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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看了他一眼,飛快又小聲地說:“開始喜歡我?!?/br> 林拓也笑笑,手指握成拳,墊著腦袋,并不看她:“哦,這個啊,蠻早的,高中吧?!?/br> 她一下子就坐直了,有些不敢相信地看著他。半晌,還是輕輕開口:“那你……怎么不告訴我啊?” 他仍舊回避著她的目光,輕輕笑著,仿佛剛剛說出口的,并不是什么大事,又說:“我也不知道。好像‘告訴你’這件事對我來說,不是那么的必須?!庇稚焓謱⑺龜堖M懷里,繞著她的頭發(fā):“不過,現(xiàn)在倒是有些后悔?!?/br> 她突然有些難過,不知道該說什么好,只是伸出手攬住他的腰。 他低頭看了她一眼,又笑著補上一句:“我也沒想到你會這么笨?!?/br> 顧天藍好氣又好笑地吸了吸鼻子。她明白,他是在哄她,可這樣一想,卻更加難過了。 只好換下個話題:“你是高考后直接申請的學(xué)校,對了,我一直不知道你在西班牙念的是哪所大學(xué)?!?/br> 他繼續(xù)繞著她的頭發(fā),好像那是全世界最吸引他的玩具,有些漫不經(jīng)心地說道:“馬德里理工?!?/br> 唔,她記得他的成績很好,其實可以申請到更好的學(xué)?!?/br> 林拓也像是看出她的心思,輕輕地拍拍她的頭:“你的小腦袋里又亂想些什么?每個讀建筑的人,都會想要去西班牙轉(zhuǎn)一轉(zhuǎn),我并不算吃虧。” 果然又是在安慰她,唉。 她突然想起國內(nèi)建筑專業(yè)的本科學(xué)制是五年,有些賊兮兮地問他:“我說林先生,國內(nèi)建筑專業(yè)都是5年畢業(yè),算算時間,你就算沒有讀預(yù)科,回國時也應(yīng)該繼續(xù)讀大三,但你跟我同年畢業(yè)……這是個bug吧?” 他輕笑出聲:“果然是有一點笨?!庇掷^續(xù)玩著她的頭發(fā),“不過,我離開的時候,確實有不少人舍不得我?!?/br> 她撇撇嘴,不太高興地說:“切,是啊是啊,一定有許多婀娜美女為了林公子的離去而哭泣不已吧!”想了想,更加郁悶地說:“哼,所謂紅顏,難得知己,一定是這種調(diào)調(diào)。” 他像是很滿意她的反應(yīng),這才慢慢說:“紅顏知己?那倒未必。事實上,我的異性朋友一直不多,倒是有一位教授得知我要回中國后,氣得追著我跑了半個足球場?!?/br> 這場景想想就很好笑,顧天藍于是很給面子地笑起來。突然,她又想起了什么,試探地問道:“我記得大一下學(xué)期的時候接過一個電話,因為是半夜打過來,所以印象很深,說是找我。等寢室長把電話遞給我,我卻沒有聽到聲音,那是你么?” 他皺皺眉,不知在想些什么。再開口時,語氣平和:“是我。那時候鬧非典,我也被困在學(xué)校里,雖然看新聞知道國內(nèi)的重災(zāi)區(qū)在北上廣,但還是很擔(dān)心……”又沉默了一下,像是終于放下什么心事,坦白了:“很擔(dān)心很想念,所以就打給你了?!?/br> 很擔(dān)心很想念,所以就打過來了。但是聽到她的聲音,確定她沒有事,就掛了。就這么想著,顧天藍的心有些軟得不像話了。她什么也不想說,緊了緊手臂,更加緊地摟住了他。 這句話講完,林拓也好像也沒了聊天的興致,兩個人奢侈地一起窩在沙發(fā)上曬太陽。過午的陽光正好,他閉目休息著,但這并不妨礙她打量他。他的眉眼間分明有些變化,極微小的變化,她能體會到,卻說不出。 門鈴響起的時候,林拓也仍閉著眼,只是拍拍她的背:“去開門?!?/br> 她把外賣盒里的飯菜一一盛在青花瓷的碗盤里,又在飯桌上擺好,他還是沒有動靜。她走過去看到他仍舊靠在沙發(fā)上,好像沒有換過姿勢,還是閉著眼,只說:“我口有些渴,想喝水。” 顧天藍瞧著他的樣子有些奇怪,但還是倒了杯涼白開給他。哪知他握著杯子喝了一口,又說:“我不要喝涼白開。家里水龍頭接出來的水是可以直接飲用的,我要喝那個?!?/br> 她有些生氣,剛要說些什么,他拍了拍她的手背,明明還是沒有睜開眼,位置卻找得很準(zhǔn),語氣溫和地不像話:“你乖啊,再去幫我接杯水吧?!?/br> 她一聽這話就沒了脾氣,只得認命地站起來重新給他接了一杯水。 等顧天藍接好林拓也要的水,卻發(fā)現(xiàn)他已經(jīng)坐在飯桌旁了。她也坐下來,問他:“還要喝水么?” 他沒有抬頭,聲音卻有些悶:“不用了,謝謝?!?/br> 她心里有些起疑,可又看不出什么,就沒有多講。過了一會兒,氣氛安靜得詭異,顧天藍看到他還是只低頭扒著米飯,不由地有些生氣:“營養(yǎng)要均衡,你別老吃主食,多吃點菜呀?!?/br> 林拓也的動作一頓,卻很聽話地放下飯碗,左手拇指中指揉了揉太陽xue,這才抬起頭,好脾氣地笑著說:“好?!?/br> 她從來沒見過這樣的他,仿佛剛剛經(jīng)歷了重大而艱苦的戰(zhàn)役一般,很疲倦,整個人都是說不出的累,額角甚至有些濕,卻仍舊耐心而微笑地注視著她,那充滿倦意卻溫暖的眼睛里所映出的,也就只得一個她而已。 顧天藍咬了咬唇,他卻伸手擋住她的眼睛,他根本沒有用力,所以能感覺到有睫毛輕輕掃著手心,有些癢。 明明看上去沒事了,他的聲音卻有些啞:“哎,你別這樣,”放下手,支著腦袋,笑說:“你這樣……我受不了,真的。” 她記得他說過類似的話,他每次都詞不達意,但她懂。他是說如果這樣看著她哭的話,他會受不了。她從前并不知曉那是一種怎樣的感覺,現(xiàn)在卻隱隱有些明白,是了,就是這樣,看不得那人受一點委屈,有一絲不快。心里如有萬只螞蟻啃噬,毫無方向,毫無預(yù)警,無從捉摸地疼著。 然而,他并不欲她多想,于是捏著她的一根手指,輕輕搖著,有些期待地看著她:“現(xiàn)在,你有沒有什么想對我說的?” 她終究還是忍不住哭了起來。 ☆、第 34 章 周一顧天藍徑直到15樓找林拓南,林拓南看著她遞過來的信封,并沒有接,只是坐在辦公桌后氣定神閑地瞧著她:“其實你直接給人事部就可以了?!?/br> 她也不生氣,把信封輕輕放在桌上,笑說:“我是想,反正有捷徑么,我也享受一次走后門的待遇好了。” 林拓南也笑了:“辭個職而已,怎么感覺你像是要從此奔向光明一樣?!?/br> 顧天藍笑得更加開心了一點兒:“可不,我簡直迫不及待?!?/br> 林拓南考慮了一下,收斂起笑容:“這樣,你還是要跟人事部提一下的。按規(guī)定,你應(yīng)該給公司一段緩沖時間,不過這個倒也無所謂了,但是你今天還是得留下,工作應(yīng)該做的交接還是免不了。就那個誰吧,平時跟你關(guān)系挺好的那個,叫什么來著?” “張潔?” “對,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