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抬頭看著她,文琴驚覺自己說多了,及時閉了嘴,甭管長寧侯以后如何,眼下她這話傳到安寧國朝廷,為讓安寧國和南蠻心生罅隙,兩國交戰(zhàn)多年,南蠻境內(nèi)百姓愁苦,民不聊生,要安寧國再發(fā)起戰(zhàn)亂,南蠻會面臨內(nèi)憂外患的困境。 “長寧侯雄才大略足智多謀,其子又怎會是泛泛之輩,朝中一群大臣如果都像你這般信了這話,南蠻將來還會面臨更大的困境。”被安寧國滅國都不可知,大將軍久經(jīng)沙場多英勇無畏的人,遇上長寧侯,說敗就敗了,連兒子一并喪命,長寧侯的本事,非她們所能想象的。 至于長寧侯的兒子,有其父必有其子,定也是博學多才之人。 文琴囁喏的說了句是,繼續(xù)說起驛站的其他少爺來,除了長寧侯的兒子,戍守東境的承恩侯之子也在其中,隨行的陣仗大,西南各部落的首領(lǐng)怕是難以拒絕朝廷的要求了。 塞皖翻著書頁的手久久沒動,臉色有些難看,就文琴所說,安寧國身份尊貴的少爺們都在此行中,那她上京和親還如何選駙馬?皇上答應(yīng)兩國和親,轉(zhuǎn)而就將青年才俊支開,分明是怕她選他們?yōu)轳€馬,皇上也認為她長得丑配不上安寧國的男兒? “文琴,把鏡子拿來?!彼娴煤煤苗R子,看看哪兒不如安寧國女子。 文琴福身作揖,將鏡子雙手遞給公主,以為今日的妝容不好,忐忑道,“公主可是覺得哪兒有不妥?” 鏡子里的人,柳葉眉,一字眼,鼻子小巧精致,紅唇深邃,說不上傾國傾城,但絕非丑八怪,她晃著鏡子,忽然問道,“文琴,你覺得本宮好看嗎?” 文琴不假思索道,“公主是奴婢見過最漂亮的人?!?/br> 塞皖聽了這話臉上并不覺得高興,文琴小時候就伺候她了,所見過的人多是她也見過的,那些人身份比她低,自然不敢在她跟前說自己漂亮,她道,“聽說長寧侯夫人年逾四十,但保養(yǎng)得和二十多歲的人差不多,膚若凝脂,氣若幽蘭,不知是真是假?!?/br> 長寧侯戍守南邊,大將軍曾派美人以誘惑,誰知人還沒送到長寧侯身邊就被人打發(fā)了,據(jù)安插在安寧國軍營的探子說,長寧侯夫人貌若天仙看不上其他人,以美誘敵這招沒用。 她倒想見見長寧侯夫人到底長什么樣子能讓長寧侯坐懷不亂,對她忠貞不渝。 文琴不懂塞皖公主的意思,想了想,斟酌道,“子肖母,長寧侯府的幾位少爺多多少少像侯夫人吧,公主可要奴婢將幾位少爺請來?” 子肖母,塞皖反復默念了幾遍,擱下鏡子,吩咐文琴重新為她梳妝,她要去會會長寧侯府的幾位公子,瞧瞧安寧國的達官貴婦大致長什么模樣,難不成個個都冰肌玉骨國色天香,她就不信安寧國的水土這么養(yǎng)人。 文琴躬身應(yīng)下,打開裝衣衫的箱子,問公主想穿哪身,秉著入鄉(xiāng)隨俗的觀念,箱子里都是安寧國女子的衣服款式,塞皖每件衣服都穿上試了試,最后挑了身粉色襦裙,襯得肌膚白,活潑靈動,又將最愛的頭飾耳墜戴上,務(wù)必要讓長寧侯府的幾位少爺自慚形穢不可。 抱著讓對方難堪的目的,塞皖格外注重妝容,費了大半個時辰才將發(fā)髻盤好,對著鏡子再三整理著裝,萬無一失后才出了房門。 她不認識長寧侯府的少爺,也不知他們住那幾間屋子,但文琴說長得跟鬼似的少爺住上房第二間,她便讓文琴叩響了第二間房門,期間,她挺直腰身,緊緊吸氣收緊小腹上的贅rou,嘴角噙出如花的笑靨,漂亮,端莊,大方...... 敲門聲響起,顧越流以為顧越澤他們回來了,喊了聲三哥,興沖沖拉開門,看了對方兩眼,然后啪的聲又將門關(guān)上,“添水的時候我會喊,下去吧?!?/br> 被拒之門外的塞皖臉色一沉,命文琴再敲。 ☆、媽寶049 文琴心生惱怒, 上前一步,用力的叩了叩門, 黝黑的嘴角不悅的上翹著, 她們主子是受人景仰的公主,傾國傾城, 竟被個少年郎當作驛站的粗使丫鬟, 欺人太甚。 灰褐色的木門被她叩得咚咚作響,門縫最大限度的裂開了縫隙, 依稀可見屋里的情形。 顧越流背朝著她們站在桌前,彎腰好像在桌上找什么, 文琴眼睛貼至門縫, 繼續(xù)大力敲門。 “別敲了, 朝廷的東西,敲壞了要賠的?!闭f話間,顧越流轉(zhuǎn)過身來, 三步并兩步走到門前,啪的聲將門拉開, 略微不舍的擲出兩個花生形狀的銀子,“你們盯著我沒啥用,小爺我的錢另有用途, 不會多賞,你們還是多去梁少爺,秦少爺跟前露露臉吧,不用再來了?!?/br> 語落, 再次關(guān)上了門。 任塞婉來時有過暗示,諸如長寧侯府少爺會嫌棄她黑之類的,但即使如此,這會看顧越流像打發(fā)叫花子似的打發(fā)她,臉上的笑極為勉強,開口道,“顧六少,我是南蠻的塞婉,來找你有事說?!?/br> 話說到一半,門就被人從里拉開了,一雙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文琴手里的銀子搶了回去。 “早說嘛,這些銀子我留著有用處呢?!?/br> 驛站的人慣會看菜下碟,顧越澤提醒他要打點,給她們些甜頭,這樣需要她們的時候才跑得快,且還能博得個好名聲。 秦落和梁沖離京后出手闊綽,驛站的官吏們見了二人就跟見了香餑餑似的,后來二人輸?shù)蒙頍o分文,再到驛站,官吏們態(tài)度就變了,不愛纏著秦洛,而愛圍著他們打轉(zhuǎn)了,用顧越澤的話說,誰有錢他們圍著誰,別把當官的看得太清高,一年清知府,十萬雪花銀,這世上,就沒人跟錢過不去。 所以,顧越澤該掏錢的時候不會手軟,但他不一樣,他沒顧越澤的好運氣,能自己掙錢。 幾個碎銀子,在他眼里能買許多雞鴨兔子rou了,更能為他打聽到許多消息,關(guān)于他親爹的消息。 塞婉嘴角微抽,語氣不太好,“天下人,不是誰都缺錢的?!?/br> 真不知安寧國的人怎如此窮困潦倒,為了幾個碎銀子斤斤計較到這份上,也不怕丟臉? “但不會有人跟錢過不去?!鳖櫾搅魇樟算y子,心情頗好,抬頭看著眼前人,媽呀聲驚叫起來,“這,這也太黑了,比顧泊遠都黑,姑娘,你臉上不會敷了什么吧?” 人真長這樣子,可怎么活下去啊。 塞婉剜了他一眼,須臾,斂了眼瞼,不再看顧越流,以免她忍不住沖動打人,果然是長寧侯的兒子,說話跟他老子一樣難聽,她不得不懷疑她來是不是自討苦吃。 顧越流活了十二年,可以說除了顧泊遠就沒見過這么黑的人,皮膚黑就算了,眼睛狹長黯然無光,一副沒睡醒的樣子,丑,實在是丑,他生生打個哆嗦,不禁問道,“姑娘,你哪兒的。” 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