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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相謀機(jī)械地重復(fù)著,“以后我再不逼你,再不逼你?!?/br> “二哥……” “二哥?!?/br> “二哥!你去看看嫂子罷,你這樣太沒人性了!”淑儀急得簡直快哭出來了,偏偏霍靖承連個面都沒有露,整日只知道大把大把地抽煙。 “你再不去,你就要失去嫂子了!”淑儀將靖承手指里夾的煙抽出來,用腳踩滅,“如果我沒了嫂子,我就再也不理你了?!?/br> “她居然不告訴我,她居然不告訴我……”霍靖承的聲音沙啞得不成樣子,隨手又抽了根煙出來,點(diǎn)燃,深深吸了一口,“她沒告訴我,她根本就不想要……我去看她又能怎樣?!?/br> “二哥,你不去我去!”淑儀跺了一下腳,噔噔地跑下樓去。 誰知道,到了醫(yī)院,門口的幾位侍從官居然不讓她進(jìn),語氣倒是客氣得很,“霍三小姐,我們家小姐身體很虛,不能見客?!?/br> “她是我嫂子!我要見她!” 那侍從官一點(diǎn)也沒有松手的意思,“霍三小姐,凌總理吩咐過了,霍家的人,一個都不能放進(jìn)來?!?/br> “你!”淑儀氣得臉色煞白,但卻無可奈何,看來,沁寧是鐵了心要離婚了。 咯噠咯噠。 牛皮鞋踩在木質(zhì)的地板上發(fā)出清脆的響聲,驚得值夜班昏昏欲睡的小護(hù)士驟然醒了過來。 “那不是霍二少嗎?” “總算是出現(xiàn)了。” “哎,凌家的這位大小姐也真是可憐?!?/br> “霍二少,您不能進(jìn)去?!笔虖墓偕斐鍪謱⑺麚踉诹送饷妫皇腔艟赋胁皇腔羰鐑x,眉角都沒抬一下,只是壓低了聲音道,“都給我滾,否則,我斃了你?!?/br> “這……”那兩個侍從官對了一下眼神,退了出去。 他站在門外,反倒失了勇氣,雙腳像灌了鉛一樣抬都抬不起來,直到聽到里面凌沁寧的聲音傳了出來,“霍靖承,你進(jìn)來罷?!?/br> 作者有話要說: 更啦,雖然字?jǐn)?shù)比較少。(*^__^*) 嘻嘻…… ☆、第十七章 第十七章 床頭的燈亮著,她的臉籠在黑暗里,讓人辨不清楚神色。 只三天而已,她瘦得已經(jīng)到了令人心疼的地步。 他幾乎站立不住,顫抖著聲線喚了一聲,“沁寧……” 沁寧看著他,他似乎也瘦多了,青色的胡子冒了出來,一向筆挺的軍裝此刻卻皺巴巴地,看上去很頹廢,眼底下更是一圈厚重的黑眼圈。 “我們凌家欠你一個孩子,所以,我現(xiàn)在還給你了?!?/br> 霍靖承全身一震,耳邊只聽得她又道,“所以,現(xiàn)在咱們兩不相欠了。” “你什么意思?” 沁寧望著他,眼珠子轉(zhuǎn)都不轉(zhuǎn)一下,“我的意思是,咱們離婚罷?!?/br> 離婚! “你、想、得、美!”霍靖承幾乎咬牙切齒,她居然想要離婚。她居然想要離婚?她忽然想要離婚! “父親已經(jīng)同意了,過幾天,咱們就登報(bào)?!鼻邔幝氐?,“至于財(cái)產(chǎn)方面,我的陪嫁,十萬的銀行存款和珍玩珠寶我要帶走,至于你們霍家的東西我是不會要的。” “我說過了,你別想!我不同意!你是知道的,協(xié)議離婚,一定要雙方同意。” 沁寧將頭偏了過去,“你大概不知道,我已經(jīng)傷了zigong,醫(yī)生說,以后我都極難受孕。” 這件事情,他來之前就已經(jīng)知道了,他在很長一段時間里都處于恍惚的狀態(tài),明明一切都很好,可是一夕之間就全毀了。他將頭埋在臂彎,試圖掩飾自己的惶恐和哀傷,“我早知道了,我不在乎。” “你不在乎有人在乎。”沁寧道,“你難道還不知道嗎?我們走到盡頭了?!爆F(xiàn)下,凌相謀已經(jīng)完全和霍家撕破了臉,霍凌兩家不可能再站在同一條戰(zhàn)線上,那么,這場政治婚姻就沒有了存在的必要了。 “你現(xiàn)在情緒不穩(wěn)定,我們以后再談?!被艟赋醒杆俚卣酒鹕砭鸵庾摺?/br> …… 她閉著眼睛感覺有血液緩緩地從身體里流瀉而出,她想,她這是要死了嗎?她想,她活了二十多年,從來沒有開心過。小時候,被禁錮在慕懿別院,才十五歲就身處異國他鄉(xiāng),回國后又被當(dāng)做政治籌碼,現(xiàn)下更是面臨著失敗的婚姻。 細(xì)細(xì)想來,只有那么一小段時間是真正快樂的,就像浮華夢一場。 巡視的護(hù)士走進(jìn)來,看到床上一大灘血跡,驚得大叫一聲,“天啊!托馬斯醫(yī)生!托馬斯醫(yī)生!托馬斯醫(yī)生!” 不知不覺已至仲夏。 因天氣越來越炎熱,正午的時候街上的行人少得可憐。幾個在樹蔭下等客的黃包車夫忍不住抱怨道,“這鬼天氣,熱得人簡直要化了?!?/br> “可不是!”另一個車夫拿著草帽急速地?fù)u動,可惜,扇出來的仍然是熱風(fēng),“咱們這賤命,熱死了也就算了?!?/br> “哎,前幾天霍家二少娶二房的場面你見著沒?嘖嘖,簡直比娶正房場面還要大。那紅色的玫瑰花瓣直直鋪了整條街。你說霍家的正房夫人難道就不會鬧起來?” “嘿,這你就不知道了,凌小姐早搬出了霍家,就差一張離婚協(xié)議書了?!?/br> “那就難怪……” “麻煩師傅,去慕懿別院?!?/br> 一個好聽的聲音響起,那車夫轉(zhuǎn)過身來,見是一個穿著白色洋裝的小姐,黑色的發(fā)燙成了時興的大卷,薄薄的細(xì)汗從鼻梁處冒了出來,越發(fā)顯得膚白如玉,怪道古人說美人出的汗都是香的。 那車夫愣了一下才滿臉笑容地應(yīng)道,“好的,小姐請上車?!?/br> 下車的時候,沁寧掏出錢夾隨手給了他一塊銀元,那車夫笑得像一朵花兒似的,“多謝小姐,多謝小姐?!?/br> 沁寧也不大在意,點(diǎn)了點(diǎn)頭。 今天是顏懿的忌日。 當(dāng)年她去世的時候,骨灰全部撒入了江里,以至于現(xiàn)下沁寧連個憑吊的地方都沒有。慕懿別院雖然現(xiàn)下并沒有住人,可是常年有人來打掃整修,因此并不顯得雜亂。杏樹長得郁郁蔥蔥的,遮天蔽日,白色的小房子就隱在這樹木之間,帶給人一陣清涼之意。 她伸手將門推開,沉重的木門發(fā)出吱呀的響聲。 “沁寧?”凌相謀轉(zhuǎn)過身來,眼中哀戚的神色還未褪盡。 “父親,你怎么在這里?” “我來看看你母親。” “嗯。”她點(diǎn)了點(diǎn)頭,坐在凌相謀的身邊,父女兩個各懷心思,默然無語。 沁寧受傷的這段時間,凌相謀cao了不少的心,整個人都憔悴了不少。他是愛她的,就像當(dāng)年他愛她的母親一樣。 “如今,你打算如何?” 沁寧知道他問的是什么,淡淡道,“婚既然離不成,那我還能如何?難不成回到霍家去和尹楚喬共事一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