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小花：“你聽見是幾樓了嗎？”

    小花抱歉地?fù)u搖頭。沈熙知看了一下她的耳朵，說：“我也沒聽見，但我猜可能是五樓?！?/br>
    “你要上去嗎？”小花問。

    “恩?！鄙蛭踔c(diǎn)點(diǎn)頭，“我想看看里面住著誰?！?/br>
    ***

    兩人上了五樓，一個(gè)老奶奶正從家里出來，手里提著垃圾，小花看了眼沈熙知，沈熙知直徑走到老奶奶家對面，敲了敲門。

    “又有什么忘記帶了？”一個(gè)女人邊說邊開門，開門后發(fā)現(xiàn)外頭站著兩個(gè)不認(rèn)識的孩子，問，“你們敲錯門了吧？”

    她穿著真絲睡袍，指甲紅艷艷的，看上去很年輕。小花還是看沈熙知，沈熙知沒廢話，說：“我是沈忠義的兒子?！?/br>
    那女人就笑了：“喲，你怎么找到這里來的？你爸剛走，不在我這。”

    沈熙知的手放在門上，說：“我知道他剛走，我來找你?！?/br>
    女人不耐煩地轟他們，“有什么話你跟你爸說去，怎么你媽不敢來派你來?。孔屇銒尯煤谜疹欁约?，年紀(jì)一大把了還折騰什么啊，再折騰你爸也不會要她了?！?/br>
    你才是第三者！沈熙知緊緊握著門，雖然已經(jīng)是個(gè)少年，雖然常年穩(wěn)居年段第一名，但他終究涉世未深，他應(yīng)付不了沒臉沒皮的女人。

    女人突然笑著指了指自己的肚子：“這兒，看到?jīng)]，你弟弟！”

    沈熙知的臉越來越沉，在聽見“弟弟”二字時(shí)手背上青筋暴起。

    女人挺著腰：“怎么，不喜歡你弟弟啊？你爸可是喜歡得很！”

    本來一直站在沈熙知身后的小花忽然伸手撥開他，她的書包堵住他的胸口，他皺起眉想把她拎開，卻沒想到小花突然推了那女人一下。女人沒站穩(wěn)連連后退，小花說：“不許你這樣說梁柔阿姨?！?/br>
    沈熙知拉住她：“你站外面去等我。”

    小花掙開來，說：“這次我?guī)湍愦蚣??！?/br>
    ☆、第18章 離家出走

    小花不是說著玩的，她像頭倔牛一樣站在那里，眼睛往女人肚皮上看。

    “你……”沈熙知一時(shí)之間竟不知該說些什么。

    女人扯嗓子撲過來，艷紅的指甲一下一下戳著小花額頭：“打我？你敢打我？你叫什么？看我怎么收拾你！”

    小花一下握住了她的手指，身上突然生出一種難以言喻的憤怒，猛地用腦袋往女人肚皮上頂過去。

    “哎喲殺人啦！有沒有人啊！”女人大叫起來，驚恐地看著站在小花身后個(gè)頭高大的男孩。

    “許平安！”沈熙知一把將小花拉回來，說，“走！”

    他是用拽才把小花拽下樓的，腦門紅紅的小花喘著粗氣問他：“為什么不打她！”

    她偏執(zhí)，倔強(qiáng)，但會為了他出頭。

    沈熙知抬手揉揉她的腦門，說：“我更想把我爸揍一頓?！?/br>
    小花一哽，有些為難，她打不過忠義叔叔。

    沈熙知松開她的手往前走，小花埋頭跟上，半路上他問：“你剛剛想把她的孩子打掉對嗎？”

    小花不吭聲。

    沈熙知看她一眼：“要坐牢的。”

    小花的肩膀猛地顫了顫，在兩人走過三條街時(shí)驀地低聲說：“你爸爸應(yīng)該跟你mama生寶寶，如果她生了寶寶，你以后就會變得跟我一樣了……”

    沈熙知頓住了腳步，她在擔(dān)心他會受后媽的氣，挨后媽的打？

    “你恨你弟弟嗎？”

    小花搖搖頭：“我弟弟很好?！?/br>
    談話結(jié)束，兩人一前一后繼續(xù)走著，不知走了多久，沈熙知放慢了腳步將小花一把攬住，抬手摁了摁她腦袋，啞著聲說：“謝謝?！?/br>
    ***

    當(dāng)天晚上沈忠義終于回家，梁柔也出院了，正虛弱地躺在床上，沈忠義進(jìn)門時(shí)表情很不好，沈熙知關(guān)上了梁柔的房門，“有什么話到我房間來說，mama睡了?！?/br>
    看著如此平靜的沈熙知，一貫把兒子捧在手心的沈忠義忽地往他臉上打了一巴掌。從小到大這是爸爸第一次打他，沈熙知被打完后第一個(gè)想到的是小花，那年她就是這么被打聾的吧。

    他不想吵到mama休息，抬腳往房間里走，沈忠義氣憤地跟在后面，砰一下甩上門，張口就問：“你怎么找到美玲的？”

    以前不覺得小，可此時(shí)父子倆同時(shí)站著，這個(gè)房間就顯得格外逼仄。沈熙知說：“我跟了你好幾天。”

    “你！”

    “她說她懷孕了。”沈熙知看著沈忠義，“我媽剛流產(chǎn)?！?/br>
    沈忠義張了張口：“……我不知道你媽她……”

    “恭喜，早生貴子?！鄙蛭踔亩旧啾举|(zhì)開啟，“我以后一定會打這個(gè)小孩，搞不好還會帶出去丟掉，我會讓他一見到我就害怕得大哭，你放心?！?/br>
    沈忠義見兒子說氣話，出聲安撫：“沒有，她沒懷孕?！?/br>
    沈熙知挑了挑眉，面上不羈，心里卻是松了口氣，只要沒有小孩，一切都還可以挽回。他說：“跟她分了吧，我知道你是貪新鮮，這件事我不會告訴mama，就當(dāng)什么都沒發(fā)生過。”

    沈忠義看著快要比自己高的兒子，忘記了他究竟是什么時(shí)候長到能說出這樣一番話的年紀(jì)。他很想說大人的事小孩子不要管，可兒子已經(jīng)插手，他就要讓他明白大人之間的感情不是他和對門小花過家家，吵完了明天就能好。

    “我跟你媽之間就算沒有林美玲也會變成現(xiàn)在這樣?！鄙蛑伊x嘆了口氣，我們之間有些問題。

    “你不愛她了？”小小少年口中的愛其實(shí)沒有多少分量。

    沈忠義有些艱難地說：“恩，不愛了。”

    “那你以前為什么愛她？”少年有些憤怒。

    “愛不是永遠(yuǎn)的，愛會變質(zhì)，你以后就知道了?！鄙蛑伊x擺擺手，不太想跟兒子討論男女之情。

    這句話沈熙知記了一輩子，但他證明了這句話是錯的，他的愛不會變質(zhì)。

    ***

    “就因?yàn)槲覌寷]給你生兒子？”沈熙知覺得這個(gè)理由簡直不可理喻。

    沈忠義問：“你是這么以為的？”

    “恩?！?/br>
    “你想錯了?！彼f，“我并不在乎這個(gè)?！?/br>
    “你買斷不就是為了這個(gè)？”沈熙知覺得父親虛偽。

    沈忠義搖搖頭，“我買斷和這件事沒關(guān)系，我只是覺得形勢大好想出去闖一闖?！?/br>
    “可是他們都說……”

    “他們都說錯了。”沈忠義說。

    “可是我媽……”不可能的，如果大家都說錯了，為什么mama還要吃那么多苦？

    房門緩緩打開，梁柔不知在外頭聽到了多少，滿眼是淚地說：“是我，是我想用孩子來挽回這個(gè)家……但我有錯嗎？你為什么這么對我？”

    沈熙知快步過去扶住mama，沉聲道：“別哭，對身體不好?！?/br>
    梁柔心酸地看著兒子，說：“身體好不好有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