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去。

    還真是個會享受的家伙啊。

    先前在村子里只是住上幾天，就建了一大座庭院，現(xiàn)在，在路上，亦是如此講究。

    不僅在地面上鋪著厚厚的虎皮毛毯，擺放食物的長案亦是精雕細琢，很是華麗。一時間，還真是無語了。

    不過卻很感謝他的用心，案上的菜都是我愛吃的。是看到我中午沒怎么吃，擔心我餓壞吧。

    那么，我就不客氣了哦。

    這一頓晚飯，吃得很盡興，只是很不習慣跪坐這樣的姿勢，膝蓋有點疼。

    “不習慣跪坐的話，可以隨意的坐著的啊?！币娢胰嘀ドw，李九玄說。

    “只是想體會一下，在漢代以前，我們漢族的祖先也是跪坐的啊。就是想試試。只是，還真是不習慣?！蔽艺f。

    “這樣啊。駱駱，選擇最舒服的方式活著就好啊。你不是一直這么覺得的嗎？”

    “是啊。只是很懷念啊。大漢民族的過去與輝煌?！?/br>
    “是啊。從你們的史書中，我也覺得那真是個偉大的朝代和一個偉大的民族啊。”

    “謝謝?！蔽业哪樕虾茏匀坏木蛶еθ荨?/br>
    “其實，若不是太過cao之過急，想畢其功于一役的話，或是秦始皇再活的久一點，或者說，是扶蘇在始皇之后登基為帝的話，秦朝就不會那么快就滅亡了。也許，我們漢族就叫秦族了。就是中國的英文，都是有秦的發(fā)音而來的。真是個波瀾壯闊的時代啊。”說到自己感興趣的話題，我就滔滔不絕。

    “嬴政真可謂雄主?！崩罹判f。他的記憶力與過目不忘讓我覺得羨慕。

    “我覺得，孝公更有魄力。傾國托于衛(wèi)鞅，革新變法。若沒孝公變法，恐怕秦國就滅亡了?！蔽艺f。

    “亂世出英雄?！崩罹判f。

    “是啊。就像三國，那真是個瑰麗的時代。不過，也是很悲傷的年代。戰(zhàn)亂不止，死傷無數(shù)。真是一將功成萬骨枯?！?/br>
    “興，百姓苦。亡，百姓苦?！崩罹判f。

    “我卻是不明白，在三國時有那么多智計百出，深謀遠慮的大才，怎么就沒有人看出外族之禍就在眼前。內(nèi)戰(zhàn)不斷，把國家的元氣都耗盡了。五胡亂華，動蕩數(shù)百年。每當想到這里，就覺得他們都不可原諒?！蔽艺娴囊恢倍疾幻靼祝切┤龂盒凼窃趺聪氲?？

    “不是看不到。只是，身不由己吧。戰(zhàn)爭一開始，不到最后，是停不下來的?！崩罹判肓讼耄f。

    是啊，又是那莫名其妙的“攘外必先安內(nèi)”吧。

    “不過，還好。在漢族瀕臨滅絕的時候，有冉閔先生挺身而出?！闭f到這里，我覺得有股氣涌上心頭，想要流淚。

    “內(nèi)外六夷，敢稱兵仗者斬！趙人斬一胡首送鳳陽門者，文官進位三等，武官悉拜牙門……

    ”李九玄抑揚頓挫的念著冉閔的。

    內(nèi)外六夷，敢稱兵仗者斬！

    在他的聲音中，只覺得熱血沸騰，仿佛看到了一千七百多年前，冉閔一聲令下，中原百姓和入塞胡人日日相攻，月月相戰(zhàn)，扭轉了漢減胡增的人口趨勢得以逆轉，為漢族的生存贏得了空間，延續(xù)了漢民族的盛況。當時，若沒有冉閔挺身而出，古中國文明早就毀滅了吧，如同古埃及、古巴比倫文明就是在戰(zhàn)亂中衰弱，滅亡。再不然，亦是如古印度的原住民一般被奴役吧。只可惜，這位功績猶在文天祥、岳飛之上的民族英雄卻被儒生口誅筆伐，被曲解，被掩埋在歷史的塵埃之中。后人只能通過被篡改的史料來一窺這位民族英雄。

    還好，一千七百年過去，千年前的民族矛盾被時間融合，后人們，也在試著還冉閔一個公道。

    我和李九玄沒有再說話，而是安靜仰望天空，想著很遙遠的往事。

    還好，有他在，我還可以在異世他鄉(xiāng)，說起我的祖國，我的祖先。

    第16章 天下為棋

    時間似乎已經(jīng)失去了意義，我每天都是待在馬車上度過的。有時候，精神好的話，就會和李九玄說說話，其實，更多的時候是我聽他說。

    我覺得他并不是多話的人，卻不知道他卻總好像有很多的話和我說。他會和我說他的童年，他的喜好，在他的言語中，我能夠想象出一個孩子很寥落的世界。其實，他說的，都是那些她覺得好玩的或者記住的事情，都很細微。我卻未能如他所愿的聽到快樂。

    我只是覺得心酸，什么都擁有的孩子，什么都是唾手可得，而他本身就是完美了，這樣的人生，似乎真的太容易了，也太過無趣了。

    忘記是誰說的，他說，人生的的意義本就在于奮斗，那種從低往高處走的感覺，令人振奮。

    我想起了爬山，想起了自己每次發(fā)現(xiàn)一個好的地方，當走完的時候，會覺得很快樂。

    我卻不知道說什么好，而他，亦是不需要我的安慰的，那么驕傲也有資格驕傲的人。

    有的人，生來就在低處，一生坎坷，不息奮斗，到頭來還是一場空。

    有的人，生來就在頂端，擁有俯視蒼生的資本，一切都唾手可得，也就了無生趣。

    這兩種人生，決然不同，在我看來卻是殊途同歸。

    未至與極致，都是一種錯失。

    在第七天的時候，我們經(jīng)過一個叫原的大城。

    馬車并沒有進入原城，只是在郊外停駐。

    在傍晚的時候，我就見到了離素。

    她是來找李九玄的。

    離素那天一身素白深衣，行止間隱隱有著大家的風度。待她進到馬車的時候，我才發(fā)現(xiàn)這位看來只有十七八歲的女孩子不僅有著姣好的樣貌，就是氣質(zhì)，也是頂好的?？吹剿?，你會覺得看到一棵樹，靜默篤定，有長者之風。

    離素進到馬車，很自然的對著李九玄盈盈一拜，“徒兒見過師父，愿師父安好。”她彎身行禮的時候我正看著她，當時只覺得自己看到了優(yōu)雅的白天鵝。

    “我很好，起來吧?！崩罹判樕绯?，并不覺得受了離素的一拜有何不妥。

    聽到李九玄的話，離素不帶點煙火氣息的站了起來。

    這時，我卻覺得尷尬，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應該出去 。李九玄并沒有事先告訴我他的徒弟要來，這么多天以來，我也習慣了他陪在我身邊，和我同住同食。

    離素的臉上突然變得有點不自然，我想是因為她發(fā)現(xiàn)了我的原因。

    “我想起我還有事，我先出去，你們慢慢聊?！蔽艺玖似饋?，向外走去。

    李九玄伸手拉住了我，“駱駱，你留下來，很好?！?/br>
    很好？你的很好卻讓我很不自在啊。

    我想掙脫他的手，卻發(fā)現(xiàn)這家伙力氣大的可怕。想想在人家徒兒面前和人家?guī)煾咐冻兜牟⒉缓?，便也就順勢坐下?/br>
    在我和李九玄拉拉扯扯的時候，我也在偷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