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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往心里去,夫人為了讓裴夫子消氣,親自剪裁了六盆花,吩咐我用冰塊凍結其花瓣,連夜送往裴夫子府上,她不苛責六少爺自有她的用意,嬤嬤,您別懷疑夫人的心?!?/br> 嚴父慈母,顧泊遠嚴苛,雷厲風行,幾位少爺沒有不怕他的,若夏姜芙再整天怒目而視,幾位少爺?shù)娜兆涌上攵?/br> 夏姜芙每回教導幾位少爺都會把下人支開,無人知曉他們說了什么,但夏姜芙常掛在嘴邊的話就是人到了年紀自然就懂事了,不懂事的年紀說再多都沒用,哪怕是成熟穩(wěn)重的大少爺二少爺,年幼時都做過許多頑劣事。 人心險惡,自己從過惡,往后才能應對復雜變幻的朝堂,夏姜芙的道理高深莫測她聽不懂,但侯爺未曾有反駁,可見是默認了的。 嬤嬤沉默不語,但眉目明顯舒展了許多,望著馬車駛遠的方向,碎道,“你懂什么,哪有當母親盼著孩子壞的,她有什么用意,無非就是懶得管,你看幾位少爺夜里攪她好夢她什么反應?” 秋荷沉吟須臾,不吭聲了。 夏姜芙的起床氣多重,她深有體會。 夏姜芙?jīng)]有回府,命車夫直接將馬車駛去承恩侯府,遠遠的便聽見顧越流獨特的嗓音,“陸宇,你們按了手印的,別關門就不認賬了,我告去刑部,你們可是要坐牢的?!?/br> 她掀起車簾,舉目望去,恢宏氣派的大門關著,兩排侍衛(wèi)對峙而立,顧越流一身嫣紅色對襟直綴極為惹眼,語落,他霸氣揚手,前邊一派侍衛(wèi)整齊劃一喊道,“還錢,還錢?!?/br> 氣勢凌人,不由得讓夏姜芙想起衙門知府升堂前,捕快們雄渾低厚的喊‘升堂’的聲音。 “虧得侯爺不在,否則這陣仗,又要罵小六是地痞子了,秋翠,你說誰給他出的主意?”顧越流遇事沖動,沒少做些被人賣了替人數(shù)錢的事兒,何時有與人正面交鋒的才智了?不管換成誰,明知吃了虧也只能咽下肚,來日私底下報復回去,畢竟,陸家乃名門望族,朝堂上一呼百應,吃飽了撐的才和陸家人過不去。 顧越流把事情公之于眾就不一樣了,長寧侯府沒主事的男子,承恩侯身為長輩,不好出面為難個十二歲的小孩,否則會落下話柄,至于讓陸宇出來對峙,萬一陸宇輟詞不當,亦或者漏了陷,陸家可就把裴夫子得罪了,兩相權衡,關起大門悶聲發(fā)大財呢。 “要是侯爺在就好了,小六多大點就要拋頭露面飽受非議,他的年紀,明明該無憂無慮在書院進學啊......” 言語間盡是同情之色,秋翠注意到有好事者望了過來,下意識的放下車簾,暗道,生于百家世家,哪有什么省油的燈,顧越流年紀小罷了,今日這招,極有可能是顧越澤的手筆,侯府眾人,當屬顧越澤性最老jian巨猾,且愛財如命,私底下沒借著侯府名義斂財,去年被人狀告受賄,不等大理寺抓到證據(jù),就鬧出他賭博贏錢之事。 不偏不倚,恰巧在御史彈劾他之前。 外人只道他不學無術浪跡賭場,實則不然。 她伺候夏姜芙,有些事或多或少會傳到她耳朵里,顧越澤這個人,不好惹,真要是他出的主意,陸家小少爺就該自認倒霉了。 猜測歸猜測,她沒與夏姜芙說,在夏姜芙看來,幾個兒子繼承了她的美貌與智慧,猶如高高在上的謫仙,不食人間煙火,哪兒會沾染俗事。 “夫人,六少爺嗓子都啞了,天色已晚,不若讓他回府歇息,明日再戰(zhàn)?”秋翠提議。 夏姜芙掀起小角簾子,想了許久,不緊不慢道,“今日事今日畢,你給他端壺茶,抬根凳子去,讓他別學潑婦罵街,什么話,慢條斯理的說,務必讓旁邊人聽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我在邊上給他打氣?!?/br> “不讓六少爺回府,萬一雙方打起來了怎么辦?”秋翠擔憂道。 承恩侯府與長寧侯府一樣,都是軍侯之家,在對方地盤,顧越流帶的那些侍衛(wèi)怎么夠? “你倒是提醒我了,秋菊,你派人給大少爺捎口信,讓他把刑部的官兵派遣些過來,理由是承恩侯府欲殺人滅口,他身為刑部侍郎,殺人之事,責無旁貸?!毕慕綖樽约嚎b密的心思感到高興,身子往后靠在櫻花緞面靠枕上,好以整狹道,“我看小四的人在旁助勢,你讓他去酒樓買幾道小六愛吃的菜,等小六處理好事情肯定肚子都餓了......” 聽著這話,秋翠不免有些同情顧越流,自己雄赳赳氣昂昂求個說法,被當哥的戲弄了不說,當娘的一旁看戲。 她很想問問夏姜芙,六少爺這般,她當娘的不擔心嗎? 想想又覺得多此一舉,夏姜芙就是回一句擔心也不會幫忙,就像幾位少爺跑到侯爺書房作亂,被侯爺罰跪書房,夫人便去書房和他們作伴,幾位少爺雙膝跪地,脊背端直,夫人則裹著棉被躺在床上,邊嗑瓜子邊與他們閑聊,半夜嚷著肚子餓還要吃宵夜。 氣得侯爺獨自在顏楓院摔碗砸杯,卻拿夏姜芙?jīng)]有辦法。 倒是幾位少爺對夏姜芙的行為感動得無以復加,此后,愈發(fā)對夏姜芙言聽計從,但對侯爺卻愈發(fā)陽奉陰違。 ☆、媽寶007 秋翠和秋菊容貌出挑,又穿了身顯眼的衣衫,引得不少人側目,待顧越流從容掀起袍子坐下,看熱鬧的人不由得伸長了脖子張望,想看看二人主子所謂何人,支持顧越流便是公然與承恩侯府作對,承恩侯與長寧侯勢均力敵,捏死人就跟捏死只螞蟻那般容易。 眾人翹首以盼,目光不約而同追隨丫鬟落到不遠處的馬車上,車夫一身暗褐色長袍,五官俊秀,眉眼深邃,氣質清冷,舉手投足間皆帶著練家子的氣息,眾人恍然,不用窺視馬車里坐著何人,看車夫的行頭便能猜測一二。 整個京城,只縱兒賭博嫖.娼的長寧侯夫人才格外挑剔身邊人,侍奉的丫鬟小廝,務必生得年輕秀美,以彰顯自己審美。 夏姜芙出現(xiàn),顧越流無理取鬧的局勢就變了,陸家就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頹勢立顯。 顧越流端坐于凳上,朝馬車方向比了個手勢,挺直胸脯,示意夏姜芙別擔心,他依著秋翠的叮囑,喝了兩口茶,跟說書人似的將事情娓娓道來,語氣樸實,聽得眾人瞠目結舌,不敢相信,顧越流離經(jīng)叛道是被陸家小少爺挑唆的,可憐裴夫子的花,五年迎來花期,竟成了紈绔間打賭的輸贏。 “我一時糊涂犯下大錯俱不辯解,他日定會去裴府負荊請罪,但對別有用心之人,我若不揭發(fā)他們的惡行,不知五年后又會發(fā)生什么?!彼终粓A,容色肅穆,稚氣未脫的臉上盡顯誠懇真摯,聽得夏姜芙好笑,素手托著簾子累了,索性卷起小角,手搭在窗欞上,有一搭沒一搭敲著。 眾人交頭接耳,聲音不高不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