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翼翼左躲右閃也避不開所有的花枝花刺,又見這女人總是挑選些不好走的小路,便也有些怒意。 “這位姑姑,奴才的皮rou賤得很,可主子好歹也是皇女,金枝玉葉的可是比不得你我,這些帶刺兒的花遠遠地看也就算了,您專門走這樣的路,萬一劃傷了主子的哪里,您擔待不起。” 梔子皺眉回頭看了一眼,見那毀了容的小太監(jiān)陰陽怪氣的用那把破嗓子說話,怒火更是顯得那張臉愈發(fā)的猙獰恐怖;而他背上背著的女孩卻是眉眼如畫笑意盎然,一副津津有味看好戲的樣子。 不知是想到了什么,梔子臉上緊繃的皮rou稍稍松緩了幾分,露出了一點討喜的笑。 “公公說的是,是我只想著遮丑,逾矩了。” “這可算不上逾矩,”鳳非離卻冷不丁嘻嘻笑道:“畢竟我那父皇帶頭壞規(guī)矩壞的比誰都厲害,這宮里還有什么規(guī)矩是能需要認真守著的,我還真不清楚?!彼忠恢覆贿h處的一棟建筑物,相當順手摸了摸薛泓的后頸:“你也別斤斤計較了,我們都到了。” 梔子像是松了口氣,領(lǐng)著薛泓從偏殿小路繞了進去,她心驚膽戰(zhàn)的等著三皇女開口詢問為什么不走正門,可這小姑娘從頭到尾沉默無聲,也不知道是她已經(jīng)猜到了什么,還是壓根就不明白正門與偏門的區(qū)別。 饒是如此,她也在關(guān)門的那一刻,被皇女沉默的反應(yīng)驚出了滿手心的冷汗。 鳳非離自己沒有問,還順手捂住了薛泓的嘴。 她趴在他耳朵邊上壓低聲音輕飄飄的道:“你先別忙著生氣,我還好奇她想做什么呢?!?/br> ——大概一柱香的時間之后,然后她得到了一個答案。 鳳非離剛剛從薛泓背上下來還沒走幾步,就聽得背后忽然出現(xiàn)了無數(shù)的腳步聲,一群藏在簾子后面的宮女一擁而上,將薛泓死死的按在了地上。 鳳非離看著被捂著嘴拼命的薛泓,又看了看早已跪在地上連連磕頭的梔子,她站在那想了一會,然后回身安靜的抬手撩開了面前最后的簾子。 ……好極了,這可是她從未想過的局面。 鳳非離面無表情的想道。 一個用貢緞綁在床上束住手腳捂住嘴巴只能嗚嗚亂叫的老皇帝,和一個顫巍巍捂著胸口倒在床榻旁邊,臉色慘白發(fā)髻散亂的朱貴妃。 “……這什么意思?” “……是我的意思,三殿下。”朱貴妃強自鎮(zhèn)定的回答道。她對上了鳳非離那雙眼睛,心頭又是猛地一跳。 她也是帶過好幾個皇子皇女的,其中固然有聰慧早熟的皇子,但唯獨這個孩子的眼睛一點也不像是個八歲的孩子——朱貴妃有時候甚至覺得,這個孩子根本不像個人,更像是什么悠閑自在的危險又優(yōu)雅的野獸……好在它還不餓,心情還算是不錯,所以暫時還沒有什么危險性。 她聽了那個傳言,知道皇帝害怕的是什么,即使這件事在旁人眼中顯得那么的荒謬又可笑。 “我想請殿下殺了皇帝,然后接管皇位?!?/br> 朱貴妃捂著胸脯,哆哆嗦嗦的站了起來。 鳳非離:“……” ……這種突如其來的鍋還能給她一種專業(yè)對口的感覺是怎么回事。 第55章 江山美人令(3) “……我怎么不信你有那么好?平白送我一個皇位?” 鳳非離瞇起眼睛, 似笑非笑。 “殿下……您比任何人都清楚我們的陛下是個什么樣的人!”朱貴妃哭得梨花帶雨,一下就撲到了鳳非離的腳邊。一點也不管這是個年幼瘦小的女童而自己是個成年的大人,她拽著女孩的袖子, 抖著手指著床榻上綁著的老皇帝。 “殿下,殿下, 你救救我們, 救救臣妾!” “我才八歲……貴妃娘娘?!兵P非離輕言細語,好脾氣的回道:“您這么大個人了,求我這么一個不得寵的小丫頭,未免太過奇怪了吧?” “不奇怪!……不奇怪的!”朱貴妃盯著女孩那雙黑色的眼睛忽然莫名打了個寒噤,她強自鎮(zhèn)定了一會, 努力冷靜道:“皇帝怕你,殿下有那條傳言作為依仗, 天底下最尊貴的人都怕你, 所以就算殿下做了什么也沒事的!您動了手, 這皇位就是您的!” 鳳非離一時間忽然不知道該說她是聰明還是愚蠢居然敢在這種場面下和她說這種話, 更別提她剛剛才弄死了她的養(yǎng)母。 “你當真覺得那條傳言就是我的護身符?……啊對了, 我養(yǎng)母那件事兒,不知道和娘娘有沒有什么關(guān)系?” 朱貴妃恨恨的瞥了一眼被按在地上的薛泓,“是不是這個小太監(jiān)告訴您的?臣妾就知道……這小子一向是個喜歡在您面前亂說話的,云嬪的事情另有隱情,那是皇帝的意思?!?/br> “我知道是他的意思。”只不過貴妃娘娘這句“一向”, 細細琢磨起來就很有意思了, 薛泓跟在她身邊也就只有一年的時間, 伺候的又是個小孩子,朱貴妃哪里來的這種形容。 而且她的態(tài)度也不像是面對一個小孩兒,更像是看著一個真正的成人。 ……有點意思。 鳳非離彎起嘴角。 她繞過朱貴妃,手中藏上了之前別在袖子里的銀簪,上前研究了一下綁著皇帝的緞帶。這是西域藩屬國的國君獻上的貢緞,又輕又薄,料子極為柔韌?;实墼缒昃筒皇鞘裁瓷眢w強健的,常年養(yǎng)尊處優(yōu),晚年又早早的被酒色丹藥掏空了身子,莫說是這柔韌異常的貢緞,尋常的料子絞成這么粗的一股困縛在手腳上他也掙脫不開。 鳳非離細細檢查過后,確定了老皇帝的確是個動彈不得狀態(tài),這才稍稍放松了一點警惕心,無視掉老皇帝目眥欲裂,晃著腦袋嗚嗚亂叫的猙獰表情,盤腿坐在了床榻邊的一小塊空上。 “我倒是能殺了皇帝,不過為什么呢?”她晃著手中的銀簪,伸手拽掉了老皇帝嘴里塞著的布條?!澳銈冞@群人把我?guī)У竭@里來,打算看著我殺了皇帝……要知道我本來就因為那條所謂的傳言弄得一身腥,若是在落實一個弒父篡位的惡劣名聲,那可就不好玩了?!?/br> 朱貴妃一噎,只得揮了揮手讓那些宮女放開薛泓。那小太監(jiān)立刻從地上跳了起來跑到了鳳非離的旁邊,像是只受了驚的貓似的盯著這一大群人。 “我們綁住了皇帝意圖謀殺本來已經(jīng)是死罪;現(xiàn)在您在這里,皇帝聽完了您所有的打算,我這一邊的人多,而您是個小丫頭,薛泓更是不足為懼……我們是一條繩上的螞蚱,小殿下?!?/br> 鳳非離無辜道:“若我松開了皇帝的束縛讓他沖出去叫人呢?” 朱貴妃臉色倏地一變,但她很快就強笑道:“陛下被我們喂了藥,現(xiàn)在正是身體虛弱的時候,他跑不出去這所宮殿的?!?/br> 鳳非離站在床上,抬腳邁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