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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越皎成親,他要跟著接親,針線房送來三套衣服, 他拿不定主意呢。 侍從有些為難,撕開信, 將信紙展開讓顧越流自己看,“公主人生地不熟,是不是遇到什么麻煩了?” 顧越流拽了拽玉帶, 抬眸一掃,一目兩行看完了信件,點(diǎn)頭道,“確實(shí)遇著麻煩了, 但我愛慕能助啊。”他的錢都被向春搜刮走了,荷包里就十多兩,塞婉開口要三千,他想方設(shè)法也湊不出來,他直起身,讓侍從伺候他寬衣,琢磨道,“看在她借過錢給我的份上,我問問三哥?!?/br> 后天就是大喜之日,各院子布置得嶄新錦簇,夏姜芙忙著核對心湖院的家具擺設(shè),忙得不可開交,他是不好意思用這事勞煩夏姜芙的,只得去問問顧越澤。 顧越澤一句話,沒錢。 顧越流不信,關(guān)上門,拉著顧越澤躲到屏風(fēng)后,探頭盯著外邊,小聲朝顧越澤道,“三哥,你就借我三千兩吧,塞婉公主借過錢給我,我不借給他說不過去,你放心我保證不和向春說你有錢。” 顧越澤拂開他的手,低低問道,“你想娶公主嗎?” 顧越流擔(dān)心有人偷聽,脖子伸得老長,聞言,驚詫的回過頭來,“當(dāng)然不想了,公主多黑多丑你又不是不知道?” 塞婉的黑和尋常不同,好比他二哥,去邊關(guān)兩年曬黑了不假,回府后堅持用美白膏玉膚膏敷臉,漸漸就白些回來了,塞婉也用過那些玉膚膏美白膏,一點(diǎn)用都沒,該怎么黑還是怎么黑,連玉膚膏都拯救不了的臉,他才不想朝夕相對呢。 顧越澤抬腳走出去,“那最近別和公主走太近了,她是來京找夫婿的,歷來和親朝廷皆有合適的人選,這次朝廷卻沒推薦任何人,知道為什么嗎?” “想讓塞婉公主自己挑?” 顧越澤意味深長順了順?biāo)^,笑道,“因為不管推薦誰都會得罪人,所以文武百官沉默了?!?/br> 誰都不敢牽這個頭,萬一不留神被對方反將一軍禍害的就是自家兒子,文武百官之間默契不提及此事,只盼著塞婉公主懂人臉色,自己放棄和親的打算,如今京城適齡的男子,差不多都定下親事了,明瑞侯府家小姐哪怕不情愿也和裴府公子定了親。 萬一被塞婉搶了,明欣苒連裴府二公子都沒有。 顧越流錯愕,“塞婉公主被嫌棄到這個份兒上了嗎?” 顧越澤回以一個“你以為”的眼神,推他離開,“在塞婉公主親事定下之前,你最好別和她走太近了,文武百官素來看不起咱家,萬一統(tǒng)一戰(zhàn)線撮合你和塞婉公主......” “那不是老牛吃嫩草嘛,我比公主小幾歲呢?!鳖櫾搅髯炖锊灰詾槿?,后背卻起了一身雞皮疙瘩,“三哥,我要像大哥那般大才成親的,那會塞婉公主都老了吧。” 顧越澤輕輕笑道,“萬一塞婉公主非你不嫁,央著皇上賜婚,你敢抗旨不遵?” 顧越流一哆嗦,“那怎么辦,我不借錢給她,她會不會咬著我不放啊,在忠州城,她可是把身上的錢全借給我了呢,三哥,你幫我一回啊?!?/br> 花錢能解決的事兒就不算事兒,以后塞婉不找他就成,娶公主,太恐怖了,夜里睡醒以為身邊躺著的是鬼呢。 顧越澤想了想塞婉公主的性子,不借錢給她,沒準(zhǔn)真會不依不饒纏上顧越流,他道,“這件事你只當(dāng)不知,我讓人去做,至于其他,往后切不可和公主走太近了?!?/br> 顧越流六神無主,顧越澤說什么是什么,回到屋,試新衣服的歡喜勁兒都沒了,傍晚問顧越澤怎么處置的,錢送去了沒,顧越澤說辦妥了,自此他才松了口氣,顧越澤辦事穩(wěn)妥,應(yīng)該沒什么后顧之憂了,私底下,他把這事和顧越白,顧越武說,提醒他們遠(yuǎn)著塞婉,尤其是顧越武,面若傅粉,容色皎然,被塞婉盯上就遭殃了。 十一月十一日,長寧侯府長子的大喜之日,夏姜芙天不亮就起了,難得挑了身莊重的靛藍(lán)色褙子,下系著同色長裙,發(fā)髻梳理得一絲不茍,珠翠滿頭,端莊又富貴,顧泊遠(yuǎn)看了幾眼,沒吭聲。 夏姜芙以嬌艷明媚服飾為主,今天這番打扮,看著有些別扭。 “皎皎他們在外邊候著了,說給你磕頭?!鳖櫜催h(yuǎn)拉開衣柜,挑了身藏藍(lán)色對襟直綴,領(lǐng)口和袖子鑲了圈金絲竹,和夏姜芙身上的圖紋有些搭,他喚了身,忍不住想感慨,“皎皎成親,咱都老了。” “我是沒看著哪兒老,你老了不少?!毕慕交亓司洌瑢︾R整理好衣衫,興高采烈挑起簾子走出去,“內(nèi)務(wù)府的人可來了?” 因著是皇上賜婚,內(nèi)務(wù)府會派官吏負(fù)責(zé)流程,用不著夏姜芙另請人。 幾個兒子俱是一身紅色衣衫,不過與顧越皎大紅色喜服顏色有些出入,顧越皎身材頎長,五官硬朗,輪廓清晰,一身喜服裹身,愈發(fā)襯得紅光滿面,俊不可言,夏姜芙瞇起了眼,“我兒俊美無儔,侯爺你快來瞧瞧,比你年輕時還好看呢?!?/br> 顧泊遠(yuǎn)年輕時被封為京城第一俊男,要夏姜芙說,比不過顧越皎。 顧越皎撩起長袍,屈膝就要給夏姜芙磕頭,夏姜芙好笑,“你是娶親又不是嫁出去,磕頭作甚,趕緊站好,讓娘好好瞧瞧。”顧越皎身上的喜服是針線房耗時半年做出來的,一針一線精致得無可挑剔,以山水為底紋,百花百鳥為明紋,金絲銀絲阡陌交錯,大氣富貴,夏姜芙滿意得不得了。 “接新娘時,好好同你岳父岳母磕頭,養(yǎng)了十多年的閨女拱手送進(jìn)咱家,莫唐突了?!毕慕嚼櫾金?,朝門口的秋翠招手示意傳膳。 顧泊遠(yuǎn)從屋里出來,顧越流看看顧泊遠(yuǎn),又看看夏姜芙,不知想到什么,挽著夏姜芙手臂哭了起來,“娘啊,還是別讓大哥成親吧?!?/br> 他的話落下,顧泊遠(yuǎn)兩步上前將他拎了起來,“大喜之日說什么,不嫌丟臉啊?!?/br> 內(nèi)務(wù)府的人還沒來,這話傳出去,寧國公府的人做何感想,顧泊遠(yuǎn)臉色有些陰沉。 “好了,大喜之日你兇小六做什么,他才多大點(diǎn)?!毕慕脚牧伺念櫜催h(yuǎn)手,將顧越流解救下來,順著被顧泊遠(yuǎn)捏皺的衣衫,笑盈盈道,“不成親不行,人大了總得找個伴兒,不然上了年紀(jì)連個說貼己話的人都沒有,你大哥成了親,過幾年就輪到你了。” 顧越流吸了吸鼻子,眼眶有些紅,聲音幾近哽咽,“可是我不想看著娘老?!?/br> 夏姜芙一怔,低頭看了看自己裝扮,哭笑不得,“娘哪兒老了,娘年輕著呢,趕緊把眼淚擦了,內(nèi)務(wù)府的人來會笑話你的?!?/br> 顧越流拂袖抹了抹淚,心頭不是滋味,顧越皎低著頭,上前扶過夏姜芙,“六弟別哭了,娘老了也是我們娘。” “對啊,老了你們就嫌我丑不認(rèn)我了?” “不會的。”顧越流搖著頭,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