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13
柔的,沈靜打量她,發(fā)現(xiàn)劉月還是那么瘦,一點兒沒長rou,不像是好轉(zhuǎn)的樣子。她道了聲謝,拿起茶盅,兩只手無意識的攏上去,好像冬日里取暖似的。 看起來有點緊張,劉月也一樣。 屋里一時靜悄悄的,等到喝完茶,沈靜心里清楚,到底要開口的,總不能失去這一個機(jī)會:“夫人,我知道您跟父親的關(guān)系?!闭f著見劉月臉色一僵,她輕聲道,“父親畫過您,當(dāng)時我就猜,父親是有意中人的。父親為了她,一直獨身,我以前不知是誰,后來遇到您,才慢慢知道,那個人是您……您恐怕也不知道,這一路上,父親多了許多笑容?!?/br> 劉月不知說什么,手緊緊握在一起。 “父親還喜歡著您?!鄙蜢o道。 劉月眼眸一下睜大,望著她。 “您去宮里了,父親又郁郁寡歡了,”沈靜頓一頓,“其實說這些,不是我來的目的。前陣子,老夫人出宮來見父親了,她要父親出主意,讓皇上封您為太后。我是想問您,您真的很想做太后嗎?” “不。”劉月脫口而出,“我沒有。” 沈靜松了口氣,果然還是老夫人一廂情愿。 “但父親好像信了老夫人的話,覺得您想做太后,甚至以為您早就忘記他了,您喜歡上了……”沈靜咬了咬唇,“父親二十年前為救你,曾畫了機(jī)關(guān)圖,想要轟開宮墻,最近,我發(fā)現(xiàn)父親又開始畫這種機(jī)關(guān)了?!?/br> 劉月心頭一震。 “夫人,我擔(dān)心父親?!鄙蜢o紅著眼睛道,“夫人,父親受了太多苦了!” 聞言,劉月終于忍不住落下了眼淚。 可她能做什么,她一個殘花敗柳,還與旁人生過孩子,如何有臉去面對沈謙呢?她從來不敢想這件事情! 她也覺得世上沒有男人可以忍受的,所以她等陳韞玉生下孩子,她就想帶著母親,盧晉芳回?fù)P州了,歸去故里,她要去父親墳前燒柱香,要住進(jìn)原先的家里,要再去嘗嘗幼時喜歡吃的小食,走一走揚州的青石路,最后在何處生,便在何處死。 可誰想到沈謙…… 誰想到世上有這種傻子? 兩個人在屋里哭哭啼啼的,劉老夫人因聽不清,更是納悶了,又不好進(jìn)去,便是在門口左右的踏步,盧晉芳低聲道:“干娘跟靜jiejie怎么了,這么傷心?” “哎,我也不知!”劉老夫人嘆氣。 好半天,門開了,劉月已經(jīng)擦干了眼淚,與沈靜道:“你不要擔(dān)心了?!?/br> 沈靜點點頭,露出了笑容。 見她離開,劉老夫人拽著劉月的手道:“月兒,你快告訴我,她說了什么?” “沒什么。”劉月道,“娘,我現(xiàn)在要去見皇上。” 要是平常,劉老夫人肯定會高興得蹦起來,她一直都希望劉月可以去主動親近祁徽,但此刻,她心頭很不安,結(jié)巴道:“你,你突然見皇上,為何事……” 劉月沒有說,坐輦車去了文德殿。 聽說劉月來了,祁徽也有點吃驚,拿著筆好一會兒沒有發(fā)令,半響才道:“請她進(jìn)來。” 四月宜人,不冷不熱,殿內(nèi)祁徽也沒有穿龍袍,只著一件月白色的常服,劉月行到他面前,半蹲了下,抬起頭看向這年輕男人。 自己拼命生下來的,說不關(guān)心是假的,但這些年也確實出于無奈,不能相見,她不會推諉,故而也沒想過有什么回報。但見他過得安好,她的歡喜也是真的,只不過二十年過去,母子之間早已隔了一條長河,無法渡過了。 她凝視著他,半響道:“皇上,請允許我出宮罷。” 祁徽一愣,手中筆碰到了桌案。 “你不想治病了嗎?” 劉月輕聲道:“我自己的身體,我清楚,不用醫(yī)治了?!?/br> 原來騙不了她,祁徽道:“你出宮想去何處?” “想去想去的地方,見想見的人。” 呵,祁徽看她云淡風(fēng)輕的,心里到底有一絲憤恨,他曾經(jīng)惦記過的生母,從不曾將他放在心上嗎?既然沒有幾年了,還是要離開宮里。他道:“假如朕不允許呢?” 劉月抿了抿唇,半響道:“皇上難道真的想要我留在宮中嗎,哪怕從來不來看我?” 祁徽咬了咬牙,眸色變得冷厲起來。 “我知道是我辜負(fù)了皇上,不曾盡過母親的責(zé)任,沒有給皇上做過一件衣服,沒有看著皇上長大,沒有抱過你,沒有牽過你的手,教你走路。沒有念過書給你聽,也沒有給你梳過頭發(fā)……”劉月哽咽,“這些事情,皇上在我肚中的時候,我都想過了,但我沒法做到?!?/br> “這輩子,是我辜負(fù)你,皇上?!?/br> 她流著淚看他。 那瞬間,祁徽心頭不可遏制的痛了一痛。 他生命中是缺少了真正的母親的疼愛,還有父親的疼愛,這遺憾,永遠(yuǎn)都找不回來了,也許,人生就是如此。 月滿則虧,怎能事事如意?更何況,他這生母,也一樣遭受了折磨。 祁徽深吸了口氣:“你既然想走,便走罷?!?/br> 難以填補(bǔ)的缺憾,勉強(qiáng)去填,終究也無濟(jì)于事。 劉月深深向他行了一禮:“多謝皇上。” 她轉(zhuǎn)身,慢慢走出了宮門。 ………… 聽說劉月要出宮,劉老夫人簡直覺得她瘋了,高聲叫道:“月兒,你到底怎么想的?無端端要出宮,你,你不治病了嗎?還有皇上,那是你的兒子!你還有孫子,孫女兒!月兒,”她拖出她的手,“你別是病得糊涂了罷?月兒?” 劉月一時沒有答話,將一樣?xùn)|西交給宮人說送給陳韞玉的,這才看向母親:“娘,我沒有糊涂,我現(xiàn)在很清醒。” “那你怎么會要走,你還在治病呢!” “娘,其實我的病,御醫(yī)根本治不好。” “什么!” “不信您就去問傅太醫(yī)罷,我剛才便是與同皇上說這件事兒,既然治不好,反正都要死了,我不想死在宮里?!?/br> 劉老夫人只覺五雷轟頂,差點昏厥。 盧晉芳忙給她掐人中,叫道:“祖母!” 劉老夫人緩過氣,大聲痛哭:“我可憐的月兒,你怎么會這樣,老天無眼啊,要這樣對你!我不信,我不信,肯定是你騙我的,月兒,你說是不是?” “我沒有,娘?!眲⒃缕届o的道,“我真的要死了?!?/br> 盧晉芳聞言也哭起來:“干娘,您真的要死了?” “是的,晉芳,我沒有幾年日子了?!眲⒃螺p輕撫摸著她的發(fā)髻,“晉芳,你愿意陪著干娘回?fù)P州嗎?干娘帶你去看我們劉家的老宅?!边@孩子雖是義女,可這些年,卻讓她嘗到了一點做母親的滋味,“或者你更喜歡京都,那我就把你留在這里,反正阿茂在京都的?!?/br> “不不,我陪干娘去?!北R晉芳緊緊拉住她袖子,“我要去揚州,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