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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的事情塵歸塵土歸土,當(dāng)年認(rèn)識的老熟人要么自然老死輪回轉(zhuǎn)世利索的連幽冥都沒走一圈,要么就在修煉某一關(guān)突破的時候直接魂飛魄散,鬼王宮更是常年空空蕩蕩,出來之后除了這位陳姓的公子似乎便再也沒有其他認(rèn)識的人了。 明輝沒有再回上界,他細(xì)細(xì)尋找著有關(guān)她的消息,一直到他聽說青巖宗的掌門之女大婚,新郎姓謝,雖說生的一副好容貌,可惜雙腿俱廢經(jīng)脈盡毀,據(jù)說他沒有朋友,沒有親人,也沒有可以依靠的對象,瘋瘋癲癲,神智猶如七八歲的幼童。 明輝若有所思,上山去尋那位新娘,果然在她的書房里發(fā)現(xiàn)了一副雍容嫵媚的美人畫像,畫像的筆觸細(xì)膩華麗,雖說已經(jīng)過了數(shù)年,但還是維持著當(dāng)年的嬌艷。 “喜歡嗎?” 新娘子站在他的背后,笑著問道。在和尚打量自己的時候她也在看著對方,溫潤如玉氣質(zhì)超然,可惜的一雙桃花眼和額間朱砂印毀了一身的超脫凡塵的圣潔氣息…… 嘖,妖僧。 阿嬌只能想到這一個形容詞。 “那是三娘當(dāng)年送我的東西,我只用過一次,你是三娘當(dāng)年說過的和尚吧?……你若是喜歡的話,那畫便送你了。” 明輝不喜歡占別人的便宜,他想了想,從袖子里取出一塊白玉墜放在了桌子上算是謝禮。 阿嬌見他留在原地還沒走,便又問道:“你還有事嗎?” 明輝雙手合十沖他行了一禮:“你與幽冥鬼王有過交易?” “算是吧,不過她教我的不多……現(xiàn)在想想,她那些話只能算是開導(dǎo),不算是教,因為都是我自己想的?!彼氖种皋D(zhuǎn)著一縷碎發(fā),笑嘻嘻的瞧著他?!翱茨阃τ幸馑嫉模枰医探棠懵??” 和尚點點頭,說:“好?!?/br> 阿嬌笑了:“你這和尚真有趣,不都是講六根清凈,皈依佛、皈依法的嘛?” 明輝的眼神一閃,緩緩搖了搖頭。 “小僧不是的?!?/br> 他語氣平緩而安寧。 “——人家皈依佛,我皈依她?!?/br> 第26章 空王冠(1) 空無一人的神殿之中, 烏列爾沉默的舒展開自己豐美華麗的潔白羽翼, 輕輕地環(huán)繞住面前的大理石雕像。 冰冷的石雕沒有生命, 也沒有意識,對于他的觸碰自是無知無覺,更不會對他痛苦悲傷的表情做出一絲一毫的回應(yīng)。 雕像是一位女子的形象,毫無疑問,這是一位極為出色的美人, 只可惜她這張美貌的容顏似乎被一種沉重的痛苦所籠罩,雕刻者巧奪天工的精湛技巧使每一個看到她神情的人都會忍不住被她眉宇間的哀傷和那種何種痛苦都無法摧毀的鋒銳和高傲所感染, 從而徹底被她所傾倒。 她穿著皇帝的長袍,身形高挑而消瘦,長及腳踝的長發(fā)垂落背后, 修長的雙手靜靜交疊與身前, 驚艷絕倫的雕刻技巧和雕刻對象自身的價值使這尊雕像價值連城, 烏列爾費盡了心思才把這尊雕像送進了自己的神殿——這尊花費了帝國第一的雕刻大師后半生的所有心血精心創(chuàng)作出來的偉大作品,雕刻的女人是三百年前奧加帝國的女帝,蒂芙蘿·菲尼克斯。 三百年前的奧加帝國, 正是這個人從老皇帝一眾子嗣之中脫穎而出, 短短數(shù)年間就以鐵血手腕控制住了混亂的帝國局勢, 終止了各國之間好無休止的漫長戰(zhàn)爭,從而奠定下來奧加帝國今日得以強盛的基礎(chǔ)。 ——人們稱呼她為紅衣女王蒂芙蘿,將她比喻成帝國最張揚秾艷的紅玫瑰。 但是, 她的身上卻有一個無法抹除的污點, 這件被當(dāng)時所有人看作小事并未放在心上的事情, 卻成為了使女王陛下郁郁寡歡,最后沉浸在繁瑣沉重的政務(wù)之中生生累死的的罪魁禍?zhǔn)住?/br> ——起因,是因為女王陛下的一句話。 “沒有信仰就創(chuàng)造信仰,沒有神明就創(chuàng)造神明——因為我們的人民需要精神的支柱,而這個國家的人民習(xí)慣了向神禱告而不是自己去思考解決問題的方法,僅此而已?!?/br> 誰能想到,這樣一句看似簡單又囂張的話就輕而易舉喚醒了一位真正的神明——原本因為信仰干枯陷入永眠的天使長烏列爾,被女王匯聚起來的新生信仰所喚醒。 而高傲的女王同樣為他傾倒。 對所有追求者不予理會的女王愛上了高貴的神明,她并不覺得這有什么,而作為喚醒自己的報答,烏列爾同意了守護這個國家。 那十年間,是女王生前最輝煌、也是最意氣風(fēng)發(fā)的日子。 但是神明開始覺得不安——那是因為女王從不在他面前掩飾那些血腥殘酷的一面,那一道道的命令從他面前轉(zhuǎn)交到屬下手中,這些鮮活的生命最后會在戰(zhàn)場上消失,然后全部變成了地獄里絕望哭嚎的靈魂。 神明開始覺得不滿,不悅。他也試著對女王提出意見,卻換來對方毫不猶豫的反駁:“這是戰(zhàn)爭!你以為一個國家的建立是什么樣的?是那些紙張嗎?還是你們神明高高在上的一句話?都不是!她建立在無數(shù)人的死亡和犧牲上,建立在過去的死亡和未來的新生上,建立在你厭惡的戰(zhàn)場上!你以為我不想停下戰(zhàn)爭嗎?可惜一旦停下來我的國家會成為鐵蹄之下的屠戮場,我的子民會失去他們的家庭和未來,成為對方手中被鎖鏈?zhǔn)`的可憐奴隸!” 烏列爾無法理解她的話,他被那些信徒守護在神殿之中,從未出去見過真正的戰(zhàn)場和百姓的生活,孤高圣潔的神明也無法理解她臉上愈發(fā)無法遮掩的疲憊。 ……畢竟,當(dāng)時他已經(jīng)被另一個人身上所謂純白的溫柔氣質(zhì)迷惑了眼睛,那名喚安洛的少年給他勾畫出烏托邦的夢幻國度,那種未來太過美好,美好到他甚至不愿意接受外界的痛苦和信徒們哀痛的禱告。 一個是純白無瑕的幻夢,一個是真實到殘忍的現(xiàn)實。 烏列爾他一點都不愿意接受女王身上無法掩飾的血腥和真實。 女王的憤怒同樣惹怒了烏列爾,這份憤怒讓他幼稚無比的決定再也不要和她說話,自然也就未曾告訴女王自己認(rèn)識了其他人。 ……可誰能料到這會成為日后險些害死女王的隱患? 烏列爾為那個少年所著迷,他越迷戀那個少年就愈加厭惡從戰(zhàn)場上走下來的蒂芙蘿身上那種洗不干凈的血腥味……到了最后,他甚至瘋狂到背叛神殿,把奧加帝國的軍事機密放在了安洛的面前,無所顧忌的陷入少年的溫柔懷抱之中。 ……他發(fā)誓,他沒想害死女王。 他只是不知道而已……不知道那幾張紙的重要性,不知道女王究竟給了他一個怎么樣的環(huán)境,他在察覺到蒂芙蘿的危險的時候他也曾回去過一次,看到的卻是暴怒的女王不管不顧的沖進神殿,打碎了那尊高大的天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