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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是怕回來了也活不成,反而叫葉櫻難過。若非路上遇到醫(yī)術(shù)高明的郎中,多半就死在了外頭。 當(dāng)然,這些是不能講出來的,否則不免又叫葉櫻擔(dān)驚受怕一回。 可饒是這樣,依然叫人聽了心驚膽戰(zhàn)。葉櫻如何不知季傲寒是個報喜不報憂的性子,吃的苦頭都往肚里咽,打掉牙也和著血吞,定然是避重就輕了的。 不知怎么的,葉櫻的眼眶就有些發(fā)紅,那金豆子在眼眶里打轉(zhuǎn),就要落下來,她連忙埋頭咬了口餃子。 咦,磕牙。 從餃子里夾了個銅板兒出來,葉櫻愣了一愣,破涕為笑,連忙偷偷揩了眼淚。好在幾個人都在聽季傲寒說話,無人注意到她的小動作。 撇開這一段,季傲寒又說外頭官鹽摻合草木灰的事早就有了,私鹽一道已慢慢興起 ,只是和官府作對得走暗道,發(fā)展得慢了些,可到底是官逼民反,如今是壓不住了,不僅長途販運南北倒貨的商人膽兒肥了起來,沿海更是有不少鹽幫聚集,很是魚龍混雜。 他索性就和剩下的兄弟一伙輾轉(zhuǎn)山東數(shù)月,從沿海將食鹽私運回中原各地販賣,一來是見百姓被官府坑害得苦不堪言,二來也是覺得其中有利可圖,如此往返,不僅解了許多城鎮(zhèn)的燃眉之急,也借此發(fā)展了自己的勢力。 何況他們一伙都是混混地痞出身,黃溪縣的小巷子里打過架,葛州城的護(hù)城河前殺過敵,什么明道暗里的陣仗沒見過,和沿海的鹽幫份子打交道根本不懼,也比那些正兒八經(jīng)的商人更加上道,討江湖人喜歡,是以沒什么人為難,一路上還算順當(dāng)…… 待到吃了晚飯,大家都知情識趣地散了,葉楠自覺去廚房洗碗收拾,葉櫻才拉著季傲寒往尋了個沒人的地方問話。 “先前你跟我弟弟說什么了?” 季傲寒晚上喝了些酒暖身,眼圈微微泛紅,一雙狹長的雙眼里有燈火搖曳,眼光流轉(zhuǎn)間少了幾分平日里的孤僻冷冽,倒是平添了幾分風(fēng)流氣。若非眼角那道刀疤,直叫人以為是個清俊的公子哥。 聽葉櫻這么問,季傲寒愣了一愣,想起方才和葉楠的談話。介于這是葉櫻的親弟,季傲寒簡直拿出了見老丈人的真誠。 別看這未來的小舅子弱不禁風(fēng),碰上葉櫻的事卻一點兒也不含糊。盡管得了季傲寒摸著良心的保證,葉楠也大有如果你負(fù)了我jiejie,我未來有的是法子收拾你的架勢。還好葉櫻不知道這一茬,否則一定會給自家弟弟點個贊。 被小舅子欺負(fù)一陣,季傲寒盯著她頗孩子氣地嘟囔道:“他說……他家好好的白菜被狗給啃了?!?/br> “噗?!比~櫻沒忍住笑了出來,隨后又繃著臉道:“誰是白菜了,皮癢了不是,看我不收拾他!” 季傲寒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子,突然開口道:“你怎么不問問我是怎么說的?” “嗯?”葉櫻被拉得湊了過去,其實她是挺想知道的。 “我說……”季傲寒在葉櫻臉頰上啃了一口,借著酒氣低低在她耳邊喚了一聲:“汪?!?/br> 如果你葉櫻是顆白菜的話,那么我季傲寒是豬是狗,我也認(rèn)了! …… 因著第二日季傲寒就要走,他頭天晚上回了家,翌日一早就帶著手下出了城,一如既往地沒有來和葉櫻告別。葉櫻打開院門,怔怔出神,仿佛昨日回來過的季傲寒,不過是一場大夢。 對門兒的林仙兒一早開了胭脂鋪子,正抱著一只不知從哪里撿來的瘦貓打呵欠。見葉櫻失魂落魄的,立馬就來了精神:“哎,桃姐兒,杵這兒想情郎呢,年輕就是好啊,這臉蛋白里透紅,比涂了胭脂還好看吶,要不要jiejie我送你點兒口脂,包你迷倒一片不寂寞啊~” “……難怪你生意一直不好?!崩蠈嵳f,上輩子不化妝不出門的葉櫻,仗著年輕,說白了就是窮,已經(jīng)清湯掛面很久了,后來有了銀錢,又一直沒得空閑,如今是挺想買點胭脂水粉的,可被林仙兒這么一說,簡直不敢買了好嗎! 這種隔街互懟當(dāng)然少不了王氏,昨晚上季傲寒回來那陣,她可是和林仙兒聽了一耳朵的八卦!王氏按照慣例,先是嘲諷了林仙兒幾句:“你以為人人都像你一樣,嫁不出去那么饑`渴難耐啊?!?/br> 葉櫻一挑眉,這話題是不是升級了啊。 誰知王氏說了林仙兒一嘴,又轉(zhuǎn)過頭來對葉櫻說道:“桃姐兒不是我說你,你家季爺在外面闖蕩,保不準(zhǔn)遇到幾個模樣好又體貼人的,你可得長點心?。 ?/br> 葉櫻一時語塞,干笑了兩聲。 王氏只當(dāng)她沒聽進(jìn)去,又接著碎碎念:“你說你傻笑個啥,有沒有聽到心里去啊,咱們姐兒幾個都是過來人……” 趕在過年的時候回了趟黃溪縣的季傲寒,還沒把兩個月沒見想得緊的葉櫻抱個滿懷,就聽見葉櫻張口問他,在外面有沒有遇見幾個模樣好又體貼的…… 季傲寒心中郁結(jié),險些吐血三升,他覺得這是一道送命題?。「嬖V他,是誰出的! 作者有話要說:這糖越撒越甜,我都快成情話小王子了好嗎!可惜我不是男的,不然我得撩多少妹紙啊。 第29章 季二狗等等我 開了春, 這日葉櫻摘了一撮椿芽,預(yù)備回家做香椿炒雞蛋。她在現(xiàn)代就極愛這道時令菜, 清明前的椿芽鮮嫩拔尖兒, 還有一股特殊的香味, 和著雞蛋一炒, 那味兒叫人永生難忘, 只可惜現(xiàn)代椿芽太貴了, 超市里竟然是論兩賣的。 不過眼下都貴不過食鹽。自古以來,鹽鐵官營,食鹽的生產(chǎn)運輸和銷售都由官辦,而鹽利統(tǒng)歸朝廷?!疤煜轮x, 鹽利居半”,足見鹽利乃是朝廷財政的支柱。 只是這都架不住為官者喪心病狂,每月?lián)芙o各地方官府的官鹽數(shù)量根據(jù)需求上下浮動,卻是基本穩(wěn)定的,如果官鹽中出現(xiàn)了草木灰這等以假充量的惡鹽 , 那么真正的官鹽——只怕是被鹽官拿去私賣謀取私利了。一般的鹽官哪能這么大膽, 禍害范圍如此之廣,還不是朝廷上下官員沆瀣一氣! 百姓一旦對官鹽失去信心,官鹽賣不出去, 朝廷的財政就會大大縮水。大周朝的皇帝這才坐不住更改了食鹽稅法——愣是將鹽稅提高了一大截,原先兩百文一斗食鹽的價格, 如今整整翻了四倍,就說黃溪縣, 若非有私鹽充市,只怕大部分的百姓都吃不上好鹽了。 季傲寒做的就是私鹽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