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酒家的小相公 第348節(jié)
裴望舒不必說,這次他都差點沒媳婦了,讓他意識到要是能夠防疫這天花有多么的重要。 而章秉文純粹就是覺得許懷謙和陳烈酒都愿意實驗這個種痘之法,那陳家其他人肯定也要緊隨其后的。 不如大家一塊吧,多一個人也多一份說服力。 許懷謙這一派的人都站了出來,有人就思忖了,團送也不是這樣送的。 他們這么多人都站了出來,這牛痘之法肯定是確切可行的,這個時候站出來為天下人做表率,回頭就是一份功績??! 能夠進入朝堂的人都不傻,一些年輕的,感覺自己身強力壯的,立馬聞到了腥味,也跟他們一樣站了出來。 “臣等也愿意以身作則!” 整個朝堂站出來的人數(shù)還不少,昌盛帝在上頭數(shù)了數(shù),差不多有五六十位。 有這么多的朝廷官員以身作則以身試法,相信等他們實驗出來,百姓們就算再畏懼這天花,但考慮到這么多官員都沒事,都愿意試上一試吧。 “好!”有人帶了頭,昌盛帝也不是那猶豫之人,立馬道,“那此時就全權(quán)交與段太醫(yī)負責,段太醫(yī)務(wù)必要把朕的這一群肱骨之臣保護好?!?/br> 身后有這么多擁護他的人,段祐言從來沒有感覺到自己有如此自信過:“請陛下放心,臣一定竭盡全力讓他們平安無事!” 下了朝,整個京城的官衙都知道此事了,都在贊嘆朝堂這五六十位官員的英勇無畏。 而孟方荀的邸報也將此事進行了著重報道,讓天下的百姓都將目光放在了京城這五六十位官員身上。 牛痘接入法沒什么好嚇人的,就是在手臂上劃上一個小傷口,把結(jié)痂的牛痘敷在上面就行了。 段祐言來家里的時候,許懷謙和陳烈酒擼起袖子就讓他接種了。 輪到糯糯的時候,糯糯抱著桌子腿死活不干。 “不行不行,太痛啦,爹爹!” “而且這個牛痘也好丑哦,好嚇人,糯糯不不要嘛!” 糯糯小機靈鬼,他看著段叔叔在他爹爹阿爹的手臂上劃傷口,他就痛得不敢看。 至于那個牛痘,他是見過牛身上長痘,甚至還見過天花治愈過后的病人模樣。 他以為接入這個牛痘,他以后也要變成那種滿臉痘痘的模樣,整個人嚇得不行,抿著唇,一個勁地跟他兩個爹撒嬌:“糯糯不要嘛,爹爹,阿爹?” “不要也不行。”許懷謙想也不想拒絕了他的撒嬌,將他招過來,“我跟你阿爹都種了,快點兒,你段伯伯還趕著去別家種痘,別耽誤他時間。” “嗚嗚嗚嗚嗚——”糯糯哭得可傷心了,兩只眼睛像發(fā)了大水般水汪汪的,“那樣糯糯會變丑的,變丑了就沒有人喜歡糯糯了!” “陳諾,你是個男人,你男人一點,別這么哭哭啼啼的?!泵慨斶@小子這樣的時候,許懷謙就頭疼,他到底是生了個兒子還是小哥兒啊,怎么比小哥兒還嬌氣。 “不會變丑的。”段祐言安慰他,“接入牛痘過后,至多只會留下一個小小的痘印,隨著糯糯慢慢地長大,痘印也會消失不見的?!?/br> “真的嗎?”糯糯眼眶里掛著淚水,浸濕的眼睫毛瞧起,一臉真誠地望著段祐言。 “當然是真的!”段祐言給予他肯定。 糯糯看了看許懷謙又看了看陳烈酒,怯生生地說:“……那、那好吧?!?/br> 怎么沒給他委屈死! 許懷謙瞪著自己兒子,一臉頭疼。 尤其是這小子劃破手臂的時候,那好像不堪忍受這痛處,把臉埋在許懷謙懷里不停地顫抖的模樣,許懷謙更頭疼了。 哪有男孩子如此嬌氣的,肯定不是他的基因出了問題,肯定是他沒有教好的緣故! “好了?!毙『⒆佣疾辉趺聪矚g扎針吃藥,何況是要在手臂上傷口,段祐言已經(jīng)盡量溫柔了,見糯糯只是害怕得發(fā)抖,并沒有哭,還安慰了他一句,“糯糯很厲害很勇敢?!?/br> 又看了眼因為兒子太過于嬌氣而氣黑臉的許懷謙:“別對孩子這么苛刻,沒痛哭,他已經(jīng)很厲害了?!?/br> “我也很厲害??!”許懷謙揚首,“我比他還怕疼呢,你看我何時有他這么嬌氣過?” 段祐言:“……” 許懷謙一句話把段祐言給說愣了,從未見過居然還要跟兒子置氣的父親,還是為了這么一點小事情。 他實在是不知道該說什么好了,給他們家的人種完痘就帶著要藥箱子離開了。 糯糯還感覺手臂很疼地抬頭看了看許懷謙:“爹爹也很怕疼嗎?” 許懷謙覺得他在說廢話:“那是當然了,誰不怕疼啊。” “但是你爹爹比你勇敢多了?!标惲揖瓢雅磁幢Я诉^來,跟他說,“你爹常年患病,身上都是疼的,年輕的時候又是吐血,又是瞎眼,日日扎針吃藥,從未叫過一聲疼?!?/br> 陳烈酒回憶起與許懷謙初識到現(xiàn)在,覺得許懷謙的忍耐力真的不是常人所能忍受的。 不怪他看不慣糯糯那嬌氣的樣子。 男人嬌氣分情況,可嬌的時候嬌,不可嬌的時候那是一點都不能嬌的。 “哦——”糯糯聽完陳烈酒的話,回憶了一下,好像爹爹扎針吃藥的時候的確沒有叫過疼。 “那爹爹現(xiàn)在覺得疼嗎?”糯糯向許懷謙的傷口處問過去。 “當然疼了!”疼死了好嗎,這是劃傷口不是扎針,許懷謙都忍著的,這會兒只有老婆孩子了,許懷謙趕緊把頭也跟糯糯一樣歪在陳烈酒懷里,“要夫郎抱抱!” 糯糯把自己的位置給許懷謙讓開,跟陳烈酒說:“阿爹快抱抱爹爹!” 陳烈酒笑了笑,抱著父子兩的頭一塊揉了揉,真是一對活寶父子! 接種過后沒多久,一家人就發(fā)燒出痘了,考慮到許懷謙的身體狀況,段祐言選擇的都是很輕微的牛痘種。 都沒怎么經(jīng)人照料,每天按時吃藥喝藥,沒過幾天就痊愈了。 府里的其他人還有其他官員也是如此。 一開始有些官員在段祐言登門的時候,還有些害怕,但他們已經(jīng)在陛下面前允諾過了,不想上硬著頭皮也要上。 但等他們接入過后,如同吃了什么不干凈的東西,或是受了風寒一般躺上幾日就痊愈后,就叫家里人的回頭也去接入。 現(xiàn)在天花如此盛行令人防不慎防,遭這么一下罪能夠永久防疫天花,那就遭一下吧。 許懷謙一家人和其他官員盡數(shù)痊愈的消息經(jīng)過邸報再次通傳,傳入縉朝千家萬戶的百姓家中。 本就因為朝廷官員們以身作則以身試法為他們接入這天花的百姓們被這些官員們感動不已。 這會兒在邸報上聽到實驗成功的消息,一個個興奮不已。 “這法子竟然真的管用!” “嗚嗚嗚嗚嗚,要是太醫(yī)院的人早點發(fā)現(xiàn),我那孩子也不用去世了?!?/br> “既然大人們接入過都沒事了,我們也去接入吧,敵國不知道投了多少天花,萬一那天又有人將這天花給傳染過來了,防都沒處防去。” 百姓們也不傻,這用牛痘接入的天花癥狀輕,用不了幾日就好了。 要是被真正的天花給傳染了,若是醫(yī)治不及時,那是真的會要人命的。 他們可不敢拿自己的生命去賭那小得可憐的救治率。 “去去去,只要朝廷的人讓我們?nèi)ソ尤耄伊ⅠR就去!” 有人一吆喝,立馬就有跟隨的人。 牛痘接入法能夠防疫天花,且有官員以身作則在前,大部分的百姓都接受了,這會兒鬧著要接種,最高興的莫過于昌盛帝。 “好好好!”他在朝堂上連說了三個好字,對一干先前主動試種的官員都表示了嘉獎,“眾位愛卿的盛舉,百姓和朕都不會遺忘的,每人賞賜黃金千兩?!?/br> 黃金千兩并不是真正的黃金,就是為了好聽而已,到手的就只有一千貫銅錢的樣子。 但是他們既防疫了天花,還在皇帝面前露了個臉,最后還得了這么一筆意外之財,換誰誰不開心? 包括許懷謙和陳烈酒都十分的開心,真心誠意地跪地高呼:“謝陛下賞賜!” 他們兩人加起來可是有兩千兩!稍稍安撫了些他們又是賣牛又是賣馬的心痛心理。 但這還沒完,這場疫情中,昌盛帝當然知道許懷謙和陳烈酒賣了他們自己養(yǎng)的牛馬支援給太醫(yī)院,頓了頓又道:“許愛卿和陳愛卿為此次疫情奔波游走良多,特加封陳烈酒為永昌伯,望爾往后再接再厲,不負朕望?!?/br> 陳烈酒還沉浸在他快要走了能給家里留點錢的喜悅當中。 下一秒就聽到自己被封了伯的消息,挑了挑眉,再次感激道:“謝陛下圣恩?!?/br> 昌盛帝沒有管他,轉(zhuǎn)過頭去又看向段祐言:“段卿這次發(fā)現(xiàn)牛痘接種法,再次救千萬百姓于水火,特加封為永安伯,望卿砥礪前行繼續(xù)在醫(yī)術(shù)這一項中發(fā)揚光大,造福百姓?!?/br> 他話音剛落,段祐言就伏地拒絕了:“臣斗膽請陛下收回成命。” “嗯?” 他這一舉動,不僅昌盛帝愣住了,整個朝堂都愣住了。 這二傻子來的吧,居然還有人不要賞賜? 但段祐言沒有管他們,繼續(xù)向昌盛帝說道:“臣之所以能夠發(fā)現(xiàn)這牛痘接種法,都要多虧了臣家夫郎,若是沒有臣夫郎的醫(yī)館,臣根本就發(fā)現(xiàn)不了這法子?!?/br> “陛下若是要加封于臣,不如加封臣家夫郎吧。” 反正他一個贅婿拿著伯爺?shù)姆馓杹硪矝]有用,而且小錦為了他已經(jīng)拒絕過一次昌盛帝的封賞了,這次他想給他補上。 “竟然如此?!苯?jīng)過段祐言這么一提醒,昌盛帝想起來了,先前段祐言研制出哥兒潮熱藥的時候,他家夫郎也以身試藥的幫助了他。 那會兒他問他家夫郎要什么賞賜,那哥兒有趣的緊,說是給不給他賞賜不要緊,給他家夫君多升升官就好了。 于是那一次,段祐言一口氣連升了八級。 現(xiàn)在段祐言已經(jīng)升無可升,他想就給他封個爵位吧。 沒想到他也不要,要給他家夫郎。 昌盛帝想了想,這次去軍營救治將士的民間大夫中,其中好像就有他家夫郎。 因為去軍營救治的百姓名單太多了,這些人昌盛帝過后都是要給予賞賜的,就匆匆掃了一眼,盛云錦的名字就高居上頭。 “你與你家夫郎倒是伉儷情深?!辈⒌鄞蛉ち艘幌露蔚v言,也沒有拒絕,“都說君子成人之美,朕今日便也成人之美一把?!?/br> “民間大夫盛云錦率數(shù)千民大夫救治軍營將士有功,其夫君段祐言發(fā)現(xiàn)了牛痘接種法更是讓天下百姓免于天花之苦,特加封盛云錦為永安伯——” 這消息傳到盛家的時候,盛家人都要樂封。 這爵位是盛云錦的,就相當于是他們盛家的。 以后盛家不僅僅是盛家,可以直接叫伯爵府了! 盛家上下所有人都樂瘋了,盛家五房一躍蓋過了其他幾房的風頭。 行宴那天,就連一向跟盛家五房不對付的盛家大房都厚著臉皮過來送禮了。 沒辦法,他們大房的盛玉軒當年從翰林院結(jié)業(yè)后,去吏部任了職,現(xiàn)在去霽西當了個知府,還不知道要多少年才能調(diào)回京城。 跟盛家五房又是太醫(yī)院院使,又是伯爺?shù)膹氐讻]有辦法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