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家伙那么不好控制吧？

    ……某種角度上，她猜對了。

    季延不像她以前輪回世界里認(rèn)識的情人那么不聽話，說一次就是一次絕對不會討價還價。

    但是，問題就出在能完美控制反應(yīng)這里了……

    季延不是人，他是個系統(tǒng)，他能完美的控制自己的反應(yīng)。

    嗯，控制的可是真他媽的完美。

    鳳非離用犬牙磨著系統(tǒng)買的小藍瓶的吸管，提前做好了下個世界禁欲一輩子絕對不需要任何【嗶——】生活的心理準(zhǔn)備。

    至于季延，他頂著脖子上好幾個血淋淋的兇狠牙印，隨便披了件外袍去收拾東西了。

    “在沒有明面上的信息通知的份上就這么回去合適嗎？”

    “誰說沒有。”

    鳳非離打開窗子，看著遠方那一抹雪白流星般破開夜幕，沖她遙遙飛來的白色海東青。

    那只漂亮的鳥落在窗框上，為鳳非離和她的軍隊帶來了能夠回去的完美理由。

    ——鳳家的老將軍親自馴養(yǎng)的鳥兒，帶來的是一封皇帝的親筆血書。

    小皇帝最終還是決定讓鳳非離回來。

    ……即使他無比清楚這需要付出什么樣的代價。

    ****

    風(fēng)芷月獨自一人坐在鳳家的小院里，不發(fā)一言，就只是安靜的發(fā)呆。

    不可否認(rèn)的是他很漂亮，是一種雌雄莫辯的精致美貌，即使不說話也美得像是一幅畫。

    鳳家的老爺子慢慢吞吞的拄著桐木拐杖走了進來。

    風(fēng)芷月立刻站起來迎接他，結(jié)果被老人擺擺手拒絕了。

    “老頭子暫時還沒有能讓您對我行禮的理由。”

    風(fēng)芷月訕訕收回手，他的舉手投足間有一種柔軟的媚氣，有趣的是這種氣質(zhì)放在他的身上居然毫無違和感。

    “……您這沒事就三天兩頭兒的往我們這跑，好像不大合適?！崩蠣斪影涯蔷洹澳锬铩毖柿嘶厝?，想了半天沒想到合適的稱呼方法，干脆把這件事略過去了。

    鳳家的老爺子非常皮。

    這一點一直到他老了也沒有改。

    風(fēng)芷月沒領(lǐng)略過老爺子的皮，他對這位老人的尊重純粹是出于對鳳非離的愛屋及烏。老爺子明顯也很清楚，所以在這位權(quán)傾朝野隨時都可能再進一步的年輕人面前完全可以說得上是肆無忌憚無法無天。

    在他家小三兒做好決定前，他還可以浪一陣子。

    “我覺得挺好的?！憋L(fēng)芷月笑了笑，眉眼中藏著某種滄桑的疲憊，讓這個漂亮的青年人在某個瞬間忽然看起來像是個衰朽干枯的遲暮老人。

    老將軍彎彎眼睛，沒有錯過對方臉上一閃而逝的脆弱和自我懷疑。

    有點意思。

    “我就直接問吧。”他稍稍那近了一點兩人之間的距離：“閣下是打算等我們家小三兒回來后一網(wǎng)打盡呢，還是過兩年直接叫我國丈爺呢？”

    風(fēng)芷月頓時一口茶水全都噴了出來！

    他神情慌亂語無倫次的連連擺手，那口茶水嗆得他連連咳嗽，老將軍有點惋惜的看著他，最后還是伸手拍了拍他的后背。

    “年輕人，真是不禁逗?！?/br>
    作者有話要說：　　……說明一下，女主再攻也不妨礙我想看她被【嗶——】進床墊子里腰疼到起不來的樣子。

    軟綿綿叫爸爸的小可愛很可能是想日你爸爸的斯文敗類。

    我很喜歡以下克上然后把王拉下神壇這種梗的嘻嘻嘻~~

    以及下章（大概）玻璃渣預(yù)警。

    第18章 將軍在上（10）

    “我曾經(jīng)做過一個很美很美的夢：我夢見我站在宮殿里, 穿著最好看的衣服最漂亮的首飾, 等我的小將軍來接我?！?/br>
    他晃著腦袋輕輕地笑著，像是沒察覺別人看著自己的眼神像是看著一個瘋子一樣，只顧著癡癡地望著這破落的小院。

    連風(fēng)芷月自己都不能承認(rèn)自己還是個正常人了, 或許早就瘋了吧。

    最初的風(fēng)芷月也只是個普通人，可哪個普通人能受得住這種無窮無盡的折磨??？

    在一次次看著小將軍的人生被替代，一次次陷入了束手無措的無力絕望中后, 風(fēng)芷月也終于瘋掉了。

    ——從很久之前，風(fēng)芷月只是在麻木重復(fù)著自己無數(shù)次輪回的人生。

    這些人風(fēng)芷月見了無數(shù)次，可惜沒有一個是他想要的。

    這回他終于遇見了。

    他真正的小將軍回來了。

    “不過你說她回來是做什么的呢？”

    風(fēng)芷月回了宮后，坐在皇帝面前籠著袖子給他倒了杯茶, 就像他還是明妃時候那樣。

    “要么殺你, 要么殺我?！?/br>
    皇帝閉上眼睛, 語氣疲憊的回答道。

    “你不該去招惹她的，風(fēng)芷月。”

    “為什么呢？你們總是這么說, 我聽不懂?！?/br>
    風(fēng)芷月的語氣悠悠沉沉, 聽上去古怪極了, 但很快他的臉上露出了甜蜜的笑容, 那讓他褪去了某種詭異的死寂，顯出了一種女兒家特有的嬌憨。

    “你知道嗎，我有無數(shù)次的機會可以和‘鳳非離’長相廝守，我們可以不管這一切，找一個僻靜的小地方住下，在門口種幾棵桃樹, 讓她試著穿上姑娘家的裙子，我可以有大把大把的時間養(yǎng)好她被血煞拖垮的身體，我們可以做很多很多的事情?！?/br>
    但是不行。

    那些會和她想象那種溫柔未來深情款款的“鳳非離”，不是她的那一個。

    “……你甚至都不認(rèn)識她?。?！”皇帝憤怒的拍了一把桌子，他面前的茶盞跟著顫了顫，飛濺出幾滴已經(jīng)變得溫涼的茶水。

    “我認(rèn)識她，只是你們都不知道?！?/br>
    風(fēng)芷月的語氣平靜極了。

    “你愛過誰嗎？皇上？”風(fēng)芷月沖他柔柔的笑著，眼神早已不由自主的陷入了回憶中?！叭绻阏娴目坦倾懶牡膼圻^一個人，就會在看著她眼睛的那一刻就清楚地知道她是否真的愛著你……或者說她愛你的哪一部分，我呀，從最開始的時候就知道我的小將軍愛的永遠不是‘風(fēng)芷月’，她愛的只是我的一部分?！?/br>
    鳳非離看著她，欣賞她，對她傾注自己最柔軟的感情，但是那雙眼睛卻永遠都只是在透過她看著另外的東西。

    很多年后，在冰冷的龍椅上度過一生的風(fēng)芷月，終于在臨終之前讀懂了對方眼里那點恍惚的光。

    ——她是在透過風(fēng)芷月看著一個強盛的衛(wèi)國、一個國泰民安的太平盛世。

    “……她可真是個好將軍?！?/br>
    “她不愛我，倒不如說她可能根本不會愛上誰?！?/br>
    正是因為擁有這種絕望卻無可自拔的濃烈感情，風(fēng)芷月才能清楚的辨別出每一個錯誤的人。

    會愛著我的鳳非離都是假的。

    “我聽那些人和我說……說，‘愛’這個字，我就覺得好笑。”

    “我都不知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