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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杏,我對不起你,但這并不代表我不要你?!绷诌h(yuǎn)之盯著她的眼睛說道,“我一路走過來也不容易,曾經(jīng)跟你說過無數(shù)遍,大人的事情你不懂?,F(xiàn)在你長大了,我不奢求你懂,也不要求你懂,我也不需要你原諒我?!?/br> 林杏終于有了反應(yīng),抬頭對上林遠(yuǎn)之的眼神,或許是他的眼神太過鋒利,她眼睛居然有點酸澀。 林遠(yuǎn)之溫和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你不需要原諒我,我只希望你可以放過你自己,把你自己從那段灰暗的往事里走出來,這樣你才會活得更好。” 林杏低頭,咬著嘴唇看著地磚。 “其實也該忘了,你的路還很長,不能背那么多包袱上路。”林遠(yuǎn)之的聲音縹緲,似乎從很遠(yuǎn)的地方傳來。 滿室煙霧繚繞,到底被熏著了,林杏眨眨眼睛,一滴眼淚啪地砸到地上。 協(xié)議早就擬定好,林遠(yuǎn)之給了她幾套房子、一些首飾還有幾百萬的存款,林杏不動聲色地簽下了名字,心里卻暗暗吃驚。 她從來不知道林遠(yuǎn)之已經(jīng)這么有錢了,這些錢加起來,就算她不工作,舒舒服服地過一輩子也沒關(guān)系了。 林遠(yuǎn)之仿佛看透了她的心思,無奈地笑了笑:“我也老了,也拼不了幾年了,這些給了你,過幾年我跟你阿姨去鄉(xiāng)下找個地方隱居去了?!?/br> 林杏受到震動,震驚地抬頭看了他一眼,又緩緩低下頭去,摩挲著手里的合同。 如果換做趙雅馨,雖然也會心疼丈夫,但絕對不會答應(yīng)他現(xiàn)在急流勇退去隱居的。自己的妻子什么樣林遠(yuǎn)之顯然比她更清楚。 這么說,林遠(yuǎn)之還真是找對了人。 簽完協(xié)議,送走了律師,林遠(yuǎn)之問她:“要不要送你回去?” 林杏搖搖頭:“我自己回去就好?!?/br> 就在邁出大門的前一刻,林杏轉(zhuǎn)身,看見林遠(yuǎn)之還站在那里目送著自己,女人匆匆趕來,適時為他披上一件衣服。 林杏笑了笑,認(rèn)真地鞠了一個躬,真誠地說:“祝你們百年好合,白頭到老?!?/br> 說完,林杏大步走出了大門,還有兩個沒有說出口的字徘徊在她唇舌間,最終一個字一個字蹦了出來。 “爸爸?!?/br> 邁出大門的那一刻,她心里忽然是從未有過的輕松感。 從此,忘掉老一輩的恩怨情仇,年輕人,你有自己的江湖要闖。 之所以不讓林遠(yuǎn)之送,是因為林杏要順路去醫(yī)院一趟。盡管已經(jīng)分手,但她還是放心不下爺爺,一直想著去看看他。 進(jìn)了病房,林杏熟門熟路地在病床前坐下,爺爺?shù)臉幼幼屗龂樍艘淮筇?,在心里驚訝化療的副作用之大。 爺爺躺在床上,臉上扣著氧氣罩,閉著眼睛,一臉痛苦的樣子。林杏看得心疼,輕輕喊了一聲:“爺爺?!?/br> 爺爺沒有理她,但是卻好像聽見了一樣,手指微微動了動。 林杏伸手握住爺爺?shù)氖?,默默看了他一會兒,忽然想起來一件事情?/br> 時光倒流回高一開學(xué)的第一天。 她故意遲到,在最后幾分鐘一邊吃著包子一邊悠悠地走著,直到?jīng)]時間了才開始后悔地沖刺起來。 在校門前,她撞倒了白皓澤,兩個人一起被罰背單詞,陰差陽錯成了同桌,開啟了一切的緣分。 林杏想到這里,臉上不由露出一抹甜蜜的笑來。 但她要找的記憶并不是這段。 記憶再一次回溯,定格在她吃包子的時刻。 那時候,她遇上了一個路過的老大爺。 ——“小姑娘,上學(xué)去???” ——“我孫子也今兒開學(xué),這個點,怕不是快遲到了吧?” 記憶中模糊的臉和眼前這張臉重合,林杏猛吸一口氣,才沒有讓自己哭出來。 原來緣分早就在這里悄悄開始了嗎?自己眼拙,居然這么多次都沒有記起來嗎? 爺爺…… 林杏趴下來,在他耳邊輕聲說道:“爺爺,您孫子很優(yōu)秀,我很喜歡他?!?/br> “爺爺,你一定要好好的,阿澤他很在乎您?!?/br> 白皓澤曾經(jīng)一臉淡漠地看著她,涼薄地笑笑:“我從小爹不疼娘不愛,我所有關(guān)于愛和溫情的記憶,都是從爺爺奶奶那里學(xué)來的?!?/br> 爺爺是白皓澤的信仰,而白皓澤是林杏的信仰。 所以得知爺爺生病的消息,白皓澤才會變成反常的冰塊臉;所以在面對白皓澤時,林杏總是克制不了自己的情緒。 走出醫(yī)院,外面已經(jīng)有人陸續(xù)燃放起鞭炮,林杏這才想起來,今年春節(jié)過得早。 林杏笑笑,快步往家里趕,趙雅馨還在等她回去吃飯呢。 ☆、第五十四章 寒假倏忽而過, 林杏曾經(jīng)試圖去過醫(yī)院,卻被輕描淡寫地告知老人家已經(jīng)被接回去了。 “沒幾天了,還能過個年也算運氣了?!蹦莻€護(hù)士如是說,顯然早已經(jīng)對生老病死看得淡然。 林杏折了一枝梅花,悄悄插在白皓澤家門口, 在心里暗暗祈禱爺爺沒事, 盡管知道不可能,但還是求一個奇跡。 除此之外, 整個寒假過得還算不錯。令趙雅馨驚訝的是, 林杏少見的用功幾乎不怎么出門, 一整天都在家里做題, 還是數(shù)學(xué)題。 趙雅馨有時候看不過去, 勸她出去玩玩時, 林杏就會笑笑,認(rèn)真地說:“媽,我想過了, 我要好好學(xué)習(xí)了。” 這樣才能配得上他。 偶爾實在想念他想瘋了,林杏就去大師那邊和他一起喝茶,畫幾張畫排解一下郁悶的心情。 大師雖然是大師, 根本不缺錢,但過年卻是一個人孤零零地留在明城, 一點氣氛也沒有。 林杏勸他回家去,大師只是笑笑,喝一口茶:“我本是天涯浪子, 哪有什么家?” 林杏看不過去,動手幫他寫了一副對聯(lián)貼在門上,又逼著他換了一套喜慶的紅衣服才算滿意。 “罷了罷了,師父就讓著你。”大師一面痛心疾首地?fù)u頭,臉上卻滿是笑意。 林杏忽然想到什么,問道:“師父,我上了大學(xué)之后你還會教我嗎?” “你上哪個學(xué)校?”大師一愣,好像根本沒有考慮過這個問題似的。 “明城美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