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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言情小說 - 重笙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61

分卷閱讀61

    ,抱著古琴,踩著水里的石頭深一腳淺一腳往出事的地方跑。

    打斗還在繼續(xù),胡琴聲再度響起,這一次慢慢連貫起來。

    文笙跑得呼呼疾喘,越靠近,壓力越大。

    戚琴不可能針對她。她會感覺如此難以招架,當(dāng)是戚琴此時形勢危險。他盡了全力。

    文笙暗暗心憂,正在與人交手的必是云鷺,敵人呢,是何方神圣?

    這荒山野嶺的。怎么會突降強敵?

    那位黃太安黃先生呢,他不也是樂師嗎,他在做什么?怎么不聞幫忙?

    對了,他沒有帶樂器。

    樂器于他,相當(dāng)于刀對云鷺,合該片刻不離身的。文笙抱緊了手里的古琴。

    前面馬上就要到了,文笙不敢再胡思亂想,她開始按照之前領(lǐng)悟的抵抗琴音之法,凝神細(xì)聽那胡琴聲中包含的技巧。

    會不會被琴聲控制。是對她精神以及自制力的考驗,她本來在這兩方面就強于普通人,這一年跟著王昔隱居山野。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朝夕與古琴相伴,更是有了長足的進步。

    文笙攀上溝頂,找了塊巖石藏身,趴在后面。借著比人高的野草探頭張望。

    她攀爬間發(fā)出簌簌聲響,不知會不會驚動正在拼斗的幾個人。不過這時候,耳聽胡琴聲催命,顯是到了緊要關(guān)頭,文笙也顧不得別的了。

    她第一眼看到的是云鷺,就在她身前二三十步遠(yuǎn)。

    人影一晃,但見他攸地飛出去,身體在兩棵樹之間縮成一團,避開了什么東西,跟著手中刀帶起大片青光,劃開雨霧,向著身后斬去。

    刀鋒所向枝葉繁茂,“咔嚓”又是大半個樹冠被斬落下來,隨著倒下的樹冠,一個白影子飄忽而下,文笙但覺眼前一花,那影子已繞過云鷺,向著他身后的戚琴撲去。

    戚琴跌坐在地,低頭只管拉琴,同這殺手相距已經(jīng)只有丈許。

    丈許距離,對于他們這些身手高強的人幾乎是伸臂即到,那影子單手一揚,寒芒撕裂雨霧,文笙這才驚覺那人手里竟是握著一把短刃。

    戚琴恍若未覺,他出來時穿的蓑衣掉落在一旁,碎成了兩半,身體右側(cè)沾染了大片的血漬,傷在右肋,猶在不停向外滲著血,即使如此,他仍以右手執(zhí)著琴弓,右臂大幅度活動拉著琴。

    戚琴受傷了,傷得還不輕!

    文笙心提到了嗓子眼,那白色人影到了戚琴跟前,揚手便欲將短刃扎下,后面云鷺擋之未及,驚叫出聲。

    那刀鋒帶起的雨水和殺氣激得戚琴白發(fā)飛揚。

    戚琴頭也未抬,手腕一抖,在兩根琴弦上做了個正跳弓,胡琴聲陡然大了起來,激越震撼,聲如裂帛,像看不見的鼓槌重重敲擊在眾人心上。

    那白色人影握刀的手不覺一滯,已經(jīng)到了中途的刀竟未能一氣落下,云鷺趕至,橫刀“當(dāng)”的一聲截下來。

    對方這一遲疑,在文笙眼中現(xiàn)出身形來,這個人身材瘦削,長臉兒,高顴骨,眼窩深陷,頭發(fā)高高扎起來,露出左側(cè)耳朵上碩大的金環(huán)。

    其實只看這身打扮,文笙便有了判斷,除了那殺害首陽先生和白麟遠(yuǎn)的兇手瘋?cè)唐?,再不會是旁人?/br>
    大半年之前,他在何家村險些送命,如今傷勢痊愈,回來找戚琴和云鷺報仇來了。

    出奇不意偷襲,重創(chuàng)了戚琴。

    而且他這時機選得太好了,戚琴和云鷺都喝了不少的酒,文笙看著云鷺和商其你來我往纏斗到一起,不禁暗暗擔(dān)憂。

    黃太安呢?他在哪里?

    這情形太過緊張,以致文笙剛想起來在場的還應(yīng)該有一個大活人。

    她探頭隔著野草的間隙在附近林子里找了找,卻見那位黃先生就站在七八丈開外,背倚一棵泡桐,注視著正生死相搏的三個人,不知酒醒了沒有,也不說上前幫忙。

    文笙一路急匆匆?guī)е僮穪?,本意是想著那黃太安好歹是樂師,若是急著幫忙,沒有趁手的樂器怎么行,可看這模樣,她不由得心生疑慮,趴在石頭后面暫時沒有行動。

    這會兒場上的形勢和剛才又有所不同。

    戚琴生死關(guān)頭受殺氣一逼。不知觸動到了哪根神經(jīng),自從做出那個正跳弓的技法之后,醉意全無。全情投入進去,右臂看上去絲毫不受傷處的限制,快弓、揉弦一氣呵成,滑指、跳指眼花繚亂,胡琴聲縱橫激越,酣暢淋漓。

    這是殺戮之曲,無關(guān)乎傷春悲秋。叫人聞之毛發(fā)倒豎,和他往日拉出來的凄艷琴聲又有很大不同。

    文笙聽著但覺心跳“撲通”“撲通”。胸腔里漲得有些發(fā)疼。

    這樣的琴聲對殺手商其影響也很大,他“啊”地狂叫一聲,身法一改之前得飄忽詭異,變得大開大合。兩眼漸漸染上腥紅之色。

    錯身之際,商其一刀刺出,出手早了,足足偏出數(shù)寸,云鷺連躲都未躲,抬腿狠狠揣中他前胸,商其痛呼一聲向后飛跌出去,后背撞在一株松樹上,竟將這株數(shù)年生的松樹“咔嚓”一聲由中撞斷。

    云鷺緊隨而上。撲過去挺刀便刺,這一刀若是扎實了,就會當(dāng)胸刺入。將這個罪大惡極的東夷殺手牢牢釘在樹干上。

    文笙還是第一次目睹這么兇狠的以命相搏,但覺剎那間眼前閃過許多虛影,好似出現(xiàn)了兩三個商其并兩三個云鷺。

    胡琴聲高亢穿云,商其吐出一大口血,借著樹干折斷之機翻倒在樹后,勉強躲過了云鷺這快若雷霆的一擊。

    這時候。一直作壁上觀的黃太安突然走前了幾步,他絲毫未受胡琴聲的影響??诶飮K嘖兩聲,笑道:“我便說你即使提前有了防范,也斗不過‘三更雨’吧,你偏要試一試,如今打過了,如何?”

    他這里一出聲,戚琴不可避免受了干擾,琴聲中多出了一個顫音來,云鷺撤身回防,商其趁機向一旁翻了出去,同云鷺拉開了距離。

    他一把扶住了旁邊的松樹,側(cè)頭啐出一口血沫子來,喘道:“廢什么話!”

    云鷺皺起眉頭:“黃先生,你……”

    他看看黃太安,又看看商其,這時候黃太安已經(jīng)站到了商其那一側(cè),臉上猶帶著之前在眾人看來頗顯誠摯的笑容。

    云鷺恍然:“原來你倆是一伙的?!?/br>
    黃太安悠然道:“好叫二位知曉,我姓黃不假,真名不叫太安,也不是彰州人,久聞‘三更雨’琴技高深,淡泊名利,心甚神往,忍不住化名親近,還請戚老不要見怪。”

    云鷺聽他自承欺瞞,忍不住去看戚琴,戚琴臉色也變得頗為難看,這一下午他在酒席上試探這姓黃的,對方又何嘗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