,是沒用的?!?/br> 完顏冠云道:“但是太子喜歡女人?!?/br> 他說的,是金國太子完顏亮。如玉一聲冷嗤,一臉笑意變成了寒霜。 完顏冠云又道:“他對待女人,便如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