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處仿佛都是林子,急急一陣西風,四面八方都是“嗖嗖”作響,滲人得緊。 我捋了捋被吹散的頭發(fā),頗是有些心虛地答他:“唔,我煮茶的功夫還不到家……”我是照書中依樣畫葫蘆來煮的,好不好喝自己嘗不出來,只道阿爹喝了后臉色不甚好看,給了我好大打擊。 月琉撐著下巴,模樣甚是慵懶地看著我,挑眉道:“噢,原來你方才說的都是客套話?” 這話真是好大冤枉,我瞪了瞪眼,半響才擠了句話出來:“那你總?cè)菸疑陨跃毩曇幌?。?/br> 他滿意地笑瞇瞇道:“唔,不急?!?/br> 那明日便需得讓他在我殿中擺些茶具開練起來。我記得以前閱過的凡書中曾道,許多茶道大師那手藝都是經(jīng)得數(shù)十年的cao練的,非一日之勤所成。 而我聽說過茶界最出名的便是魔族的扶裘魔君,也是九君之一,她的茶道之精已是出神入化,那數(shù)萬年的精藝更也不必提了。 據(jù)說,她煮出的茶,茶盞極溫;掀茶蓋子,茶霧極深;輕品,茶水碧透,極滾。四海八荒眾仙都很是垂涎她煮的茶,我們仙族或是礙于兩族關(guān)系倒是從未在明面上去討要過,如天族、鬼族的人倒仿佛去過。只是可惜,人家卻是誰的臉面也沒有給,因她的茶,只煮給魔族的帝君,容華。 想到我要趁這些許天數(shù)便要將茶技往上提升一個檔次,希望那個渺茫,前途那個難料。不過我又安慰自己,或許,或許凡人的口味與龍不一樣也未可知呢? 月琉不知道我已將希望都寄托在他異于常龍的味蕾上,依舊很是滿意地沖我笑著。 我抖了一抖,有些心虛。畢竟我也是欠了他一份大恩情的,不考慮那些諸如“做牛做馬亦或是以身相許”之類不靠譜的主意,我想我總是要一本正經(jīng)還了才是。便清咳一聲,看著他問道:“月琉,你平生最想要什么???” 他怔了怔。 非要我說得直白些,我捋了把頭發(fā),很是一本正經(jīng)道:“就比如,姻緣啊,或者權(quán)名啊?!鳖D了頓,我忽然想到了:“對了,你是醫(yī)公子,自然也是希望醫(yī)德廣布天下的吧?沒事,你就說說,你最想要什么?” 他看著我,我看著他,兩下無言,四周只有‘呼呼’風雪與‘嗖嗖’林聲。我正想,莫不是他還沒明白我的意思時,忽然,他一聲輕笑。 這笑,唔,我可不可以理解為受寵若驚?畢竟在那些寫得有些荒唐的戲本子中便是這樣演的。凡人救了仙人,仙人說:你有什么心愿速速道來。凡人感激涕零,伏拜跪謝。好吧,我忽略了一個事實,那就是月琉并不知道我是仙,那么我這樣的問話便顯得十分突兀極神經(jīng)了。 我欲要挽回一下我在他心目中的形象,他眼里帶著淺淺笑意看我:“唔,你想給我什么?” 我見這對話已經(jīng)上了正確的軌道,便也端著仙人的架子一本正經(jīng)回他:“但凡是你所求,我便盡力為你實現(xiàn)?!闭f完這話我便有些后悔了,這話說得實在太滿。萬一,萬一他想要向我討要這些天的醫(yī)金呢? 不妥,我想了想,我上這山這許多天,別說他的妻妾,便連個病人也未曾瞧見過。想來應該是他雖生得好看,但奈何醫(yī)術(shù)未曾廣傳,生意不大景氣,銀錢缺少,以致沒有娶妻。那么我倒是可以等阿哥渡劫回來后替我去一趟月宮,他之前閑來無事時常常往那月宮跑,勤快得很。與月老交往頗深,想來求他為月琉尋一樁好親事不難。 我這廂喜滋滋地打算著呢,他單手撐著下頜,似笑非笑看著我。 我被他看得有些受不了,天機不可泄露啊,便只能干巴巴地轉(zhuǎn)移話題:“唔,你看,那風多好看啊!” 他順著我指的方向看去,默道:“你說的應該是雪?!?/br> 我:“……” 移了話題后便東拉西扯地聊了起來,而我變著法地想要套套他的喜好。 我笑瞇瞇看著他:“月琉,你自己長得這樣好看,那你以后選夫人,定也要選那十分貌美的了?” 他瞥了我一眼后垂眸,嘴角淺淺一彎笑意:“嗯,自然是個十分貌美的姑娘?!?/br> 嘖嘖嘖,我本以為他會說句:芙蓉白面,不過帶rou骷髏,心地善良才是最重要的類似這樣的說辭。 我繼續(xù)問他:“那家室呢?你們凡……咳,不是都講究門當戶對的么?” 所幸他仿佛沒有注意我的口誤,正看著外頭飄飄繁雪,神情也有些恍惚:“門當戶對?”他忽然轉(zhuǎn)頭看我,眼神中透著股說不清的意味:“阿嫃,若是你,會嫁給與你族人有敵對關(guān)系的男子嗎?” 聞言我便笑了:“你這話問的,若是有敵對關(guān)系,我怎會嫁給他?!鳖D了頓補充道:“即便我愿意嫁,想來我阿爹阿娘也是不肯的。” 他忽然便垂下了眼,仿佛是xiele口氣,我以為看錯了,便見他臉色平靜道:“噢,想來你定是十分聽你爹娘的話了?!?/br> 我點點頭,理所當然道:“這是自然的?!毕肓讼胗钟X得他方才的問題好笑,便同樣問他:“那你呢,若是你愛上了與你有敵對關(guān)系的女子,你爹娘又都不肯,你怎么做呢?” 他抬眼看了我一眼,又轉(zhuǎn)過頭,側(cè)臉看上去十分地好看,聲音淡淡道:“若是我,我會將她帶到一處誰也不知道的地方,只有我們兩個人的地方,永遠在一起?!?/br> 今夜的風著實有些大,嘩啦嘩啦地將林子吹得左搖右擺,連帶著我的頭發(fā)也是紛飛亂舞,遮了眼前景象。 不知怎的,這句話沒什么,我卻心下突突了兩下。 “可是我知道,她不會愿意。”他忽然開口,聲音在風中吹散,聽進我耳朵里時已經(jīng)七零八落,帶著淺淺涼意。 “阿咻——”我忽然打了個噴嚏,不甚雅觀地打斷了這個變得有些深沉的話題。 他轉(zhuǎn)過頭看我,眼眸中閃過一絲無奈,隨即站了起來,走到我跟前替我攏了攏大氅:“受涼了?回去吧?!?/br> 我大病尚未痊愈,在風雪中吹了個把時辰方才打噴嚏我覺得已經(jīng)很是不得了了。便痛快點點頭,只是想到還要月琉辛苦將我抱回寢殿,心中有些愧疚。 他照常將我攔腰抱起,囑咐我裹緊大氅后,步伐甚穩(wěn)地走下了山。 我的臉將將貼在他的胸膛,那衣裳布料雖是冰涼,但那衣裳下面砰砰砰的聲音還是很有節(jié)奏,我受了涼,在這節(jié)奏聲下很快便沉沉睡了過去。 恍惚間有什么東西在我額頭上碰了下,溫熱的,十分舒服。隱隱約約還從哪里傳來了一道微啞的聲音。 “我最想要,已經(jīng)回來了……” 這一覺睡得甚是安穩(wěn)。 醒來時外頭天色已是大亮,我很是驚訝地發(fā)現(xiàn)吹了半晚風雪,身子竟沒半點不適。反手撐著半坐起來,眼角瞧見床邊小桌上放了個碗,我掀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