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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言情小說 - 畫中鬼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7

分卷閱讀7

    向他,看向他眸子。他表情十分認真,但眼里卻盡是打趣的意味。

    他還真不怕我,我也拿他沒辦法了。

    “算了,你想叫什么便叫什么吧。”我不抱希望了。

    他笑了笑:“好,小蘅?!?/br>
    我捏緊了拳頭,若不是看這病秧子風(fēng)吹就倒,我還真想一拳打過去,讓他看看我這千年厲鬼的厲害。

    可惜他是個病秧子。罷了罷了,不計較了。

    “那你呢,你叫什么名字?”我從房梁上飄下來,落在他面前,問。

    他答道:“蘇炟?!?/br>
    “什么?蘇妲己?”我一時沒聽清。

    “不是蘇妲己,是蘇炟。炟是火字旁的炟,不是女字旁?!彼忉尩?。

    “好的,小狐貍。”我隨口反擊,誰讓你的名字這樣特別。

    他也不生氣,只是低了頭:“都隨你?!?/br>
    打趣一個沒脾氣的人真無聊。

    我坐在他床邊的地上,看著屋外電閃雷鳴、瓢潑大雨,問:“你父親怎么給你起了個這樣偏僻的名字?在我的印象里,用這個字為名的只有漢章帝劉炟?!?/br>
    他微笑答道:“我出生時,國內(nèi)興用偏僻的字為名。我父親也學(xué)了這風(fēng)氣,但他讀的書少,便只有從字典里給我翻出了這字來。好在這字還不算太偏,還是有人認識的。當(dāng)代國學(xué)大師章太炎先生給自己女兒起的名字,才是偏僻呢?!?/br>
    我聽了不由得好奇,剛想問他是什么字,卻聽見外邊有腳步聲。

    蘇炟道:“是云知的腳步聲,想是來收湯碗的?!?/br>
    果然,我看見云知撐著傘在窗外向屋里看。她發(fā)現(xiàn)蘇炟只是坐在床上,并沒有睡覺,便問:“二爺怎么還不睡?”

    蘇炟答道:“雷聲太響。”

    接著,便是“咯吱”一聲,門開了。云知進來收了碗,對蘇炟道:“二爺早些休息吧?!?/br>
    蘇炟點了點頭,云知便退下了。

    我看了看外邊,是太吵了,不適合他這樣體弱多病的人睡覺。便隨手一揮,使了個小法術(shù),在這屋子周圍布下了結(jié)界,外邊嘈雜的聲音瞬間消失不見。

    我回頭看向蘇炟,道:“你安心睡下吧,我守著你,那些鬼吏休想近你身?!?/br>
    他微微一笑,剛要開口說話,卻忽然猛烈地咳嗽了起來,仿佛要把肺咳出來一般。

    “你怎么了?”我忙問道,手里又運了氣,想給他平復(fù)下氣息。

    他一邊咳,一邊沖我擺了擺手,終于緩和了下來,但臉色也被咳紅了。

    “不礙事,只是有些冷。”他道。

    本是盛夏,忽然下雨,于常人來說可能是涼爽,于他而言就不一定了。他受不了這樣大的天氣變化。

    “我先睡下了,你自便吧?!彼麑ξ艺f著,自己躺了下來,蓋好了被子,端端正正地躺在那里,閉上了雙眼。

    “也好。”我默默道。

    我一個轉(zhuǎn)身便上了房梁,躺在上面閉眼假寐。

    但鬼是不會睡覺的,我也只能是假寐。

    一夜無話。

    長沙的夏日就是這樣多變。昨晚還電閃雷鳴地下著雨,早晨便是艷陽高照了。若不是我在陽光底下難受的緊,我還真想試試真實的曬太陽的滋味。畢竟我已一千多年沒有享受過這陽光了。

    蘇炟醒來時,我已經(jīng)把結(jié)界收回了。我盡力不打傘他們本來的生活,雖然還是無可避免的打擾了。

    “早?!彼麑ξ艺f著,對我仍在這里一點都不意外,像我不存在一般,穿著睡衣便起床洗漱了。

    “二爺,大小姐讓云知給您送換洗的衣服來了。”門外響起云知的聲音。

    “進來吧。”蘇炟用巾子擦了擦臉,道。

    接著,云知便捧著一套藏青色外套褲子和一件白色的襯衫進來了。這些顏色只會更加襯得他面色蒼白。

    云知放下衣服便走了。蘇炟起了身,拿過了那些衣服,便自顧自地換了起來。我知趣地轉(zhuǎn)過了身,聽到身后沒動靜了才轉(zhuǎn)了回去。

    他沒有穿那藏青色的外套,只是穿上了那白襯衫和褲子。白襯衫的扣子他也沒扣好,領(lǐng)口仍有兩個扣子空閑著。他把袖子挽到了小臂之上,露出了那看起來十分單薄的雪白的手臂。

    他又拿起了那藏青色的外套,往身上隨意一披。

    “正值盛夏,你穿的也太多了些?!蔽铱粗媲斑@個臉色蒼白的男子點評道。

    蘇炟道:“我也這樣想,可大姐總覺得我冷。我不想讓大姐為我cao心,于是送來什么衣服我便穿什么衣服。”

    我想了想,問:“你說你沒有感情,可你不想讓你大姐為你cao心,這是感情嗎?”

    他也仔細想了想,回答道:“這是理智的選擇?!?/br>
    “二爺,早飯做好了?!痹浦陂T外喊道。

    “知道了?!碧K炟回了一句,卻又看向我,“你也來嗎?”

    我搖了搖頭:“不必了,白天陽氣重,那些小鬼想必不會來打擾你?!?/br>
    “也好?!彼麛[出了那標(biāo)準(zhǔn)的同人打交道的笑容,出門去了。

    蘇炟走后,我便在他的房間里游蕩。

    昨晚太暗,又只顧著蘇炟,都沒來得及仔細瞧瞧這千年后的世界。

    我的畫里經(jīng)常會進入鬼魂,他們也會同我講自己這個時代的不同,因此我雖在畫中,但對外邊的世界還是有幾分了解的。只是,我畫中的鬼的所見所聞通常只是他個人的所見所聞,并不足以概括一整個時代。

    比如文兒口中的這個時代,同我眼里所見之景便不一樣。

    不過也難怪,文兒家境貧寒,而這蘇炟則是個大少爺。不論在什么時候,他們眼里的事物都不可能相同的。

    比如文兒說當(dāng)下是亂世,生存不易。而我只在蘇炟桌上的那個敞開的本子上才能看出那么些亂世的影子。那本子里倒沒寫什么,但是平平整整地粘貼著一些從別的地方剪裁下來的紙片,我隱約看見了“申報”兩個字。

    我把他桌上的那本子看了一遍,大概對這個時代有了些認知了。

    千年的滄海桑田,不知不覺間,天下連皇帝都沒有了。

    我不由得想起了我見過的那個皇帝,也是我短暫生命中的唯一的皇帝――李隆基。

    說起來,我和這位大名鼎鼎的皇帝也能攀扯上親戚關(guān)系,只是這關(guān)系太遠,而且后世文人大多說這親戚關(guān)系是大唐由盛轉(zhuǎn)衰的根本,我都不好意思說出來了。

    我在他的桌上又看到了一本裝訂精美的書,封皮上是三個字。這書我是聽說過的。

    一百多年前吧,我的畫那時還在北京。有個滿臉哀愁的姑娘進了我的畫。這個姑娘也是很奇怪的,她的怨氣并不深重,但全身上下總有那一股子淡淡的哀傷不能散去。

    她的手里便常捧著這本書。

    據(jù)她所說,她那日正看著這書,看到結(jié)局,忽然心痛難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