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80
燕衡的看向天韻,滿眼的恨意,一雙眼睛布滿了血絲好像要吃人。天韻錯(cuò)愕的看著他,他卻只會給她冰冷的眸子。傷口隱約還有些疼,連續(xù)昏迷了幾日水米不進(jìn),他本就虛軟,卻還要硬撐著往前走,剛抬了一步,腳好似踩在棉花上毫無力氣,頹然的摔倒的地上。 “王爺!”天韻焦急的蹲下身想要扶起他。 “別碰本王!”燕衡大吼了一聲,他恨極了她,連碰一下都覺得惡心。 天韻的眼淚一顆顆的往外流,她捂住嘴,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悲傷,顫抖的哭出來,眼淚從指縫中滑下。她跪在燕衡的身邊,看著他硬支撐著身子想要站起來,卻每次還未到半空卻又跌落回原地。 一連試了幾次,都是徒勞無功。傷口因?yàn)樗麆×业幕顒?dòng)又開始滲出血來,他恨此刻現(xiàn)在的無用,恨自己的軟弱,他挫氣的抬起拳頭一拳砸在地上,大喊著:“陸浩...陸浩...” 陸浩推門進(jìn)來,看到燕衡趴在地上,天韻在一旁哭的泣不成聲,也有些震驚。他急忙跑過去扶起燕衡:“王爺...您這是要做什么?” 燕衡拉住陸浩的衣袖,就好像是拉住了最后的一棵救命的稻草:“她說的,是不是真的?”他小心翼翼的問,期待能聽到自己想聽到的答案。 陸浩低下頭,沉默了幾秒之后,終于還是艱難的告訴燕衡:“王爺...伊人已去,還請王爺保重!” 燕衡的手頹然松開,人像是被抽干了靈魂坐回到床邊。許久的沉默,他沒有眼淚,也沒有哭喊。目光的呆滯的看著遠(yuǎn)處眼中沒有一絲焦點(diǎn),心里酸脹的像是停止跳動(dòng)。 陸浩從沒有見過燕衡這樣失魂落魄的樣子,他本以為燕衡會發(fā)脾氣,或者哭出來,將內(nèi)心的悲傷都釋放出來??墒牵麉s什么都不做。他活著,心卻好像死了。沒有喜悲,沉默不語。 天韻與陸浩都不敢說話,就陪著燕衡,害怕他做傻事。 燕衡就這樣坐了一夜,他始終不敢相信,那個(gè)已經(jīng)在心中根深蒂固的人,已經(jīng)與他陰陽兩隔了。那個(gè)曾在崖底相互依偎的人,那個(gè)堅(jiān)強(qiáng)著從未放棄的人,那個(gè)只因他一句“那你日后就嫁給本王”就對他傾其所有的人,最終那還是理他而去。 天色慢慢的放亮,光暈在天邊透出一條金黃色的光線,漸漸的嶄露頭角。房間的燭火早熄滅,接著投來的光線,燕衡終于動(dòng)了動(dòng)手指,他將待在脖子里一條紅色的系繩從領(lǐng)口拉出來,那是一對成色清亮的鴛鴦扣。他小心翼翼摩挲著,那對鴛鴦扣其中一個(gè)完好的,另一個(gè)鑲了金邊卻還能看得出碎裂的痕跡。 “她最后有說什么?”他問,聲音顫抖。 陸浩搖了搖頭:“沒有!”他看見燕衡的眼眸中的光亮黯淡下去,陽光投射在他的眼眸中,犯了盈盈的光。他雖不忍,還是繼續(xù)說道:“刑場上早就埋了無數(shù)的弓箭手,屬下...試圖沖進(jìn)去。卻在外面被四王爺攔住,屬下本預(yù)跟四王爺一同沖進(jìn)去,可四王爺卻攔住了我。”他愧疚的低下頭。 “四王爺說劫法場是死罪,即使屬下是孤身一人,也同樣會連累八王府。他一個(gè)閑散王爺,死生或者死也就那么回事兒了?!标懞浦貜?fù)著燕洵的話,說道最后已經(jīng)有些哽咽。他突然“噗通”一聲跪在燕衡面前:“屬下辜負(fù)了王爺?shù)钠谕?,沒能保住王妃,請王爺責(zé)罰?!?/br> 燕衡的眼光依舊還是停留在鴛鴦扣上,他似乎很平靜:“四哥,一定會去的?!彼酀男α诵Γ骸八母绗F(xiàn)在應(yīng)該也是生不如死吧?!?/br> 陸浩小聲回答:“四王爺如今在死牢里,生死不明?!?/br> 燕衡仰頭長嘆了一口氣,苦澀又無奈的搖著頭:“更衣,我要去見燕征?!?/br> 皇宮依舊是那副高墻紅瓦,金碧輝煌的樣子。可是踏上漢白玉的地板上的燕衡,卻沒有曾經(jīng)的意氣風(fēng)發(fā),俊朗飄逸。他緩步走著,金色的光暈灑滿了大地,明明是有了絲春意,卻在燕衡的眼里顯得越發(fā)的蕭條。這個(gè)地方,太過于冷漠,感情在這里根本不值一提。 燕衡的馬車還沒有進(jìn)玄武門時(shí),燕征就已經(jīng)得到了消息。養(yǎng)心殿的香爐里焚著淡淡的龍誕香,燕征坐在上首的龍塌上,從容的輕撥著杯盞中茶葉。 燕衡進(jìn)門時(shí),燕征特意從龍榻上站起來。燕衡剛要跪,便被燕征一把扶住。燕征一副關(guān)切的口吻對他說:“八弟重傷未愈,不用行禮了。你近日來尋朕,可是有要緊之事?”他故意問。 燕衡的眼睛微微抬了抬,看燕征的眼神顯得十分陌生。蒼白的一張臉上沒有一絲血色,憔悴的面容疏冷的看了燕征一眼又垂下:“皇上該心知臣今日為何而來,為何還要明知故問。” 燕征挑了挑眉,嘴角無意的勾勒出一抹得意的弧度。他回身走回到龍榻上:“八弟可知,這些年你為朕做的,為整個(gè)燕義做的,朕都銘記于心。沒有你就沒有如今的盛世太平,你對朕而言就好像朕的左右手,不可或缺?!彼f的情真意切:“我怎可讓一個(gè)謀逆之子,毀了你。朕知道你會怨怪朕,但朕還是這么做了?!?/br> 燕征從身側(cè)的抽屜中拿出玄玉牡丹花簪遞到燕衡眼前:“八弟可還記得這個(gè)?” 燕衡的眼眸閃了閃,臉上露出一絲恨意怨怒的看向燕征,手下意識的握成拳頭。 燕征像是很生氣的樣子,將簪子往桌上一扔:“這個(gè)女人到死都還只想著要迷惑朕,她讓朕保她一世平安,甘愿如宮常伴朕左右,為奴為婢。”他恨的一甩拂袖:“這種女人,朕恨不得將他碎尸萬段?!?/br> 燕征說完,用余光覷了覷燕衡的臉色。 燕衡冷笑了一聲,那笑意保持在臉上:“是,她真的是該死。”他冷笑的說。燕衡是真的沒想到事到如今燕征還能擺出一副為了他不惜一切,睜著眼睛胡說八道。 那些生死存亡的時(shí)刻,那些千鈞一發(fā)的生死關(guān)頭,他永生都不會忘記。還有曾經(jīng)燕洵告訴過他,林又傾說過的一句話,她說,自己從來沒有相信過她。如今,他信了,她可還會回來? 看到燕衡似乎是相信了樣子,燕征的心也安定下來。他走回到燕衡身邊,拍了拍燕衡的肩膀:“八弟,不要為了這種女人傷了身子,等你養(yǎng)好了傷,朕為你大擺筵席,我們兄弟不醉不歸?!?/br> 燕衡并不理會他的話,拱手道:“臣還有一事求皇上恩準(zhǔn)?!?/br> 燕征心下了然,卻故作詫異道:“只要八弟開口,朕能搬到了一定會恩準(zhǔn)?!?/br> “臣深知,劫法場是死罪??山鼇砟辖畡?dòng)蕩,若是此時(shí)殺了燕洵,怕會在朝中引起不小的風(fēng)波。若要對外,比先安內(nèi)。臣請?jiān)竿巳ニ泄俾毲叭ツ辖吘虫?zhèn)守,求皇上暫且放過燕洵的命?!彼麩o波無漣的說,看都不看燕征。 燕衡的話對于燕征來說,簡直是求之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