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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如果此話是齊律說的,大鷹也不會懷疑。 不過由齊律開口,明顯有偏袒之嫌,所以最終這番話是從林長源口中吐出的。而林長源說這番話時,阿善始終微垂著頭,靜靜的聽著,她似乎也在回憶,回憶那些已經(jīng)發(fā)生,那些讓她一輩子都不能忘記的往事。 她其實沒想到,自己這輩子還有機會與齊律夫妻相見。她一直以為,當初南境一別,便是永別。 南境偏僻,齊律上次冒險來闖,不過是求糧?,F(xiàn)在大魏災情已過。而她也代南境的百姓和大魏,和顏氏做起了生意。而且京城那么遠,她便是有心去走上一走,也著實是癡心妄想。 不成想,時隔數(shù)月,她竟然接到齊律的邀約,邀她鄴城一敘。 至于齊律的所求,在信中也隱晦提了提。阿善當時沒有猶豫,立時準備出行。她先去顏氏,然后與顏南一起趕往鄴城。一路上,顏南將朝中形勢一一分析給她聽,并且將此次相助的利弊剖析。 顏南說,如果她拒絕,其實于南境無礙。 生意照常做,銀子依舊能賺。南境還是南境,不管大魏哪個皇子繼承帝位,都不會主動招惹南境。 可是…… 她若袖手旁觀,齊律夫妻怕是會殞命。 齊律南境一行,明明立了大功勞,可是皇帝不僅不論功行賞,竟然還給齊夫人謝珂扣上了一個謀反的罪名,想要將她除之后快。這種事,阿善實在想不出皇帝為何施為? 難道他要逼齊律謀反嗎? 齊律對謝珂什么樣,阿善如何會不知?齊律在意其妻,在意到寧愿自己舍命,也不忍其妻有絲毫損傷,皇帝這舉動,無疑是自斷手腳。 齊律雖然僥幸到了封地鄴城,可是皇帝病了,不久后,新帝便會登基,到時候齊律現(xiàn)狀更加堪憂。 皇帝即不仁,他還何必守著那仁義? 于是。齊律提出邀約,而她欣然赴約。 便是與齊律此生無緣,她也不想失去這唯一重要的朋友,不管是齊律還是謝珂,對阿善來說,都是難能可貴的。這輩子,他們夫妻是待她最好的人,而她,愿意用自己的性命報還。 “我的驅(qū)蟲之術比以前好些,但凡需要之處。還請二爺開口?!睌?shù)人中。阿善第一個表態(tài)。 “我顏氏雖然是個商賈之家,可也知道道義二字,顏氏上下,任齊二爺差遣。”顏南起身向齊律行了個江湖禮節(jié)。表明自己是以江湖人的身份相助。 齊律回禮。眼中的光仿佛淬了冰。冷且亮。他望著諸人,眉梢眼角不見笑意,可又分明不是冰冷的。這讓一張本就漂亮的臉,更加的熠熠生輝起來?!白鰹轭伡叶?,做為爺?shù)膶傧?,兄弟。我林長源任二爺驅(qū)使,只要二爺開口,刀山油鍋我林長源也敢闖上一闖……“ “賀氏,賀章,聽爺差遣?!薄笆捛嘬?,但凡有事,只管吩咐便是。” “程勁,隨時聽二爺調(diào)遣。” “我大鷹……代表北境數(shù)萬族眾,今日發(fā)下重誓,自今日起,尊齊律之命行事。若違此誓,愿受天神諸裁。”最終,由大鷹頭領渾厚的聲音結(jié)尾。 齊律緩緩起身,環(huán)視諸人。最終擲地有聲的開了口。 “諸位,多謝。” 他是齊律,他不會因為他們的相助而感激涕零,可他會在心中記住他們。 一旦事成,他給他們的回報足夠讓他們的族人,部眾對他們更加信服,敬重。他不會說那些冠冕堂皇的大話,他只知道。他沖鋒在前,他與兄弟們同進同退,他,為了自己的妻女而戰(zhàn),也是為了天下百姓而戰(zhàn)。 與其讓湘王登基,最終讓大魏淪為虛妄地獄,就像蕭青芫所說,若是湘王坐穩(wěn)了皇位,不出十載,大魏必亡。 既然大魏的衰亡早己注定,那便讓他來結(jié)束這一切吧。 他齊律活了近二十年,總是任皇家揉捏……他還當自己命好,得了皇帝垂青,后來才知道,自己所得,本就是自己應得的。哪個當?shù)牟惶圩约旱暮⒆印K曰实圩杂状暮?,在齊律看來,是皇帝心中有愧。 如果他一直待他好,一直將他視若親子。 齊律是個知恩圖報的,便是心中有了猜忌,他也必不會對魏家皇朝不利的。 他最終恐怕會選擇抽身而退。 可是皇簇對他揪住不放,若是讓這大魏繼續(xù)握在魏家人手中,他齊律這輩子便沒一天好日子可過,他所求不多,只想和妻女一世安好。他不求顯貴,不喜權(quán)勢,他所求,唯一世長安。可是皇帝不允,不愿,依舊對他不依不饒,即如此,便休怪他齊律不講道義了。 齊律心緒翻轉(zhuǎn),面上卻不顯分毫。 謝珂微微側(cè)目看他,知他并非表面上看來的那般一派縝密平靜。 這般大事,做起來自然極為兇險。 不過他和她,都已退無可退。退,自己身死是小,自己女兒,甚至這些支持齊律的鄴城百姓,都會被殃及魚池。還有他們的女兒,她的小明月……所以,他們不能退。 如果湘王登基無法改變。 那便將湘王拉下那龍椅,換個明君……這想法膽大包天,可是齊律真的就是這么想的,至于人選。 齊二爺對于那九五至尊之位可沒絲毫興趣。 他其實一早便和人暗中計劃周詳,只有將那位子交給那人,才能保謝珂一世無憂。因為那人心中對謝珂……并不比他待謝珂差,雖然不想承認,可是覺得那人對謝珂生了心思實屬不該,他可以否認那人的一切,可卻無法否認那人待謝珂的那顆心。 再加上那人的身份。 齊律最終也只是在心中深深一嘆,道了句‘命運弄人’。 計劃好了一切,諸人回客院休息。待明日商定好具體細節(jié),便各回各的地盤…… 他要趁皇帝尚在人世之時,讓皇帝看一看他齊律不是個任人欺負的。是他的生父又如何?他身子里流著他的血又如何?這世上,他只認謝珂,認女兒,只有這兩個人是與他骨rou相連的,至于旁人,他齊律壓根不在乎。 *** 回到院中,謝珂直到落坐后,才長長吐出一口氣來。剛才那氣氛,著實讓她有些擔憂。好在不管是大鷹還是阿善,都沒有提出異議來。大鷹的顧慮謝珂自然明白,不過大鷹是個坦率之人,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