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聽了，低頭笑道：“何必呢，都過去一千多年了?！?/br>
    “可一千多年的時(shí)光并沒能撫平你的傷口。”他道。

    他說的是實(shí)話。我至今想起那些事情，那些我的記憶中唯一鮮艷的只剩血色的事情，我有些控制不住自己。如今也是。若不是蘇炟在我身邊，我只怕會(huì)當(dāng)場失控。

    我笑了笑，靠近了他，想說些什么，卻剛巧瞥見他眉毛里的那顆朱砂痣。

    那血紅的朱砂痣。

    不知為何，我的心忽然難以忍受地刺痛起來，仿佛一把劍刺入了胸膛。

    我控制不住自己地一下子向后倒去，渾身陰氣完全控制不住一下釋放出來。我看見蘇炟本來想伸手拉我，卻碰不到我，又被我的陰氣波及到而向后退了老遠(yuǎn)……

    而我，向后倒去之后，因?yàn)椴皇芸刂?，一下子穿過了地板，直直向樓下來。

    眼前盡是錯(cuò)亂的記憶碎片，但無一例外，里面都有李凌！

    混賬東西！一千多年了，還不讓我安生！

    胸口的刺痛越發(fā)明顯，我終于撐不住，失去了意識。

    等我睜眼時(shí)，我發(fā)現(xiàn)我已經(jīng)在畫里的美人榻上了。想來，我應(yīng)當(dāng)又是被這畫強(qiáng)行收了回來。

    我撐著從榻上坐起來，卻看見地上有一人。再湊近了，撥開他頭上的亂發(fā)，一看，果然是姚墟。

    看起來他也傷了，傷的不輕，于是我忙運(yùn)氣，給他平復(fù)了一下。沒過多久，只見他也睜開了眼。

    “你怎么了？怎么會(huì)在這里？”我先開口問。

    他扶著地起來，看著我：“我還想問你呢？你怎么了？我正在日光下行走，卻忽然被你這邊干擾，然后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大概是我的陰氣忽然亂了，又讓他分了心。日光下行走本就危險(xiǎn)，他一分心，只怕是被陽光傷到了。

    唉，我的陰氣強(qiáng)過他，每次有波動(dòng)都會(huì)不可避免地傷到他。若是個(gè)小鬼，便是姚墟影響那小鬼，而不是小鬼影響他了。

    我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了一句：“對不住?！庇謫枺骸澳氵€好嗎？需要我給你療傷嗎？”

    他冷冷道：“不必了。這點(diǎn)小傷，不足掛齒?！?/br>
    然后我看見他也捂著心口，臉色看起來很差的樣子。

    我皺了皺眉：“不對，你傷的太重了，還是我來吧?！蔽艺f著，就要去扶他。

    “我說了不必！”他一揮手，十分粗暴地把我推開，卻又虛弱地倒在地上。

    我著實(shí)被他這反應(yīng)氣到了，便氣哄哄地道：“說得好像我想被印上這靈符一樣！是你自己偷偷給我印上的，現(xiàn)在影響到了你，你反而賴我？”說罷，我一扭頭就要走。

    蘇炟還在外邊呢，也不知道他如何了，我可不能傷了他。想來我突然那樣的反應(yīng)，他也會(huì)很擔(dān)心吧。

    “別走，”我忽然聽見身后姚墟虛弱的聲音，“秋羅……”

    秋羅？

    我轉(zhuǎn)過頭，看向他，卻忽然被一股無法抗拒的力量吸引，一下子沉進(jìn)了一個(gè)漩渦之中。

    作者有話要說：　　吏鬼，就是姚墟~

    男二也有割舍不下的心結(jié)

    女主反而是個(gè)替代品

    第17章 吏鬼篇 秋羅

    一陣暈眩過后，我來到了一個(gè)陌生的地方。我心中明白這還是在畫里，只不過是一個(gè)我從未見過的地方。

    這可奇了，這畫里竟然還有我沒見過的地方。

    周圍是成蔭的樹木，地上是泥濘的土地?？雌饋?，這地方似乎剛下過一場雨。

    對了，姚墟！

    怎么不見姚墟了？

    遠(yuǎn)處傳來打斗的聲音。我警覺起來，小心翼翼地循著聲音行去。

    撥開樹枝，只見姚墟正站在那里，身邊倒著四五具尸體。他一身白衣上沾滿了鮮血，用劍撐著地，發(fā)絲凌亂。我剛要叫他，卻忽然注意到，他的面前正站著個(gè)紅衣女子，容貌美艷，正盈盈笑著。

    那血看起來并不是姚墟變化出來的幻象，看起來太過真實(shí)了。

    “姚大人！”我叫了一聲，可他好似渾沒聽見。

    “姚大人，”面前的女子笑了，“你已傷成這樣了，還要再打嗎？”

    姚墟晃晃悠悠地舉起了劍，一咬牙：“打！”

    “從小打到大，還沒打夠嗎？”女子撇了撇嘴，“真沒意思，虧我還覺得你和別的錦衣衛(wèi)不一樣，以為懂得憐香惜玉呢?！?/br>
    姚墟冷冰冰地道：“姚墟眼中只有對錯(cuò)，沒有男女?！?/br>
    “哦，這樣啊，”女子沉思，又忽然狡黠一笑，“那我在你眼前脫衣服，對你也沒有影響了？”說著，她就解起了衣帶，一邊解一邊抱怨：“天太熱了，打個(gè)架出了一身汗，早就想涼快涼快了?！?/br>
    姚墟一看她竟然真的要脫衣服，出于君子風(fēng)度，忙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然后我看見那女子一笑，撒腿便跑。

    姚墟反應(yīng)過來，氣急敗壞地睜開眼，卻早就找不到女子的去處了。

    眼前只有女子的一根衣帶，落在地上，落在泥里。

    我看見姚墟撐著劍走過去，撿起了那根衣帶，又看了看周圍的尸體，嘆了口氣。

    我聽見他罵道：“妖女！總有一天，我要把你就地正法！”

    我看的云里霧里的，走過去，問姚墟：“你在干什么？”

    姚墟卻好像看不見我一般，撐著劍，一瘸一拐地從我身邊走去。

    我想了想，登時(shí)便明白了。我大約是進(jìn)入了姚墟生前的回憶里。

    姚墟這個(gè)鬼的法術(shù)還是很邪門的，我倆第一次見面的時(shí)候，他就用刺激我的辦法強(qiáng)行窺見了我死前的回憶。這次他應(yīng)當(dāng)是失控了，一不小心用自己的陰氣影響了我，把我拉入了他的回憶。

    應(yīng)當(dāng)是回憶吧。

    他的回憶里自然是沒有我的，看不見我也有情可原。

    可是，我要怎么出去呢？

    我一路跟著姚墟，看見他騎著馬回了城里。

    北京。

    他進(jìn)了城，沒有回家，直接去了錦衣衛(wèi)衙門。

    他對屏風(fēng)后的人說道：“大人，屬下無能，又讓妖女跑了。其余的人，都死了?！?/br>
    屏風(fēng)后的人沉默了一會(huì)，開口道：“姚校尉，又是只有你一個(gè)人活著？”

    姚墟低了頭，道：“屬下僥幸逃過一劫，那妖女的暗器，實(shí)在難擋?！?/br>
    屏風(fēng)后的人并不信這話，他聲音冰冷：“對了，那妖女和你是舊相識了。說起來，她是你師妹吧？”

    姚墟沉默了半晌，開口道：“她殺了我?guī)煾负蛶煹?，我只想清理門戶，給師父師弟報(bào)仇。”

    “免了，報(bào)仇的事，還是交給別人來做吧。本官看你是下不了手?！逼溜L(fēng)后的人一聲冷笑。

    “大人！”姚墟急了，跪了下來，“請讓姚墟親手處決那妖女！”

    “她下不去手殺你，你就能下得去手殺她嗎？”屏風(fēng)后的人說著，語氣嚴(yán)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