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讓它嚴重起來！”

    老婦聽了這話，哭得直往地上賴，連民警都撐不住她，只能使勁攙起她讓她不至于坐到地上。

    邊讓搖頭，走過去安慰老婦：“婆婆沒事了。我們不追究這件事，算是和解了。其余的事情您去跟民警調(diào)解。您起來吧，您兒子沒事的。”

    “邊讓你說什么呢！”小池西大吼：“他兒子欺負我，還揍你。你跟我講要和解？我的字典里沒有和解這兩字！就算你要和解，我也不同意！”

    “你不要無理取鬧?！边呑尦料履?。

    下雪了。

    “哈？”她覺得好笑：“我被欺負了，你反而覺得是我無理取鬧？”

    “對。”他冷著臉看她：“給我收起你可笑的樣子，跟我回去。一整天盡是些倒霉事，至少先讓我回家把這身濕衣服換下來?！?/br>
    他又對民警說：“不好意思，不用理她?！?/br>
    說完他頭也不回得走出大門，大門邊站了兩個西裝筆挺的人。看到邊讓出來，其中一人立刻給邊讓遞上一件大衣。

    邊讓邊走邊換衣服，發(fā)現(xiàn)小池西還愣在原地，停下腳步，跟在他身后的人同時停下腳步。

    “你要自己留在這繼續(xù)出丑？”他問她：“還是跟我回去？”

    這次不用邊讓開車，車速平穩(wěn)得行駛在路上。邊讓跟池西坐在后座，不時提醒司機：“暖氣再調(diào)大一點?！?/br>
    “我們?nèi)ツ?？”她臭著臉問?/br>
    “回我家?！?/br>
    “啊？”

    “別再跟我說話?！边呑層秩嗵杧ue：“我家老頭子估計會揍我?！?/br>
    果不其然，邊讓下車剛進大門，一個拐杖就從客廳飛過來，不偏不倚打在他腿上，一個中氣十足的聲音隨后響起：“長本事了？”

    邊讓撿起拐杖給坐在沙發(fā)上的中年人送過去。

    中年人站起來接過拐杖又是一棍狠狠打在邊讓身上。打完才看到小池西，有些意外，扯出一個僵硬的笑容：“有客啊。”

    邊讓點頭：“來我們家借宿一晚上?！?/br>
    中年人招呼過管家：“帶這位小姐先去客房?！?/br>
    她被管家?guī)е?jīng)過樓梯拐角，看到那根黑色的拐杖再次落在邊讓身上。她下意識縮了下，覺得疼，可打的又不是她。而且邊讓讓她這么憋屈，還在公共場合這樣讓她出丑，她覺得解氣。

    再晚一些，邊讓來找小池西，舊傷添新傷，整個人都顯得很可笑。

    她坐在床邊擦頭發(fā)，看到他沒好氣：“你沒事吧？”

    邊讓沒笑，面無表情看著她，良久才開口：“明天我讓人送你回家，你別再出現(xiàn)在我面前了?！?/br>
    小池西一怔。

    邊讓說完話，轉(zhuǎn)身要走。

    “為什么？”她不解：“為什么這么對我？”

    邊讓沒回答，繼續(xù)往外走。

    “我哪里做錯了嗎？是他先過來挑事。要說揍人，也是你先出的手。為什么到現(xiàn)在反而顯得都是我的錯？”

    “你不會懂的，說了也沒用?！边呑屴D(zhuǎn)過身看她：“教你怎么做人不是我的責任，照顧你更不是我的義務?！彼麛[擺手：“明天之后你自己看著辦?！?/br>
    她一把抓起枕頭扔在他身上：“誰稀罕跟你見面！”

    邊讓搖頭，頭也不回走出她的房間。

    身后傳來她嚎啕大哭的聲音，他只能皺著眉頭走回去。

    “你能不能安靜點？”

    “不能！”

    “你看到我進來怎么挨揍的沒？那老頭子精神衰弱，脾氣特別暴躁。你這樣哭，他下一秒就會讓人踢你出門?！?/br>
    小池西停頓幾秒：“真的？”

    “我的傷看起來像假的？”

    她到底害怕就這樣被趕出去，抿起嘴壓抑哭聲，可是眼淚更加洶涌往下掉。

    邊讓嘆口氣，坐到她身邊：“什么事讓你這樣哭？這么久了還沒冷靜下來？”

    “我沒有受過這樣的委屈！易禛在的時候，沒人能這樣欺負我！那個人又罵我又打我，難道不該好好教訓他嗎？”

    “我不是幫你揍他了嗎？”

    “可是你也受傷了?！彼€是哭。

    邊讓尋找了下措辭：“就算他再怎么過分，你不能對一個老人那個態(tài)度，老人是無辜的?！?/br>
    “那是她的兒子，她怎么會是無辜的？”

    邊讓覺得要在這個女人面前保持好脾氣真的是個挑戰(zhàn)：“本來這件事也是你錯在先。大家在釣魚，你往河里扔石頭，就是在妨礙他人。”

    她低著頭沒接話。

    “按照你的理論，是不是今天你扔石頭打擾別人釣魚，別人在怪你的時候，還要怪你的父母？”

    她還是不說話。

    “回答我。”

    “……不是。”

    “不要得理不饒人，也該學會尊老愛幼。”

    她抬頭反駁：“我不是那樣的人！”

    “是怎么樣你自己好好想想?！彼酒鹕恚骸盀榱四?，我一天挨了兩頓揍。我覺得我們八字不合，以后盡量減少見面?！?/br>
    “對不起……”

    邊讓笑：“等了一晚上終于等來一句像樣的話?！?/br>
    她沉默半晌，還是問：“我真的那么討厭？”

    “我只能說，我佩服易禛?！?/br>
    ＊＊＊

    北海道的天色漸黑，易禛一行人去吃當?shù)靥厣牡弁跣窌侠?，十道菜一道道上來，新鮮的刺身海鮮配著溫熱的燒酒，竟也吃了兩個多小時。

    等他們從餐館出來時天已經(jīng)完全黑了下來。不知道是酒精的作用還是美食讓人感到幸福，池西竟提議開車去四處逛逛。

    王格掃視一圈漆黑的夜景，不解：“黑燈瞎火的你要去看什么？”

    “也許會有意外的驚喜呢。”池西冷得在原地跺腳。

    王格把手放進口袋，喝過酒的臉頰紅撲撲的：“還想你這幾天中了什么邪陰陽怪氣的，原來還是死性不改。”

    池西沒有理他，倒是易禛推他一把：“廢話什么？不想去就回房睡覺?！?/br>
    “你就慣著她吧?！蓖醺翊蜷_車子招呼季子：“走啦！人家甜甜蜜蜜，我們孤家寡人就老老實實回去泡澡睡覺！”

    易禛站在原地看他走遠，對池西笑：“上車吧？”

    “要是冷的話，也沒有必要非得去?！?/br>
    易禛嘆氣：“跟我見外什么？”

    池西低頭。

    漸漸遠離市中心之后，夜幕籠罩下的周圍變得什么也看不見，只有車燈照出的一小片光圈。池西坐在副駕失望地看著漆黑的窗外，聽到易禛在身后輕笑。

    “笑什么？”她轉(zhuǎn)身：“什么都看不到，而且連手機都沒有信號?！?/br>
    “也不是非要看點什么。”易禛用左手支住腦袋：“就這樣聽聽音樂，放空自己也挺好?！?/br>
    “話是這么說，但是還是有點失望?！?/br>
    “西西。”他目視前方：“其實我還是想跟你談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