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動了動,腦門被涼風(fēng)吹了吹。 也不知道是招魂真的招回了魂魄,還是被這涼風(fēng)吹得,亦或是見了李德,惡鬼當(dāng)真避開,總之她一下舒坦了許多,看著李德更是清醒了七八分。 他低著眼簾,拿過了一只鞋子來。 徐良玉腳上一熱,他指尖摩挲而過,也未著襪子,直接給她穿上了。 鞋底微涼,她見他不回話,另只腳來踢他:“說啊,是非要他跟你去疫區(qū)嗎?” 不想李德彎腰來拿另一只鞋,她一腳正踢在他臉上,他一把握住她腳踝,輕輕往懷里一扯一帶,她整個人都撞了過來,男人依舊按著她的肩頭,與她四目相對,差點(diǎn)就要抵住她的鼻尖了。 他語氣淡漠,目光灼灼:“是又如何,你也知道那是疫區(qū)了,所以避之不及?” 他鳳目中,有著淡淡的傷。 徐良玉不明所以,卻是在氣勢上就矮了一截,吶吶地:“不該避之不及嗎?誰愿意去?” 李德鉗她肩頭的手,微微用了點(diǎn)力:“張良娣今兒去了大明宮,請愿同去賑災(zāi),已經(jīng)得了母后口諭?!?/br> 干什么要拿她和張良娣比,她別開臉去,沖著車壁小白一眼。 他依舊不放過她,一抬手扳著她臉又對她的眼:“你也知疫區(qū)有險,怎不見問本王一句,倒是惦念檀越,生的什么心?” 什么生的什么心,她怒目,抿唇。 李德眼底閃過一絲厲色,卻是放了手:“別怪本王沒有告訴你,你最好別讓別的男人碰你,沒有下次。” 雖然放手了,卻還盯著她的眼。 徐良玉才要皺眉反問,卻見他眼底像是染了冷霜似地,后背一涼,下意識閉緊了嘴巴,不出聲了。 偏他又捏住了她的下頷:“記得了?” 捏得她疼了,一下掙開去了,也是惱了:“殿下這是何意,這話大可以對張良娣說去,跟我有什么關(guān)系?!?/br> 李德目光更冷,回身一臂按在她身邊車壁上,這就將她困在了自己的臂彎當(dāng)中,他傾身,呼吸近在咫尺:“用不用現(xiàn)在,本王就讓你重溫一下,讓你記得是怎么變成本王的人的?” 她肩頭纏著薄被,是掙脫不開,眼看著他俊臉就在眼前,深恐自己控制不住,忙是閉上了眼睛:“記得了記得了!” 半晌,沒有動靜了。 她睜開一只眼,李德重新拽了薄被給她裹緊了,又彎下腰去。 他動作微慢,拿起她另一只鞋過來,又抓住了她的腳踝,輕輕往前一送一放,給她穿上了鞋,也輕輕放了下去。 他沒再看她,回身坐直身子,卻是從腰間將木牌解下來拿在了手里。 她偷眼瞥著他,發(fā)現(xiàn)他也就擺弄兩下,便是閉上了眼睛。 沒多一會兒,馬車停了下來,到了雍王府的門前了。 徐良玉才想要叫他,卻見他呼吸淺淺,似乎睡著了。 她定定看著他,正是猜他到底是睡著了,還是怎么,他意一松散,手里的木牌頓時滑落。 就在她的旁邊,那小木牌順著他外衫打了個轉(zhuǎn),她幾乎是屏住了呼吸,下意識一伸腳,剛好掉落了她的腳面上。即使再小心,為了穩(wěn)住身形,另一只腳也是輕跺了一腳。 她忙是回眸,人似被驚醒。 昨晚上其實她是有印象的,知道他一夜未眠。 弄出聲響了,正是懊惱,李德身形一動,卻是往這邊栽過來了。 她像個被裹緊的蟲兒一樣,立即坐直了身子,看見他頭一歪當(dāng)真枕在了她身上的薄被上,暗自松了口氣。 此時兩個人在車上,只聽見淺淺的呼吸聲,和微亂的心跳。 都知道李德與她在車上,他不開口,怕是沒有人敢來催,這時候除了她,車內(nèi)也沒有別人,她大大方方地回臉看他,想到那天一夜纏綿,心里怪怪的。 看了一會,她開始念:阿彌陀佛,阿彌陀佛。 作者有話要說: 修了好幾遍,寫的一點(diǎn)也不好看,哼╭(╯^╰)╮ 第71章 七十一 也許是病未痊愈,也許是心無雜念, 坐著坐著徐良玉也睡著了。 她也不知道睡了多久, 一睜眼就在自己床上了, 迷迷糊糊摸了摸身上, 發(fā)現(xiàn)還是之前的中裙, 屋里一片漆黑, 才一動卻是碰到了一個人, 嚇得她一下清醒了。 抬頭往外看看, 幔帳里層厚的也放下來了, 床上一片暗色什么也看不清。 她輕輕撩開些幔帳,外間似有燭火, 有些許微弱光亮,借著這微弱的光亮,她回頭,李德呼吸淺淺, 就在身邊。好奇怪, 是了, 好奇怪的感覺,她和一個最不可能的一個人, 同床共枕。 甚至還有不自覺的親密,也不知道什么時候了,她翻身過來。 幔帳沒有合嚴(yán)實,在她背后有一點(diǎn)亮光透進(jìn)來,兩個人挨得很近, 很近。 徐良玉睡不著了,她伸指,憑空在他臉上比劃著描繪著他的容顏,明個他就會去賑災(zāi)了,之前在武后那就說了,她求一個糧吏,在他離開長安的時候,她也是要走的。 但是,二人卻不是一路。 當(dāng)日,她也是有顧慮,武后卻說張良娣會隨侍與他。 她說李德這條性命便是因張良娣而生的,此次賑災(zāi),倘若他無事便也好,倘若有事,就讓她隨著去了。 不得不說,張良娣視他為命,其實若是真心相待,也是一樁美談。 有一句話,其實他說錯了。 在憤怒之余,得知他還給她爭取了貨幣,她也轉(zhuǎn)回過心思來,可憐他是太子身后一條掃路的掃把,也擔(dān)心過他去疫區(qū),但是她又有什么理由去擔(dān)心,她又有什么立場呢! 手一落,她回身將幔帳拉過來合攏個嚴(yán)嚴(yán)實實了。 翻身回來,手再一落,纖纖指尖便落了他的臉上。 徐良玉指腹沿著他的眉宇慢慢往下,描繪著心中的這張臉,略有可惜。 其實她們兩個人,只能在黑暗當(dāng)中,相互給彼此一點(diǎn)慰藉。 她還挺喜歡他的臉的,秀色可餐,想著就笑了。 指尖在他臉上畫了個圈圈,明日怕是要分道揚(yáng)鑣了,他再怎么忤逆,也不可能忤逆武后,她只管進(jìn)大明宮躲上一躲,等他走了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