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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棠向著他安撫地微笑:“怎么不到床里面睡,或者去別的房間睡,這么縮著,多難受呀!對了,祖父、祖母怎么樣,有沒有受傷?” 岳見燊黑漆漆的眼眸里閃起一點又一點的星光。忽然,他撲在她身上,力氣大得讓葉棠險些上不來氣,然后把臉埋進了她的肩窩里,整個人無法抑止般開始抖動。 一顆大大的淚珠順著葉棠的后頸滑進了中衣里,燙得她一哆嗦。 “燊哥哥,你怎么了?我現在不是好好的嗎?” 可是她越說,那無聲無息的眼淚卻越來越洶涌地滾落下來,葉棠覺得心里好像被什么東西狠狠撞了一下似的。她伸手捧住了岳見燊的臉,看見他平日清澈見底的眸子,如今布滿血絲,盛滿焦慮和慌亂。 她不假思索仰頭吻住了這雙盈滿淚水的眼睛,那又澀又咸的淚水,慢慢從她的舌尖,一直浸到心底。 “燊哥哥,我不會死的,我怎么舍得死?!我要一直陪著你,我們一起慢慢變老成為老爺爺老奶奶,好不好?”她笑中帶淚,輕語呢喃,雙手環(huán)向他的后背,輕輕拍著。 ☆、第二十七章 岳見燊滿面淚水,嘴巴張張合合,卻發(fā)不出聲音。 “燊哥哥,你不用自責,誰也想不到會發(fā)生地裂的,是不是?現在我們都好好的,是嗎?”葉棠雙手固定住他的臉,看著他的眼睛,急切地說道。 直到她重復了三四遍,岳見燊仿佛才被安撫住了。葉棠從床上摸了條干凈帕子,給他擦了臉,岳見燊看起來累壞了,她給他脫掉外衣:“沒事了,睡吧,棠棠在呢?!?/br> 岳見燊困極了,眼睛卻閉了又睜開,一忽兒看她一眼,仿佛眨眨眼睛她就會不見了似的。見她笑盈盈地在他面前,才放心似地閉上,一忽兒又睜開,如此反復許久他才睡著。 葉棠心中一震,一面辛酸不已一面又像打翻了蜜罐般甜蜜異常。 見他陷入了沉沉的夢鄉(xiāng),葉棠才松了口氣。 岳老太太站在內室的湘妃竹簾外,靜靜地看著這一切,和抬起了頭的葉棠碰了個正著。 岳老太太露出欣慰的笑容,朝她點點頭,才輕手輕腳走進來,低聲道:“燊哥,睡下了?你怎么樣?哪里不舒服?” 葉棠也甜甜一笑,小聲道:“我沒事,您和祖父可安好?” “我們都好著呢,那日地裂雖嚴重,可只有東邊群房和藕香榭受損最嚴重。” “祖母,我睡了幾天了?” “足足三日了?!?/br> “???這么久?” “嗯,燊哥見你一直未醒,寢食不安,一步都沒有離開你。昨日我看他實在累極,沒辦法讓人給他煎了安神湯,這才合了眼?!?/br> 葉棠覺得自己不能再軟的心又軟了幾分。 “你額頭受了傷,大夫說要養(yǎng)個十天半月的,現在餓了吧,我讓人擺飯?!?/br> 葉棠本來沒感覺到,岳老太太一提,她這才驚覺自己餓得前胸貼后背,肚子更是咕咕直叫。 岳老太太忙吩咐墨紫給葉棠端桌飯菜進來,小檀和素心就服侍她更衣梳洗。 “你先喝點燕窩粥。幾日未進食了,先吃點清淡的,否則容易損了身子?!?/br> 說話間,已有婆子已提了食盒進來。 滿滿的一桌子菜,雖然是素菜,但全是現做的,這也太速度了吧。 葉棠訝然。 墨紫笑道:“老太太怕您醒來餓著,就吩咐灶上的婆子日夜不準熄了灶火,隨時準備上菜?!?/br> “祖母?!比~棠心里暖暖的,笑著道謝。 岳老太太就坐在她對面,時不時給她夾菜。 葉棠眼中含淚,低下頭來,大口地吃飯。 等她吃了飯,岳老太太才站起身:“我有點累了,就先回去歇了!你也好生歇著,什么也別多想,萬事有我和你祖父呢?!?/br> 葉棠恭恭敬敬得行了個禮:“這幾日讓祖父、祖母擔心勞累了,我……” 岳老太太打斷了她:“好孩子,看到你們平安我就放心了,一家人不說兩家話啊,你快快把身子養(yǎng)好,我身邊有人服侍著?!?/br> 岳老太爺不方便去內室,就等在廳堂。見妻子出來,他立刻站了起來:“怎樣了?” “棠兒醒了,燊哥也睡了。”岳老太太疲憊得揉揉額頭,往院外走去:“我記得燊哥小時候在京城,請福緣和尚算過命。說他命里缺水,在十五歲到二十歲有道坎,需要一個五行多金的人幫忙擋著。恰恰棠兒和他八字相配,五行多金、多土,旺夫又旺子。你說,這次的事算不算是那道坎呢?” 岳老太爺不信佛不信道,可這么多年心底也有些不踏實,頗為感慨地道:“看樣子,他們倆真是天生一對。禍兮福所倚,以后會諸事順遂的!” 岳老太太點頭:“希望以后能否極泰來?!?/br> *** 屋外綠蔭環(huán)繞,屋里四處鎮(zhèn)著冰,偶爾有一兩聲蟬鳴透過紗窗,更顯得清幽異常。 葉棠舒服得靠在大迎枕上,秦mama耐心地給她篦頭。除了額頭有傷,她就是好人一個??纱蠹胰匀话阉醋鲂枰厥庹疹櫟牟∪?,尤其是岳見燊。不讓她下地,不讓她洗頭,不讓吃rou,不讓她吃黑色的東西……說多了,都是淚啊。 她又不是坐月子,不對,坐月子還能好吃好喝,她這簡直是畫床為牢?。?!葉棠也不是沒反抗過,可對上岳見燊憂心忡忡的眼睛,她也只能舉手投降。 可是十天不洗頭,還是炎炎夏日,葉棠覺得自己就像發(fā)過了頭的酵面,散發(fā)著一股令人退避三舍的nongnong的奇葩的“酸”味。而且會癢,是那種只要一想到就鉆心撓肺的癢...... 幸好,秦mama有辦法。 她先是將葉棠的頭發(fā)用梳子梳通,再用篦子一遍遍地篦,把頭屑灰塵什么的都篦干凈了,再用濕的熱棉巾擦,最后用干棉巾擦。 雖然猶如隔靴搔癢,但也有點用,至少聞著沒那么酸爽了,而且頭皮也舒服了許多。 秦mama給她篦頭,小檀在一旁服侍著,說起那日的地裂來,大家還是心有余悸。 又是暴雨又是地震,沅洲附近十幾個縣鎮(zhèn)都受了災,最嚴重的連縣衙都塌了大半。要知道縣衙比民房結實多了,起碼是木石磚瓦結構,連衙門都塌了,那普通民房更不用說。 相比較而言,沅洲城雖然也有人畜傷亡,房屋受損倒塌,但不算重災區(qū)。 “咱們府里就是下人們住的東邊群房倒了幾間,死傷十來人。老太爺給受災的每戶人家二十兩撫恤銀子,這幾日又和大爺忙著修繕房屋,城外施粥賑災等事?!?/br> 小檀一邊用干凈的棉巾給葉棠擦著頭發(fā),一邊繼續(xù)說道: “奶奶還不知道吧,藕香榭損毀嚴重,是因為旁邊好幾株百年老樹都空了,因為地裂,恰巧壓倒在水榭上面?!?/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