曦自殺，他卻風光地回來。她放下筷子，“哥哥，我吃飽了，我想回家?！?/br>
    何曦摸摸她的頭，“童童乖，哥哥和蔣鑫哥哥聊會兒天?！?/br>
    蔣鑫將自行車鎖好，坐到他們邊上，“別提了，本來要去的，家里出白事，得拖延段時日了。”

    “怎么了？”

    “家里的老不死死了?！笔Y鑫說的很輕松，“以為會給我留點什么，沒想到一個子兒都沒有。”

    何曦道：“你就別怨了，你老爸這輩子為你也算苦的了。”

    “那是，比你爸好，”蔣鑫打量了季又童一番，“你meimei長的挺可愛?！?/br>
    何曦笑，將季又童拉到自己邊上，“我meimei小，你別打歪主意?！?/br>
    “得，我又不是禽獸。對了，上海要不要一起去？我們去創(chuàng)業(yè)?！?/br>
    “創(chuàng)業(yè)？我們倆能創(chuàng)什么業(yè)？”何曦嘴上這么說，眼睛卻有東西在閃爍。

    “我?guī)讉€哥們都在外地賺錢了，正叫我過去呢?！笔Y鑫掏出煙抽起來，“有錢叫你一起賺才是真兄弟?！?/br>
    “meimei小，再過幾年吧?！焙侮赜终f了幾句話，帶著季又童離開。

    “哥哥，”路上，季又童拉住他的手，“你可以不跟蔣鑫哥哥走嗎？”兩年后，蔣鑫小有成就回來，何曦也動心，當即跟著他走了。她懷疑，他們所謂的創(chuàng)業(yè)，并不干凈。

    “放心，哥哥不會拋下你不管的。”

    季又童揚起臉，“哥哥，我不喜歡蔣鑫哥哥?！?/br>
    何曦捏緊她的手，“那□□后就不跟他相見，好不好？”

    得到肯定，季又童稍許放下心來。

    兩個小小的身影在昏暗的路燈下，身影拉的老長。何曦邁腳去踩季又童的影子，季又童也不甘示弱去踩他的。何曦一把抱起她，這回她踩不著了，只能看著他踩。

    “哥哥你耍賴?！奔居滞┛┑匦χ?，撅起嘴不甘心地看他，在何曦的笑臉下，她是無論如何都無法真的生氣。

    在這個充滿□□和勢力的幾個家族捻轉，何曦就像太陽一般存在，照耀著她小小的身子。寄主是幸運的，她可以有這樣的哥哥。她的不幸，是見慣母親的無能又將這種無能繼承下去。

    嬉鬧地到家門口，張莉站在外邊張望，見到季又童的時候眼睛泛出光來，“寶貝，你回來了?！彼龓缀跏菑暮侮貞阎袑⑷藫屵^來，緊緊擁在懷中，“我以為你離開mama，再也不回來了。”

    “哥哥帶我去吃晚飯?！奔居滞霋昝撓聛恚瑹o奈被她抱的太緊。

    “小曦，謝謝你照顧童童。”張莉朝何曦點點頭，將季又童抱進屋內，柔聲地安撫她，“童童，今晚爸爸不在，你陪mama睡好不好？”

    當然不好！整個房間充斥著煙酒味，還有一股莫名的臭味。她搖頭站起身，“我想和哥哥一起睡。”

    “你怎么可以和哥哥一起睡？他不是你親哥哥，知道嗎？”張莉一臉正色，“我才是你親mama，你該和mama親近才對?！?/br>
    他不是親哥哥，所以不能和他親近？可是在何有志侵犯寄主時，張莉又在做什么？季又童推開她，堅定道：“我要和哥哥一起睡?！?/br>
    推開何曦的房門，他正站在門邊，似乎一直在等她。

    “童童，阿姨很舍不得你。”何曦捏她的手，她整個人都很軟。

    “我更喜歡哥哥?！奔居滞f的很輕，她對張莉并沒有什么情感，可憐她，又覺得一切都是她自找。

    很快，季又童長到五歲，依舊未上幼兒園，家里僅有的積蓄已經被何有志賭的差不多，還有不少人來催債。上完這學期，何曦也該輟學了。

    季又童開始為家里人做飯，上一世，她沒做過什么家務活，只得看何曦怎么做她一邊記著。可是如今燒的是灶臺，需要點火，她總點不著。張莉更加頹廢，終日待在屋里不出門，頭發(fā)凌亂，眼神渙散。

    “還不能吃飯嗎？”何有志打牌回來，輸的精光，在外邊吃飯的錢都沒有了，只能回家。

    “還沒有?！奔居滞⌒〉纳碜硬仍诘首由?，勉強夠得著鍋蓋，鍋里的水還未燒開。

    何有志啜一口，“小雜種?！?/br>
    季又童不說話，依舊盯著鍋里的水。

    何有志見她不說話，心生怒氣。季又童來何家第一天就不理他，兩年了幾乎沒跟他說過話，連爸爸都不曾喊過?！靶‰s種，跟你說話為什么不答應？”

    “說什么？”季又童回頭。

    何有志指著自己，“我現(xiàn)在是你爸，讓你說什么你就得說什么?！?/br>
    “叔叔?！彼?。

    “還惦記著季家的好日子？”何有志笑起來露出一口黃牙，口中散出難聞的氣味，“楚家正好無兒無女，不如把你送了，還能拿個萬把塊錢?！?/br>
    “有志，你說什么？”張莉沖出來，雙眼凹陷“你說把童童送人？”

    何有志厭惡地推開她，“是，怎么了？”

    “你不能……”

    “為什么不能？”何有志抓著她的頭發(fā)，狠狠一扯，“人家說能給一萬塊，為什么不能？”

    張莉抱著頭，痛的眼淚簌簌掉下來，“童童是我的……”

    何有志踹她一腳，扯下皮帶狠狠揮在她身上，“你再敢說一遍？”

    張莉吃痛地縮起來，直到手臂都是傷痕，她縮退到墻角開口求饒，“我不說了，不說了……”

    季又童有些失望，也猜到張莉會示弱。此時，鍋里的水燒烤，她將面條下下去。

    何有志走過來，“你做的是什么？給豬吃的嗎？”

    “叔叔，家里什么都沒有了。”季又童盯著他，眉間是不同于五歲孩子的冷漠。

    何有志后退兩步，似乎被她的神情給嚇到，他喃喃著走出門，“果然這小雜種還是送掉比較好?！?/br>
    其實季又童是害怕的，如果被送到楚家，接下來的情況她就不好把控了。她才五歲，沒辦法賺錢，連力氣都沒有，萬一日后見不到何曦，她的任務不是失敗了？

    “童童……”張莉在角落喚她，“來mama這……”

    季又童看她一眼，直接奔出門。

    她記得何曦學校的路，氣喘吁吁地跑到校門口，六月天剛下過雨，鞋子上都是泥濘。何曦正在和蔣鑫說話。此時蔣鑫一身西裝，說的眉飛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