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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有點(diǎn)不敢相信地還回頭嚷了一句:“郎君!郎君快看,徐娘子來了!” 說著激動得跟什么似的,上前來欠了欠身:“徐娘子?!?/br> 看見麻姑的時候徐良玉還一時沒反應(yīng)過來,聽她叫郎君也愣了一下,隨即看著少年?duì)恐聪氖?,在前堂走出來,才明白過來,檀家已經(jīng)換了主,家主郎君已經(jīng)變成檀越了。 竟沒有想到,她前腳到了長安城,后腳來尋她的是檀越兄妹。 不等再動,少年已經(jīng)站在了幾步開外,他身邊的檀溪似瘦了一大圈,白凈凈的小姑娘此時一臉病氣,見了她揚(yáng)著臉怯怯的,晃了晃檀越的手,抿著唇不說話。 檀越一身青衫,看著徐良玉,也只握緊了meimei的手:“阿嫂怎地,是不愿管我們了?” 徐良玉心底五味雜陳,刻意忽視的東西,突然被翻出來時候,難免又有些血淋淋的東西涌上心頭,她看著這兄妹,能想起來的事情真的太多,原本離開洛州之前,也沒有特意地交待去處,就是想著,想必在李德那里,他們也會知道的。 雖然唐朝人倫是從上亂到下,但是檀笙才走了多久,她以一個這樣的身份跟李德來到長安城,對于檀越兄妹來說,恐怕最難接受。所以面對他們的時候,她竟覺有些羞愧。 從戶帖上講,她如今已經(jīng)和檀家沒有任何干系了,但是從道義上講,只要他喚她一聲阿嫂,難免傷情。 是以難過。 少年?duì)恐聪氖志彶缴锨埃骸跋獌翰×艘粓?,總也不見你來看她,很是傷心?!?/br> 徐良玉耳根發(fā)熱,更覺羞愧,小姑娘掙脫了他的手奔著她就撲了過來:“阿嫂是不要溪兒了嗎?不是說阿嫂就和阿娘一樣的嗎?” 她忙將孩子攬?jiān)趹牙?,想起從前日子,也是溫言?xì)語的:“對不起,是阿嫂有事忙著,以后不會了,溪兒想阿嫂了,阿嫂就帶著溪兒,好嗎?” 檀溪抱著她不松手,檀越指揮著下人收拾東西,才是說,這院子原本就是檀笙在長安的住所,讓她有空來看看檀溪。小家伙偎在懷里待了好一會兒,麻姑帶著她下去吃藥了,徐良玉才是打量了檀越兩眼。 少年也清瘦了許多,二人進(jìn)了前堂坐都不曾坐,天便要黑了。 她自知時間不多,忙與他說道:“從前我與你阿兄的那些債,也算不清了,他人一走我也懶得算了,欠的糧我會補(bǔ)上,你和檀溪我也一定會管,權(quán)當(dāng)這夫妻一場,他臨走好歹給我留個休書的念想,有事便去雍王府找我,我……我得在那住一段時間。” 這話說出來也容易,少年自然頗有微詞,不過見她這副模樣,好歹還顧念著他們兄妹,也就沉默了,如今身份不同,不好在外面逗留,徐良玉忙趁著天還沒大黑,帶著青蘿返回了雍王府。 此時李德卻已經(jīng)回來了,在書房議事而已。 徐良玉心情沉悶少許吃了點(diǎn)東西,洗漱一番就早早上了床躺著。 戌時一到,李德洗漱一番也回來了,他念及她醉后的模樣,心中還著著惱,到了里間一看她早早又躺了里側(cè),也是十分不快,女人多半都是無情,檀郎也不過才去多久,便能不顧顏面,與他同床。 昨天晚上她衣衫半褪,雙目含情,迷迷糊糊還來抱他,一雙手滾熱的摸來滾去的,若不是見她醉酒早扔出房門去了,保不準(zhǔn)喝醉也是故意的,只想賴在床上,還想賴上他罷了。他冷笑一聲,卻是掃落一個軟枕去了地上,回身坐了床邊。 李德淡淡道:“你住地下?!?/br> 地毯上也不涼,只少一床褥子,他回眸看她,還想看她有何伎倆會賴在床上,徐良玉卻是利落起身,在床里抱了一床褥子越過他身邊,徑自鋪了地上。 她動作也快,臉上也無太多表情,鋪好了被褥,便一腳鉆了進(jìn)去。 第42章 四十二 第四十二章 徐良玉可是好眠,她躺在地上就沒起來過,很快就進(jìn)入了夢鄉(xiāng)。 乖順得真是完全沒有想上床來的意思,倒是李德輾轉(zhuǎn)難眠,總也睡不安穩(wěn),快要亮天的時候,好歹入了夢了,一夢就到了日上三竿,地上早已經(jīng)收拾得干干凈凈,看不出一點(diǎn)痕跡了。 榮生上前來伺候著,才起來穿衣,房門就吱呀一聲響了。 青蘿的聲音聽起來有些悶悶地:“要不要去請大夫啊,你這是怎么了?” 徐良玉很快走了進(jìn)來,李德走出里間,看見她手里拿著一把野花,不知哪里采來的,一字排開拿了一片白絹包裹上了,不知道她要干什么,他往前兩步,主仆兩個都回身對他欠了欠身。 徐良玉微低著臉,今日竟然沒有綰發(fā),臉邊梳著兩個辮子。 她似乎連胭脂都沒有擦,偏偏又膚若凝脂,只不過一早起來不知為什么臉色白得有些病態(tài),青蘿還驚奇地看著白絹,李德瞥了一眼,只徑自坐了桌邊。 她似乎沒有想和他說話的意思,放下白絹往里去了。 青蘿連忙跟上她的腳步,跟著她亦步亦趨地:“真的會有花印嗎?好神奇?!?/br> 徐良玉不知拿了什么東西,很快又走回,她拿了小酒盞,裝了些許水,白絹透過水,藍(lán)紫色的花兒模樣暈染在白絹上面,呈現(xiàn)出了不同模樣的圖案。 她坐了李德對面,攤開白絹開始臨摹。 他看了兩眼:“檀越已經(jīng)到了長安城了,想必你已經(jīng)知道了?!?/br> 徐良玉不知道這個時候他提檀越有什么意圖,但是她還是嗯了聲,專心臨摹著勾邊。 榮生拿過茶碗遞給李德,他手一抖,茶水順著他手邊流淌了一桌子,直接將紙板染了一片黃,她才勾好的邊一下子變成了亂糟糟的一團(tuán),青蘿低呼一聲,徐良玉來不及站起來,茶水順著桌邊也落在了她的腿上。 幸好也不是特別熱,她下意識站起來,反應(yīng)過來沒多熱,被嚇了一跳的心才是平靜下來。 可她甩下來的筆尖墨汁卻是揚(yáng)在了他的衣領(lǐng)上,李德?lián)P眉看著她,一臉嫌棄:“笨手笨腳?!?/br> 徐良玉:“……” 她一早起來身體本來就不大舒服,此時更是沒有與他做戲的心情。 也不好怪罪誰,只好進(jìn)了里間去重新?lián)Q衣服。 才在里面換了一身衣服,外面忽然傳來噪雜的聲音,徐良玉輕輕撫平裙角,唇邊勾出一點(diǎn)笑意來,趕緊走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