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揭穿了東夷人的陰謀，否則后果不堪設(shè)想，師父雖然去了，我等總算知道兇手是何人，日后也好為師報仇。”

    這種時候，大家都有些黯然神傷，李曹又說了幾句場面話，費文友幾個眼見時辰不早，通知后面整隊出發(fā)。

    自有部下為李曹牽過馬來，他要親自把人和棺材送出城去。

    這時候，卻有一個親兵湊過來，在李曹耳邊小聲說了幾句話，李曹一怔，扭頭望去，就見隔著牌樓大約有一箭之地開外，一個黑衣少年站在角落里，靜靜望著他。

    李曹認得，那是他先前在白典史府中見到的顧姑娘，一位繪畫高手，聽說是白少爺白麟遠的知己好友。

    她急著找自己，是有什么事？

    兩人目光相遇，文笙神情有些緊張，卻隱蔽地揮了下手，做了個焦急而又肯定的動作。

    看來是有急事。

    李曹會意，低聲向親兵吩咐了幾句，轉(zhuǎn)身上了馬，護送扶靈的隊伍出城。

    待他們一行人全都走干凈了，那親兵才過去請文笙到將軍府錄事廳等著。

    將軍府占地甚廣，分為前后兩個院落，前頭是調(diào)遣兵馬處理公務(wù)的地方，又分為議事廳、演武場、宴客堂幾部分，后院才是內(nèi)宅，紀(jì)南棠的母親御封正二品誥命紀(jì)老夫人，領(lǐng)著一幫女眷在后院生活。

    將軍府錄事雖然只有六品，又是武官，但在外院儼然將軍府的大管家，內(nèi)政外事都經(jīng)他手，所以這李曹必定是帶兵在外的紀(jì)將軍特別信任之人，他這么多年守衛(wèi)將軍府，殫精竭慮，既為紀(jì)南棠在家鄉(xiāng)cao練出一支親軍，又理順了和地方的關(guān)系，同州府縣衙的關(guān)系一直很友善。

    文笙之前從傅長沙嘴里聽說過這位李錄事的情況，她決定相信那位紀(jì)南棠看人的眼光，直接來見李曹。

    如果不是出發(fā)時見到文笙，李曹原本計劃著怎么也要長亭短亭多送幾程，聊表下心意，此時他直覺認為那姑娘找他還是因為兩起命案的事，不敢耽誤，一俟扶靈的隊伍出了城，便叮囑了帶隊的軍官幾句，又朗聲道：“李某身上還有要務(wù)，就不遠送了。諸位路上千萬小心，多多保重。”

    費文友幾個忙道：“李錄事快請回，京里國師聽說我?guī)煾赣龃蹋呀?jīng)派了高手前來接應(yīng)，估計著很快就能和我們遇上，錄事盡管放心，那商其不來便罷，若是敢來正好捉住他給我?guī)煾笀蟪稹！?/br>
    李曹聽著這話沒有再往下細問，譚老國師身邊聚集了很多能人異士，這些人得君王看重，平日里甚是高人一等，至于這一次誰會過來他一個小小的武官不該打聽，也不想知道。

    他卻不知此時費文友幾個也在暗自感慨：聽說案子告破確定了疑兇是因為一幅畫，為了取信于人，只有寥寥幾人知道那畫出自文笙之手，費文友和一眾師兄弟都以為是另一個受害人白麟遠所畫。

    像陳慕，之前還受托品評過這位白公子的畫。沒想到轉(zhuǎn)頭白麟遠的畫就派上了大用場，那畫的價值不在于畫得好不好，而在于真實。

    真有這樣的人，能把匆匆一瞥永固在畫紙上。

    這離水還真是藏龍臥虎，不愧是紀(jì)將軍的家鄉(xiāng)。

    李曹匆匆回了將軍府，直奔錄事廳，進來之后瞧見文笙在座，揮了揮手，將親兵全都打發(fā)出去，開門見山道：“顧姑娘，你說有性命攸關(guān)的大事要同我說？”

    既然已經(jīng)決定了要繼續(xù)追查那兩起命案，每一刻時間都很寶貴，文笙也不賣關(guān)子：“李錄事，我懷疑首陽先生的死，兇手除了商其還有別人，那商其應(yīng)當(dāng)在將軍府內(nèi)還有一個同謀?！?/br>
    李曹追問道：“怎么說？”

    文笙發(fā)現(xiàn)李曹雖然問了這話，神情看上去卻并不十分驚訝，顯然他對此也早有懷疑。

    “商其是東夷人，在離水若是沒有人幫他提供消息，他怎么可能悄無聲息潛入將軍府，殺了人之后竟還全身而退？”

    “你是懷疑我將軍府的守衛(wèi)？”

    “錄事，還有首陽先生的弟子和大興兵馬衛(wèi)的人?？上偛沤兴麄兂龀橇恕！蔽捏媳牬罅搜劬Γ抗庵型钢箲]。

    “又沒走出去多遠，只要在我離水境內(nèi)，走了更方便抓起來。只是沒有真正的線索，我不能僅僅因為懷疑就胡亂抓人?！崩畈苡行┻z憾地搖了搖頭，問她道，“你是怎么突然想起了這個？”

    “我一直在想兇手為什么要殺白麟遠。云鷺認出商其純屬偶然，并且那商其精通易容改扮，離水城戒防根本困不住他，既然如此，對他而言被白麟遠畫下來也沒什么大不了，完全不需要特意去將白麟遠和林三谷都殺死，純屬多此一舉。除非白麟遠當(dāng)時在歸雁樓上看到了另一個人，而商其的這個同謀他有可能認識?！?/br>
    第四十一章 何以為證

    “顧姑娘，你急著找我，是不是發(fā)現(xiàn)了什么線索？”

    李曹目光灼灼，對他而言，找出那個隱藏在身邊的jian細，比抓住殺手商其為死者報仇來得更加重要。

    文笙沒有回應(yīng)，而是反問他道：“錄事，上次你從我這里拿去的那幅畫呢？還在嗎？”

    當(dāng)然，這么重要的物證，李曹還等著回頭拿給紀(jì)將軍過目呢。

    那幅畫自到了手他不知看過多少次，現(xiàn)在閉上眼睛畫卷上所有的細節(jié)都清晰浮現(xiàn)，怎么沒看出來除了商其還有哪里不妥呢？

    李曹打發(fā)了親兵去取那畫，順便將筆墨紙硯給文笙拿來。

    少頃，李曹畫卷到手，他將那幅畫打開，鋪到了桌案上，示意文笙一起來看。

    畫還是那幅畫，自從確認了兇手，李曹每次看畫目光都不由自主落到商其身上。

    他當(dāng)時在想什么？是不是已經(jīng)和那個jian細接上了頭拿到了將軍府中的布防？傅長沙說畫上的人鷹視狼顧，那jian細是藏在他的身后嗎？

    街市上遠遠有兩個人，因為與商其背道而行，白麟遠畫下來的是他們的背影。

    僅憑畫面上那模糊的背影，不要說他，就是傅長沙當(dāng)時不也沒能查出來這兩個人是誰，最后不得不放棄了嗎？

    文笙道：“商其在這條街上呆得時間不長，當(dāng)時趙善道的女兒在趙記衣鋪里量衣裳，袁老板的家眷坐馬車到蘭花苑看首飾，縣衙那邊查實時間是十月二十九日下午的未初時分，十月底首陽先生剛來離水，商其和那jian細應(yīng)該也是初次聯(lián)系。”

    李曹打斷她：“等等，你因何斷定那jian細是跟隨著首陽先生來離水的？”

    “錄事，我想因為那jian細是外地人，不方便離開將軍府獨自去很遠的地方，所以他二人才將碰面的地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