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門牙，說話漏氣，因此語速很慢，反而越發(fā)顯得高貴雅致：“你是小焦干兒子的閨女？”

    鳳嬌直眨巴眼，不知該怎么回答，最后解釋道：“我爸爸沒有認焦老做干爸，就是感情好一些，焦老兒女不在身邊，他和mama就定期去探望?！?/br>
    “這還不算干兒子？”

    好吧，老太太這樣認為，那就這樣了。

    “丫頭，你要是不告狀，也就是多等幾天，那個姜衡山，已經(jīng)暴露了。”

    鳳嬌暴汗，老太太這是不高興了，嫌掃了她兒子的面子？老太太這個年紀，頭腦肯定不夠用了，有些怪癖也是當然，若是特別護犢子，鳳嬌可倒霉了，她不敢多想，強壓心跳解釋道：“周奶奶，不是我想告狀啊，我太害怕了，和姜衡山比，我就是大象腳下的小螞蟻，人家吹口氣就能把我滅了，我僥幸逃過一劫，實在不敢再等了?！?/br>
    “嗯，可憐的娃，這都怪我家小子，做事太磨嘰?！崩咸谋砬槭执葠?。

    鳳嬌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會錯了意，原來老太太是嫌兒子工作不給力，她可不是來給周書記上眼藥的，這該如何彌補呀：“周奶奶，不是這樣的，是姜衡山太善于偽裝了?！?/br>
    “不，我家小子從小就愛磨嘰，做事不夠果斷，這么大一個城市，官員很多，他那樣的性子，不是在縱容犯罪嗎？我本來就不同意他做這個工作，小錢卻非要贊成，小錢說他鐵面無私。這勉強算是一個優(yōu)點，我才沒有再攔著?！?/br>
    原來是這樣，鳳嬌暗暗松口氣，岔開話題：“周奶奶，你身上這件旗袍真漂亮。”

    老太太年輕時一定非常漂亮，聽見鳳嬌這么說，不由自主地站起來，慢慢轉(zhuǎn)了一個圈兒：“聽我家小子說，你不光是開了個服裝廠，還開了個學(xué)校，教孩子設(shè)計衣服？”

    “是的，我們國家的服裝設(shè)計還很落后，我也是一邊摸索學(xué)習，一邊教學(xué)。”

    “嗯，我看你穿的這個裙子也很好，看來是個有眼光的?！?/br>
    “奶奶過獎啦！”

    “哼哼，別在我面前玩虛的，就說我這件旗袍吧，是五四年請寧波的紅幫裁縫做的，我穿著它參加外交部辦的中蘇友好聯(lián)歡會，呵呵，那時候我雖然快五十歲了，卻沒一個人認得出來，都還當我是二三十歲的年輕人呢。實際上我也很好強，跟年輕人一樣工作，經(jīng)常晚上熬夜到十一二點。哦，我給蘇聯(lián)專家當翻譯，那時咱們國家，重工業(yè)沒有任何基礎(chǔ)，我白天當翻譯，晚上翻譯資料，干勁兒可足了……”老太太說著，臉上溢滿笑容，眼光直直看向前方，似乎要穿越三十年，看到過去的情景一般。

    “周奶奶還會外語？”

    “嗯，我父親是上海灘一間洋行的雇員，他會英語和法語，我很小就能說這兩種語言，后來的俄語，是自學(xué)的?！?/br>
    “你真厲害！”鳳嬌說這話，可不是恭維，而是真心佩服，試想一下，多少人面對英語卷子撓破了頭皮，眼前這位老太太，會三門外語，還有一門是自學(xué)的，能當同聲翻譯，還能翻譯資料，那是何等的高大上？

    “唉，都是過去的事情嘍，我現(xiàn)在什么也干不了啦！”

    “周奶奶為了解放事業(yè)，為了建設(shè)新中國，付出了畢生心血，現(xiàn)在，本就應(yīng)該頤養(yǎng)天年，享受清靜閑適的美好生活，怎么還工作呢？你要是現(xiàn)在還出去工作，豈不是給我們國家抹黑？”

    “咦，丫頭，我還是能干一些力所能及的工作，肯定不會給國家抹黑的，你放心?！?/br>
    “周奶奶，我不是質(zhì)疑你的工作能力，我的意思是，你是咱們國家的功臣，若是耄耋之年還得工作，豈不讓外國人笑話我們國家沒有人情味，不懂報答？”

    “哎，你怎么這么想？”

    “周奶奶，不是我要這么想，你不信出去試一試，外國記者肯定會報道的，而且會大書特書?！?/br>
    老太太的臉上滿是失望，她撅嘴生了一會兒悶氣，長長嘆口氣：“臭丫頭倒是很會講，好啦，我今后就不和小子鬧騰了，老老實實待家里?！?/br>
    “周奶奶，我覺得，你不用去顧問委員會工作，那些事兒太費神，但可以到我的學(xué)校來?！?/br>
    “做什么？”

    “周奶奶，我覺得你對服飾的品味特別高，再過幾天，我們學(xué)校開學(xué)，會有一個服裝設(shè)計大賽，我想請你當評委，你意下如何？”

    “你的學(xué)生，也會設(shè)計服裝了？”

    “說實話，她們現(xiàn)在還沒領(lǐng)會設(shè)計的真諦，就是模仿和拼湊，但這樣也有水平高下的呀，我正在找評委呢，咱們源城懂服飾的人太少了！”

    “呵呵，這個好，我雖然不能說懂，但我見過不少，我這輩子去過十幾個國家呢?！?/br>
    “十幾個國家？”鳳嬌羨慕不已，她現(xiàn)在雖然有點錢，可惜國家還不夠開放，出國之難堪比上青天，還沒法像后世的人那樣說走就走。

    “丫頭，你的服裝設(shè)計大賽什么時候進行？”

    “下個星期開始，周奶奶，我下周五來接你，你給我們學(xué)生指點指點，如何？”

    “指點？我還不行，和你的學(xué)生一起研究吧?！?/br>
    “周奶奶，你就別謙虛了，到時候，你一定要穿上這件旗袍，讓她們見識一下咱們國家服裝中的瑰寶?！?/br>
    “哦，哈哈，好??！”

    從周家出來，鳳嬌長長出口氣，是錢老建議她來找周奶奶的，說是只要她能把周奶奶哄好了，不和周書記鬧騰，她就像進了保險箱一般安全。

    奮起 第一百三十一章 誰是親生的

    鳳嬌從周家離開的第三天就聽到消息，姜衡山被隔離審查，方青玉也沒能幸免，因為她就是姜衡山手里的槍，很多壞事，姜衡山可以一推六二五，說不知道，她這個執(zhí)行人卻沒法推卸責任。

    過了兩天，張春芳也聽到消息，跑來給鳳嬌通報：“姜行長出事了，背了個警告處分，調(diào)到壤平縣工行，當了一個分理處的主任?！?/br>
    鳳嬌很奇怪她說話的語氣：“你好象很同情他??？”

    張春芳急忙搖頭：“不不，我怎么會同情他？我就是覺得這人生也太無常了，昨天還高高在上，今天就被打入塵埃，壤平多窮啊，普通百姓家，一年大概都沒有一袋麥子吃，起碼有半年靠土豆南瓜充饑，這讓源城長大的人如何受得了？”

    “就不用你瞎cao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