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個詞。 對阿真,是喜歡嗎?他活了九萬年,竟會喜歡上一個十幾歲的小丫頭?這委實有些天方夜譚。 為理清自己的情緒,他沒有告知阿真便閉關(guān)了。整整兩年,他沒有令自己的修為長進,反倒思緒雜亂,險些走火入魔。 生平頭一回出現(xiàn)這種情況,他只得出關(guān)。 這七百多個日夜,腦中時不時浮現(xiàn)那張嬌俏的面容,忽的“咯咯”嬌笑,一如她嬰兒時期。 他靜靜坐在大殿之上,對著滿桌的文案發(fā)呆。終于,長長地嘆了口氣,承認自己陷進去的事實。 夜微涼,他踏進她的寢殿。 阿真正在脫衣準備就寢,看見他的一瞬間,愣了,隨即反應過來后,立馬紅了眼睛向他飛奔過來撲進了他的懷里,雙手緊緊環(huán)著他的腰,嗚咽道:“你怎么才回來啊?” 嗯,他閉關(guān),沒有告訴她。兩年時間對她而言,誠然是很長了。 這就是他們之間永遠跨不過去的鴻溝。他會活很久很久,而她,并不能陪他一世,她只有百年光陰。 他閉上了眼眸,斂去一切情緒。再睜眼時,卻依舊是化不去的陰霾。 懷中的她抽抽搭搭,像是要發(fā)泄這兩年見不到他的孤獨。一聲一聲,沉沉地壓在他早已不平靜的心上。 他深深嘆了口氣,終究還是抬起了手,將她抱得更緊。 父親是在他們在一起的第三年,也就是阿真二十一歲這年出關(guān)的。 魔醫(yī)士說,父親大壽將盡,羽化約摸也就是這一兩年的事。 他一向?qū)⑸揽吹脴O輕,對此事并沒有感到多少難過。只是在父親出關(guān)的第二日,他便去找他,問了關(guān)于亓琉石的事。 將阿真的情況一五一十全部與父親說后,父親面色灰白,肯定道:“不錯,她身上那朵玉花,就是亓琉石?!?/br> 他追問亓琉石到底是什么東西,為什么要阿真喝人血灌溉。 父親氣息奄奄,告訴了他所知道的全部。 天地誕生,亓琉石由天地靈氣所成,成形之后隨意選個主人,落在他身上任何一處,吸他的精血,喂養(yǎng)自身,逼得母體喝血保命。但當它愈來愈強大時,喝血也不能夠自保,母體死亡,亓琉石的效用便揮發(fā)了,它的死亡是帶動著整個天下死亡,什么也不剩下。 然后,天地漸漸匯聚重組,由天地靈氣所組的亓琉石又落到某個人的身上。飲血,保命,反噬,死亡……周而復始,永無止盡。 父親是最早出生在這片天地的人之一,所以才知道這些別人不知道的事。 他說,若是想延緩亓琉石死亡時間,只有把它引到一個具有極高修為的人身上,由那個人承擔反噬之痛,飲人血續(xù)命。而且原本的母體可能會受其引渡反噬,或死或傷。 父親渾濁的眼睛緊緊盯著他,含著淚,嘶啞道:“容華,這是選中你了,這是命啊……” 誠然,他的修為應是四海八荒第一人,再沒有比將亓琉石引到他身上更適合的人選。 只是,阿真會因此或死或傷,他不能冒險,也不敢冒險。 但是父親聽聞阿真近來已需每日飲血,搖頭嘆息道:“你即便現(xiàn)在不引,她也是活不了多長時間的。她的身體,已承載不了亓琉石了?!?/br> 他獨自在殿中想了兩天兩夜,然后踏進阿真的寢殿,屏退眾人,將亓琉石引到了自己身上。 他從未知道亓琉石反噬是種什么樣的滋味,阿真從小到大,也有幾次因沒及時喝血而承受這種反噬之痛的。 他體會到了,那種比毒蟻噬骨還要痛苦百倍的感覺,冷汗密密麻麻在額上匯流下來,蔓延到每個毛孔,如鹽針刺在鮮紅的血rou上,這種感覺不比他歷天劫好受,不,是更甚。在痛苦的嘶吼中,他以為自己渡不過這劫了。 他努力想爬上床看看阿真,可是腦袋如被重錘般,在那一刻昏死過去,再不醒人事。 醒來時,阿真正趴在他身邊,蒼白得沒有一點血色的小臉在看見他的一瞬間僵住,似乎不敢相信他真的醒來了。 他很想開口說話,可喉嚨深處被沉沉壓住了什么般。 阿真無措地胡亂抹了抹眼淚,紅著眼睛安慰他:“你別著急,你父親說這是暫時的,過幾天便能說話?!?/br> 他緊緊看著她,什么也說不出來,但是她卻懂了,拼命搖頭:“我沒事,一點事也沒有?!?/br> 怎么可能會沒事。 她的一雙腿,變作兩根白花花的骨頭。她再也不能上樹摘杏,再也不能下河嬉水,再也不能飛奔著撲進他懷里“咯咯”地笑。她被定格在了一張冰涼的木椅上。 亓琉石轉(zhuǎn)移到他的右手手腕,顏色卻變成赤如猩血,依舊是半個拇指大的形狀,將衣袖掩起來后無人察覺。 在他躺在床上休養(yǎng)的第五日,他的父親羽化了。只因用了最后一點修為助他引渡亓琉石,所以阿真才能只沒了雙腿,他也能那樣早早醒來。 他強撐著身子舉辦完奠禮,青華來了玄陰殿,面色激動看著他:“殿下,你居然將亓琉石引到了自己身上?你竟為她做到這般地步?” 青華對于亓琉石并不全部知曉,她只以為是因為心疼阿真,所以他才會將亓琉石引過來而已。 他也沒有打算作解釋,父親剛剛羽化,他沒有多余的心思分散在她的身上。 他令人去天族尋來了先神木,花了兩日親手做了一把輪椅,將阿真抱在了上面。 她紅著眼睛將他看著:“容華,你真好?!苯鼇?,她仿佛一直在哭。 他抬手替她拂去眼淚,將心中一直打算的事情說了出來:“阿真,你愿不愿意嫁給我?” 她愣住,淚眼汪汪地將他看著。 他說:“嗯?不愿意嗎?” 她霎時反應過來,一把摟住他的脖子,撲進他懷里,連聲哭道:“愿意!愿意!我愿意得不得了!” 他低笑一聲,伸手緊緊抱著她,那是他的全部。 因繼任魔帝之位前,需去西荒受八十一道天雷,約摸需要七天時間。 他決心將成親之禮辦在下月初六,正好是他歷完天劫以后。 引渡亓琉石時,雖有父親相助,但亓琉石已太過強大,他受其反噬,折了三成修為。 這些時日,他強制著沒有飲血,靠自身修為壓制亓琉石,已有些心神不定。 他沒有同阿真說,打算回來以后,想辦法將自身修為再渡她一半,要她可以長長久久陪自己走下去。 他想了很多很多辦法,甚至在受天雷時,他也在想如何能讓阿真活下去。 只是當他回去后,囍字燈籠猶在,大殿中跪了無數(shù)人,恍惚鼻尖還聞見了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他沒有看見那個坐在輪椅上的身影,強行壓制住內(nèi)心的不安,淡淡問:“阿真呢?” 沒有人說話,死一般的寂靜蔓延在大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