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燈下，赫然是葉錚的一張臉。

    第13章 睡覺

    “怎么是你？”江晴愕然。

    葉錚看到她，似乎也很意外，沒回答她的話，只是笑著皺眉問：“你找吳老師？”

    江晴點頭：“她已經(jīng)休息了嗎？”

    當(dāng)年離開的時候，吳老師已經(jīng)六十出頭，如今得有七十多了。雖然還不到十點，但老人家休息早很正常。

    葉錚道：“休息很久了?！?/br>
    江晴乍然看到他出現(xiàn)在這里，腦子有點短路，懵懵然道：“那行，我就不打擾了?！?/br>
    她正要轉(zhuǎn)身，葉錚叫住她：“你是吳老師學(xué)生？”

    江晴點頭：“她是我以前班主任。”

    葉錚將門打開：“既然來了，進來坐坐吧！”

    “明天再來吧，別打擾吳老師休息了。”

    葉錚失笑：“吳老師已經(jīng)休息兩年了。”

    “嗯？”

    “她老人家前年過世了?！?/br>
    江晴愕然地睜大眼睛，一時有些怔忡。

    葉錚道：“生老病死人之常態(tài)，吳老師過世時已經(jīng)七十歲，不算早逝，別這么驚訝?！?/br>
    江晴吶吶地問：“她怎么過世的？”

    葉錚輕描淡寫道：“摔了一跤，腦溢血去世了?！庇謫枺耙灰M來坐??？”

    江晴這才想起來問他：“你是？”

    葉錚道：“吳老師是我外婆。”

    江晴微微一怔，她知道吳老師有個女兒，但很早就離開云澤在外求學(xué)工作。吳老師也經(jīng)常提起自己的兩個外孫，但她當(dāng)年一直都沒見過。

    原來葉錚葉飛就是吳老師那兩個外孫。

    葉錚看她怔怔愣愣的樣子，輕笑了一聲：“江同學(xué)，別喂蚊子了，趕緊進來吧！”

    江晴猶豫了片刻，還是走進了小院。

    她跟在葉錚后面，還是有點不可思議：“你真是吳老師的外孫？”

    葉錚回頭朝她笑道：“不像么？”

    江晴搖頭：“就是很意外?！?/br>
    小樓的客廳和江晴記憶中差不多，簡單古樸的家具，除了電視比從前大了些，沒什么變化。

    電視里在播放足球賽，而那沙發(fā)茶幾上放著兩罐啤酒，一盤鴨翅和毛豆，顯然是為球賽準(zhǔn)備的。

    “坐吧！”葉錚指了指沙發(fā)。

    江晴走過去坐下：“小飛呢？”

    “睡了，他是小孩子作息，每天九點準(zhǔn)時睡覺?！?/br>
    江晴想起他說過，每天九點之后基本上都在海邊酒屋喝酒。

    葉錚在她旁邊坐下，隔了一個人的距離：“你都不知道她老人家前年已經(jīng)過世，想來十來年都沒聯(lián)系過。怎么今天忽然想起來看吳老師？”

    江晴不知為何有些難堪，小聲嚅囁道：“以前太忙了。”

    葉錚看了她一眼，笑：“別誤會，我不是代表吳老師抱怨你。老師就是個職業(yè)，學(xué)生記不記得都無可厚非，我連我中學(xué)老師名字都不記得了呢！ ”他拿起桌上一罐還沒開的啤酒遞給她，“喝嗎？”

    江晴伸手準(zhǔn)備接過來，他又收回手給她打開。

    江晴看了他一眼：“吳老師以前很照顧我?！?/br>
    葉錚將打開的啤酒罐遞給她：“吳老師應(yīng)該所有學(xué)生都很照顧吧？”

    “嗯，她是個好老師。”

    葉錚笑：“大家都這么說。”

    江晴默了片刻，想起來問：“你不是說你是云澤人么？”

    葉錚道：“我就是?。‰m然不是在這里出生長大，但這是我外公外婆和我母親的家，小時候大部分寒暑假都是在這里度過，如今也在這里定居。怎么就不是云澤人？”

    江晴輕笑：“別人都往大城市跑，你跑來云澤定居，很有個性嘛！”

    他身上那些與小鎮(zhèn)居民不一樣的氣質(zhì)終于有了解釋。

    葉錚不以為然：“云澤環(huán)境優(yōu)美空氣質(zhì)量好，民風(fēng)淳樸，比起大城市可好多了?！彼f話間一直盯著前面的電視，支持的球隊眼見要進去，可臨門一腳射偏了，他懊惱地嘖了一聲，這才想起問江晴，“對了，我把你叫進來坐，還沒問你看不看球呢？”

    江晴道：“歐冠馬德里競技對切爾西？”

    葉錚挑眉看她：“球迷??？”

    江晴喝了口啤酒：“主要是看帥哥?！?/br>
    葉錚點頭輕笑。

    江晴懂點足球但確實不是球迷，也并非為了看帥哥，不過是為了投某些人所好罷了。她要接觸的人形形色色都有，愛好也各有不同，但男人的愛好無非就這么多。

    總歸男人喜歡的東西，她都略知一二。

    久而久之，她已經(jīng)忘了自己喜歡什么。

    葉錚顯然是個球迷，開始還和她侃幾句，后來就只顧著電視里面的賽況，偶爾提醒她吃東西。

    江晴本來是想看一會兒就告別，但今晚這場球賽十分精彩，她看著看著就忘了時間。

    當(dāng)然，她到底不是真球迷，后來見支持的切爾西贏了二比零，勝利在望，也就慢慢松弛下來。

    不知是不是松弛過頭，球賽還沒結(jié)束，她竟然靠在沙發(fā)睡著了。

    葉錚從塵埃落定的球賽中回神，轉(zhuǎn)頭看到閉著眼睛的她，笑著搖搖頭：“睡著了？”

    江晴沒有反應(yīng)。

    他又推了推她。

    還是沒反應(yīng)。

    葉錚彎了彎嘴角：這到底是睡得多熟？

    他想了想，將電視關(guān)掉，起身把她扶著躺在沙發(fā)上。

    換了個舒服姿勢的江晴，睡得更安穩(wěn)了。

    葉錚站在旁邊，居高臨下看她了一會兒，低低嘆了口氣，轉(zhuǎn)身從房間里拿了條毛毯出來，小心翼翼給她蓋上。

    沙發(fā)上的人翻了身面朝內(nèi)，囈語般說了句不知什么夢話。

    他沒有聽清，但此刻身體微微蜷縮的江晴，在他眼里，像極了一只幼小的弱獸，他微微彎身，將她散亂在額頭的頭發(fā)撥開，看著她的側(cè)臉，低低笑了一聲，轉(zhuǎn)身悄無聲息離開。

    江晴這一覺睡得極沉，醒來外頭已經(jīng)天亮了。

    她還以為自己是在酒店大床上，只是迷迷糊糊睜開眼睛，卻赫然看到葉飛雙手托腮蹲在她跟前，正好奇地看著她。

    她差點嚇得從沙發(fā)上滾下來，一骨碌坐起身，環(huán)顧了下四周，才慢慢想起了昨晚的情形。

    江晴看了看手中的薄毯，問葉飛：“你哥呢？”

    葉飛指了指樓上。

    “還在睡覺？”

    葉飛點頭。

    江晴低頭瞅了眼沒摘下來的手表，還不到七點。她站起來伸了個懶腰，睡了一晚沙發(fā)，有點腰酸背痛。

    葉錚那貨竟然也不叫醒她！

    “小飛，我走了！待會兒你跟哥哥說一聲，謝謝他昨晚的啤酒和鴨翅。”

    葉飛點頭。

    江晴笑著看他一眼，她聽他說話就沒超過幾個字，也不知道會怎么給他哥轉(zhuǎn)達。不過兩兄弟肯定有自己的溝通方式，比如葉錚每次喚狗子式地口哨一吹，葉飛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