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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昊儉忙道:“不用了,譚meimei你千萬莫要如此,錦華兄不過是想跟我開個玩笑,是我當(dāng)了真,再鬧到令尊那里去,豈不是更加小題大做?!?/br> “這……好吧,謹(jǐn)遵二殿下吩咐?!?/br> 楊昊儉默然,停了一停,澀然開口:“譚meimei,我同你年紀(jì)相當(dāng),從小就認(rèn)識,在你面前,我也從來沒把自己當(dāng)什么二殿下,為什么你總是遠著我,想同你多說幾句話都難?要我怎么做,你才不會這么生疏客套?” 他說完了,不聞譚令蕙作聲,場面一時有些尷尬。 過了一陣,方聽得譚令蕙柔聲道:“二殿下,令蕙從小就蒙祖父、父親教誨,要恪守君臣之道、男女之別。殿下是圣上之子,天家血脈,而令蕙只是臣下之女,蒙殿下不棄,稱一聲meimei,每每應(yīng)承心中已是不安。萬不可以無視尊卑,冒犯殿下,還望恕罪?!?/br> 她如此謙恭有禮地講了一番大道理出來。到叫楊昊儉無詞以對。 文笙探頭,看著譚令蕙退后了兩步,襝衽行禮:“時間不早。令蕙明日還要早起到閣中上課,這便告辭了,因為我一個小小的生日,叫殿下如此費心,實在是叫人感動之余不知所措,殿下若是有暇,大后天還請到我家里來做客。到時叫我大哥親自給你陪不是?!?/br> 這位譚令蕙很會說話,一樣是拒絕。甚至是要提前抽身而去,聽上去卻不那么硬邦邦的,大約看出楊昊儉有些羞惱之意,還在最后邀楊昊儉上門為她過生日。既幫楊昊儉挽回了面子,又給他留了幾分希望。 即便如此,楊昊儉也是梗著脖子站了半天才緩過勁兒來,道:“那好吧,我送你回去?!?/br> 譚令蕙低笑了一聲:“不必了,殿下且在這里消消氣,我回去席上,找著丫鬟侍從悄悄離去,免得掃了大家的興致。今日玄音閣可是來了不少有名的樂師。殿下總要叫大家盡歡而散,不醉無歸。” 說罷譚令蕙轉(zhuǎn)身循著原路返回,腳步輕快漸漸去遠。由始至終,只有這最后這幾句話才透出了些許小姑娘的俏皮。 楊昊儉沒有動作,似是在癡癡望著她離去的背影。 此時偌大的后園好像只剩下了文笙、鐘天政和楊昊儉三個人。 若想擒住楊昊儉逼問,這到是難得的機會。 未等鐘天政有所動作,楊昊儉突然回身便是一腳,重重地踹在了一旁的海棠樹上。 “砰”的一聲響。這株本已沒多少葉子的海棠險些被他踢折,簌簌一通響??葜∪~落了一地。 跟著就聽見他厲聲低吼:“給爺滾出來!” 文笙心中一凜,被他發(fā)現(xiàn)了? 難道這楊昊儉也是個深藏不露的高手,耳聰目明到這等程度? 這時候海棠樹旁的湖石后面有了動靜,腳步聲響,走出來了兩個人。 其中一個道:“殿下息怒,怒氣只會叫人犯糊涂辦錯事,解決不了任何問題?!?/br> 明亮的月光下,就見說話的這人身穿長衫,一副文士打扮,頜下飄著幾綹長髯,看上去大約有個四十出頭的模樣。 另一個穿戴打扮差不多,只是年紀(jì)稍輕些。 看外表,這兩人像幕僚多過于像侍衛(wèi)。 文笙暗忖:“不知這兩人何時來的,若是楊昊儉的心腹幕僚,十九是從宴會上溜出來,悄悄跟在暗處偷聽楊昊儉和譚令蕙說話。說是偷聽,也只是瞞著譚令蕙一人,這二皇子年紀(jì)輕輕,不知在搗什么鬼?” 楊昊儉余怒未消,喝斥道:“都是你們出的好主意,連她生日錯了都不知道,害本皇子丟了個大臉?!绷R完了,又郁郁地道:“說不定不用等明天,那妖婦就會把我母妃叫去,諷刺挖苦一通?!?/br> “殿下豈需在意一時的毀譽得失?皇后娘娘鬧大了更好,正好趁機叫萬歲知曉殿下對譚家大小姐的這份真心。萬歲為殿下指婚在即,又豈能不加以考慮?”那年輕一些的幕僚勸道。 “就怕他知道了,罵我癩蛤蟆想吃天鵝rou!”楊昊儉悻悻地道。 那年紀(jì)大些的聞言輕笑了一聲:“怎么會,殿下可是萬歲爺?shù)挠H骨rou。他那么寵皇后娘娘,不是也沒叫她生下子嗣?” 楊昊儉這才被安撫住,不再橫挑鼻子豎挑眼。 年紀(jì)輕些的那個見狀笑道:“我看譚大小姐也不是對殿下全然無意,只是譚家的規(guī)矩嚴(yán),她又是女子,不好有所表示,最后還不是親口相邀殿下大后天到她家里去么?” 楊昊儉“哼”了一聲,淡淡地道:“少不得到時還需哄一哄她,你們掂量著幫我準(zhǔn)備一份禮物。另外,那什么也得給我抓緊了,我可不想像父皇那樣,一輩子受制于人,束手束腳。” 兩個幕僚恭聲應(yīng)是。 文笙心頭猛地一跳,跟著就覺鐘天政握住她的手,用力攥了攥。 看來之前查到的線索沒有錯,師父和戚琴果然是被楊昊儉抓了起來,只不知道關(guān)在哪里,一同被抓起來的還有多少樂師。 楊昊儉吩咐完,轉(zhuǎn)身回前面花廳去了,留下兩個幕僚站在原地簡單地商量了幾句,最后那個年紀(jì)大些的道:“那你跟在殿下身邊吧,我去看看那幾個樂師?!?/br> 兩個人分頭行事,年輕的去追楊昊儉,年長的掉轉(zhuǎn)頭,沿著小徑匆匆往西而去。 文笙聽出來,這個年長的是要去關(guān)押那二老的地方。 她想要跟去。 可這時候,鐘天政卻放脫了她的手,一個箭步?jīng)_到十幾丈開外的灌木叢旁,伸手從里面揪出了一個人來。 文笙很是吃驚,這么遠的距離,說實話,她適才一點都未覺察到這邊藏了個大活人。 不知是習(xí)武練就的還是天生的,鐘天政耳音竟然如此敏銳。 被他抓著脖頸揪出來的這個人是個小姑娘,年紀(jì)只有十四五,上身穿著翠綠色的小襖,下身是湖綠細紋的長裙,下擺曳地,沾了不少草屑,頭扎雙丫髻,身材纖細,瞪著一雙大眼睛神情驚恐地盯著鐘天政。 瞧這模樣應(yīng)該是后宅的丫鬟。 鐘天政微微松了口氣。 他扼住了那小姑娘的脖頸,壓低了聲音恐嚇:“我問你話,老實回答,否則我立刻就要了你的命!” 小姑娘連連眨眼,露出了哀求驚恐之色。 “那我現(xiàn)在放開你,不許叫嚷?!?/br> 小姑娘忙不迭點頭。 鐘天政松開了手,低聲喝問:“你是什么人?” 小姑娘大口喘息,想哭又不敢哭,眼望鐘天政,帶著哭音兒小聲道:“婢子叫鴻雁,是伺候錦云姑娘的?!?/br> 文笙走到近前,聽得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