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離開你?！?/br>
    這話令我委實(shí)感動，我眨巴著眼睛看著他，很有淚眼朦朧的感覺。

    誠然我感動至此，但是我又不得不將事實(shí)戳穿:“唔，我們明日就要分道揚(yáng)鑣了?！闭?jīng)看著他:“你明日就要離開我了?！?/br>
    月琉:“……”

    第38章 第 38 章

    月琉照慣例將我抬上二樓，臉正側(cè)對他的胸膛，鼻間清晰地聞見冷梅香味仿佛比前些日子濃烈了許多。

    我仰頭看他，狀似無無意問了句:“你那樁事都辦好了？”

    他低頭瞥了我一眼，好看的眼眸與我咫尺之距，近得幾乎能清晰地在那里頭看見一張明明好奇得不得了，偏偏還作了副一點(diǎn)也不在乎的模樣的小臉。

    唔，那不是我！

    月琉似笑非笑，但好在沒戳穿我，將我連人帶輪椅穩(wěn)穩(wěn)當(dāng)當(dāng)放回二樓平地上口，便“嗯”了聲。

    我本來是不想再問了，偏偏這張嘴一點(diǎn)也不受控制，話直接遛了出來:“是什么事啊？”

    他低頭看了我一眼，淡道:“小事?！?/br>
    “……”

    料想月琉不會告訴我的，但沒想到他會拒絕地這么徹底。

    回到房間，門在身后被關(guān)上了，月琉走到南面窗戶邊，合上了半面床，我那被風(fēng)吹得有些凌亂的頭發(fā)總算是消停了。

    “你方才說，明天就走？”他走過來在我旁邊坐下。

    我點(diǎn)點(diǎn)頭，忽然又向他道歉:“對不住啊，我不知道小云今天就來，要早知道的話，就讓你不用回來了，免得來回奔波。”

    多么發(fā)自肺腑的一番話啊，偏偏月琉喜怒無常，忽然微微瞇了瞇眼睛看我:“你的意思是，如果他今天不來，那我們明天就不走了？”

    我愣了愣，點(diǎn)點(diǎn)頭，沒毛病。

    他的眼睛瞇得更冷嗖嗖的了:“所以你來靜安城，就是為了見他的？”

    唔，應(yīng)該也算吧，算是此行的其中一部分原因。是以，我老實(shí)的點(diǎn)點(diǎn)頭。

    有句話叫“物極必反”，像我縮著腦袋看月琉的眼睛愈瞇愈小，愈瞇愈小……估計(jì)最后再瞇就閉起來了，他反倒是忽然輕笑出聲:“嗯，很好。阿嫃，告訴我，你是怎么同他認(rèn)識的？”

    這笑得我有些毛毛的，我雖說不知道他怎么對小云這么有興致，但也將與小云的相識過程合并成寥寥幾句說給他聽。

    他聽完，皺了皺眉看我:“你們就見過三回？”

    我搖搖頭:“你少算了一回，加上今天，是第四回?！?/br>
    月琉的臉色說不上是怎么，唔，總之不是那么好看:“四次……”

    他的話戛然而止，我并沒有聽出他要說什么，便好奇看著他，等他說下去，

    他瞥了我一眼，忽然嘴角微微勾了勾:“罷了，總之以后也見不著了?！?/br>
    我知道他說的是我與小云，其實(shí)我還是有些唏噓，可凡人的壽數(shù)太短，我與他這一別，不過是百年，他卻要輪回了。又抬眼偷偷瞥了眼月琉，很是滿意地笑了笑，唔，所幸月琉不是凡人。

    等等，我又仔仔細(xì)細(xì)地看了看他的臉色，仿佛是比先前看上去好多了。

    我開心問他:“你的傷怎么樣了？是好了嗎？”

    他點(diǎn)點(diǎn)頭:“嗯，沒大礙了。”

    見他痊愈我是很高興的，只是突然想起那天門外聽到那位姑娘說過，什么藥丸煉好后便通知他回去。我想了想，月琉今天應(yīng)該是回家無疑的。忽然心頭有些悶悶的，很難過。

    我什么都沒做，他什么也不需要我做。

    “怎么了，垂著腦袋？”

    我低頭看著鞋尖，老實(shí)說道:“月琉，我是不是一點(diǎn)也沒用呀？”

    他微微皺眉，看我:“怎么這么說？”

    我飛快地瞥了他一眼，又立即低下頭，悶道:“你是為了救我才受傷，我卻什么也幫不了你。”

    月琉靜默半響，我沒敢抬頭看他的臉色，怕是一副被我說中了的模樣?？v然心里頭很難過，但還是忍不住想替自己辯解兩句:“我自小生活在海里，甚少與人打交道，所以許多人情世故我也不懂。我不知道別人遇上救命之恩時(shí)應(yīng)當(dāng)怎么做……”

    “誰說你什么也幫不到我？”月琉打斷，繼而放柔了聲音:“你不是給了我一瓶佛心丸么？”

    我呆了一呆，驚喜道:“你吃了？”我以為他有那樣多的好東西，定不會吃我這個(gè)的。

    他戲謔地看著我:“不然你將它給我，是讓我留著睹物思人的嗎？”

    我連忙擺手，咧嘴道:“不不不，你能吃，我很開心，真的！”頓了頓又小心翼翼地問他:“所以你的傷，是因?yàn)槌粤朔鹦耐璨藕玫?？?/br>
    他點(diǎn)了點(diǎn)頭，面上一派柔和:“嗯，多虧你了?！?/br>
    語言的力量啊，多么強(qiáng)大。心口那股糾纏的郁氣一下子被他這句話疏得十分通暢。

    我開心地將月琉望著，見他半手撐腮不語，含笑看我，眉眼之間難得柔意，姿容如畫。

    接下來我們就眼下形勢討論了半響，根據(jù)月琉的傷勢已有所好轉(zhuǎn)，而我行動依舊不便，是以討論一番后，便達(dá)成一致決定:由月琉送我回海。

    只是月琉不知何故，卻不愿意踏進(jìn)北汅海，只說送我到海邊，我真是不大明白其中用意。

    我很想讓月琉與我一起回去，好同阿爹阿娘介紹他是我的恩人，順便讓他認(rèn)認(rèn)路，日后想吃海產(chǎn)，可隨便來北汅海拿。

    月琉面容平靜，眼眸深深看著我，淡淡道:“現(xiàn)在還不是時(shí)候?！?/br>
    我不甚明白他說的不是時(shí)候是什么意思，想了想，唔，或許是他還沒學(xué)會游水的意思。

    本想跟他說，入海不需要游水的，只是看了看他的臉色，我不知怎的就把話吞了回去。

    算了。

    今夜是在靜安城的最后一晚。

    我并沒有上床睡覺，故意等到接近子時(shí)偷偷地施了遁身術(shù)直接溜出了客棧。

    再次深更半夜來到苦陀山，是我上一回絕對沒有想過的事。

    這里的景致與上回大有不同，或許是因?yàn)橄逻^雨，那原本一條條又粗又深的裂縫變得濕潤，我的輪椅滾過，還有些泥濘濺衣。而那座枯山，抬頭仰望仍舊是枯山，在夜半孤月下顯得遺世獨(dú)立。

    估計(jì)是沒有人能想象的到，就在這荒蕪的地方，曾站過高高在上的仙帝，與同樣遙不可及的九位魔君，還有那只存在于傳說中的魔帝。兩把神器相繼露面，唔，仿佛就在我前方百米的距離。

    那一種死亡仿佛就在腦后的感覺至今想起來都有些毛骨悚然。

    很顯然，這里并不是個(gè)吉利的地方。我私心也并不是很想來。但是自昨天茶樓開始，便一直在想這樁事。城郊那片地我是沒有能力修復(fù)，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