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94
口向周邊卷曲,很快露出皮下人的真容。 那是張再普通不過的臉,眼睛、鼻子、嘴唇……沒有一處出挑,組合在一起,更是茫茫人海中誰也不會多看一眼的無趣,你可以說她難看,也可以贊她清秀,顏值就在兩個詞的區(qū)間中,不上不下,穩(wěn)如磐石。 但是…… “你、你你你是誰?”握草!這誰?。?!汪楊驚嚇后退,只覺得幾十年建立的人生觀都傾塌了,一個人怎么能頃刻間變成另一個人的模樣,這是在唱川戲嗎? 而且他根本不認識現(xiàn)在這個人啊! 臺下更是亂成一團,驚慌、亢奮、好奇、不可置信的情緒交織一處,記者的本能驅使他們拍下這一幕,等拍完后才覺得頭皮一點點發(fā)麻,就像頭發(fā)里藏了幾千只虱子…… 他們這是遇見靈異事件了吧?! 龔緋遲鈍地回頭,當捕捉到汪楊懼怕與嫌惡的眼神時,她聽見了心碎的聲音。那眼神有如萬丈溝壑,分割出天地的距離,讓她再也觸不到他。那一刻,龔緋仿佛置身于一座孤獨的島嶼,所有人都成了海岸線彼端的背景,她不想看,也不想聽,只是木愣愣地抬起雙手,望著大片大片的干黃皮膚。 不!她不要變回以前的樣子,她要修復她的皮! 龔緋手中又出現(xiàn)一縷外人不可見的黑氣,但黑氣還未凝聚就逸散了,而那些不屬于她的破損皮膚開始剝落,就像老舊墻面掉下來的涂料。忽然,她意識中生出一個人,對方肌膚如雪,面容皎皎,是她非常熟悉的樣子。 蔣韻?這是幻覺?! 對方只冷冷看她一眼,冷得她心底都在發(fā)顫,又聽蔣韻道:“我只是拿回了我的皮,你真丑陋?!?/br> 簡簡單單的一句,卻像一顆□□投放在龔緋腦中,“轟”的炸裂,她捂著臉發(fā)出短促的慘叫,整個人弓成蝦米,尖著嗓子喊道:“我的皮!是我的皮!不能拿走!還我……” 而靈魂復原的蔣韻已走到秋晚和嚴麒身旁,笑著道:“謝謝你們,請代我向父母說一聲抱歉,只盼望來生還能陪伴他們?!?/br> 一束白光包裹著她的靈魂,漸漸消失。 那天一場鬧劇被封了口,盡管有許多目擊者見證了超現(xiàn)實的一幕,但幾位警察臨走時在廳中設下陣法,離開酒店的人都莫名失憶了,拍攝的照片和視頻也都成了模糊的白。這時秋晚才知道,為什么嚴麒說警方會妥善處理,原來警方內部有一個特殊事件調查組,組內成員全部是和嚴麒一般的奇人異士。 而對外,大眾只記得汪楊的未婚妻是個殺人犯,她愛慕汪楊,殺了人之后整容成對方的模樣,替代對方的人生,這一切竟沒有任何人察覺,因為她整得實在太像了! 看見這則新聞的人,除了同情汪楊“嗶”了狗,更多的關注點卻是整容技術哪家強?只有少數(shù)人注意到那個無辜被害的女孩,一直到兩個月后,網(wǎng)上又傳來消息,說受害者蔣韻的母親又懷孕了。 “那位母親多大了?還能懷?” “聽說45歲了,也還好吧?有新聞報道現(xiàn)在60歲都還能生呢?!?/br> “寶寶聽說都七八周了,沒準兒是蔣韻又投胎到她母親肚子里呢?” …… 大多數(shù)人都希望看見美好的發(fā)生,他們內心也這么相信著。 等到夏日腳步臨近,入圍J.S國際電影節(jié)的消息傳回國內,秋晚受邀參加首映儀式,她穿著典雅的禮服坐在第一排,嚴麒陪伴在她身旁。 影廳中的燈光已熄滅,熒幕上依次打出投資方陣容,所有人都很安靜。 秋晚之前沒有看過完整的片子,她小聲問夏雪:“你看了嗎?” 夏雪道:“我和你一樣,現(xiàn)在還有點緊張?!?/br> 這時,大廳里響起了汽車的呼嘯,伴隨一支時髦的英文歌曲,已淡出的黑屏再度顯出畫面——一輛跑車疾馳在馬路上,交錯著西方城市繁華的夜景,開車的女孩是個亞裔,正隨著音樂節(jié)奏自然地搖動身體。 跑車停在一棟別墅內,女孩進屋,屋子里暖黃的燈光,立刻渲染出家的溫馨氛圍。 一位白發(fā)蒼蒼的老婦人倚靠在沙發(fā)上,她闔著眼,不知是否睡著了。女孩輕手輕腳地靠近,見她蓋著毛毯的腿上攤開本相冊,鏡頭給了相冊一個特寫,其上嵌著一張二十幾人的黑白大合照,背景是古老的中式庭院。 照片中的人共分了三排,有男有女,有老有少,男人穿著長馬褂,女人身著秀禾服,第一排正中兩位老人分別抱著個三四歲大的女童,由于照片年代久遠,劃痕斑駁,已經(jīng)看不清女童的樣貌,但仍能感受到她們的單純與童真。 這是一張有記憶的照片,浮動著歲月的痕跡。 “姥姥,上樓去睡吧?!迸⑤p聲勸說。 老婦人緩緩睜開眼,眼中還殘留著夢中的恍惚,她嘴角含笑,連交錯的皺紋都溫柔了些許,蒼老的聲音呢喃道:“敏芝,你來了……” “姥姥?”女孩疑惑道:“您又夢見我姥姥了么?” 女孩的話讓觀眾迷惑,她怎么有兩個姥姥? 老婦人茫然的眼神漸漸清醒,恍然道:“是小凱莉啊?”她撐起身體坐直,細細端詳著眼前的女孩,“你知道嗎?你和敏芝生得好像。” “您都說過好多次啦。”凱莉指著照片道:“姥姥,這兩個女童哪個是您?哪個是我敏芝姥姥?” 老婦人和藹一笑:“你以前不是問過嗎?忘了?” 凱莉眼珠一轉:“我還記得呢,這不是考考您嗎?”她想到姥姥那份雍容中的沉靜,便道:“這個坐得端正的是您,那個扭著身子的是敏芝姥姥?!?/br> 老人垂下眼,骨瘦嶙峋的手撫摸著照片上兩個小小的身影,泛黃的畫面倒影在她渾濁的眼中,鏡頭特寫這一幕,將她的瞳孔越拉越近,垂垂老矣的眼瞼溝壑縱深,忽然,那些溝壑緩緩消失,就像韶華回溯,抹平時光。 一只清澈明亮的眼睛眨了眨,彎彎笑起來,像一座小橋,橋下有水波蕩漾。鏡頭拉到全景,廂房中,兩個身著中式常服的少女親密挨在一起,一個活潑,一個恬靜。 活潑的姑娘指著一張大合照道:“敏芝,原來你小時候就這么安靜啊。” 恬靜少女微微一笑,泄露出幾分羞澀。 鏡頭又定格在照片上,和電影開始那張一模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