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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甲局,賭萬歲爺會欽點哪十個人為頭十名,還有三甲局,專賭狀元、榜眼、探花。這兩天決出來的甲等,名字都在這墻上掛著呢。顧姑娘是高手,要不要預測一下,隨便押上一注?” 邊上符鳴“嗤”了一聲把他轟開,道:“去去,顧姑娘還用預測別人么,就憑她今日在臺上的表現(xiàn),一個三甲是跑不了了。” 文笙汗顏。符家兄弟這副與有榮焉的架勢。就好像她真的已經(jīng)勝券在握,前三甲,甚至是狀元已成了她的囊中之物。 但她知道這是不可能的。狀元可能是鐘天政,亦可能是那跛足少年項嘉榮,或者是之后的四天里涌現(xiàn)出來的某一位新人,唯獨不可能是她。 木牌下方擺著幾張桌案。桌子上放著十幾本小冊子,文笙拿起一本隨便翻了翻。里面記錄的竟是到目前為止甲等四十人的一些資料和這兩天登臺考試的情況。 資料很簡略,看著是從玄音閣得來的,包括姓名,籍貫。自己的名字后面特意標注了此系入選唯一女子,程國公舉薦的字樣。 考試的情況寫得很細,宛如在場親見。尤其是自己那一場,其中不乏溢美之詞。 文笙覺著這幫紈绔少年會跟風盲從。孤云坊設(shè)置賭局的人不可能看不出來自己無望三甲,這么把她捧得高高的,是想著趁機大發(fā)一比? 大家這么熱沈,她也不好說別的,只得問道:“之前沒有旁人預測過么?” “有啊。顧姑娘你看,”一個少年獻寶一樣捧過一本小冊子來,“這是我花了五兩銀子在外頭買的,號稱目前為止最全最準的預測?!?/br> 符詠先前看過那冊子,對之嗤之以鼻:“五兩銀子買一摞廢紙,顧姑娘你別管他,此人純屬放屁?!?/br> 文笙翻開,先找自己。 果然眼明心亮的人到處都有,這一位便是不看好她的,理由只有一條:身為女子,能進入甲等參加最后的大比都是僥天之幸,還指望著萬歲爺能點她進前十?到時候叫一眾大老爺們臉往哪擱? 眾少年小心翼翼覷著文笙的臉色,怕她看了之后心生不快,誰料文笙不但沒惱,反到笑了,再看看此人對鐘天政和項嘉榮評價都還不錯,遂將那本小冊子合上,卷成紙筒在掌心里輕輕拍了拍,道:“這五兩銀子花得值,此人說得不錯,你們要好好看一看?!闭f著把它還給了那少年。 ???一眾少年目瞪口呆,都有些不相信這算是文笙的真心話。 杜元樸見狀提醒符家兄弟:“叫點吃的,大家坐下來慢慢聊吧?!?/br> 符鳴這才想起請客那茬兒,連忙叫了侍者過來,點酒點菜,要為文笙慶祝。 文笙存心開溜,又怕他們不拿自己所言當真,回頭亂下注,特意叫住那侍者,問道:“你們這幾種賭局,哪一種下注的人多?” 眼前這一位,是打敗了樂師一戰(zhàn)成名,從而飛上枝頭變鳳凰的人物,侍者恭敬回答:“前頭的幾種賭局,已經(jīng)不再收人押注,這新設(shè)的,因為后頭還有四天的選拔,十甲局押得少,三甲局到有不少押的?!?/br> 文笙便笑了一笑:“那麻煩你去幫我打聽打聽,到現(xiàn)在為止,投在每個人身上的賭注情況。若是記不了那么多,就只打聽一下押我的。” 這個活兒簡單,孤云坊有專人時時統(tǒng)計,以便需要的時候好更改賠率。 那侍者應(yīng)了一聲去了,隔了一會兒,有些為難地來回話:“顧姑娘,押您的人不太多,狀元排在第三十九位,榜眼排在三十,探花還不錯,排在二十一,總共有個幾百兩吧?!?/br> 統(tǒng)共四十人,這樣的名次的確是非常得冷了,依文笙今日的表現(xiàn),若換作一個男子,必定是狀元的大熱門。 符氏兄弟都有些難以置信,加上是他們把文笙請來的,一時臉上有些掛不住,道:“別急,咱們這些人還都沒下注呢,一押名次就上去了?!?/br> 文笙問這個的目的,就是想叫他們都清醒清醒,不要太一廂情愿,聞言連忙將他們止住:“諸位的心意,我都領(lǐng)了,我剛才也不是說笑,你們好好看看那人的推測,說得很有道理,大家若是有閑錢想要投在我身上,隨便投個十甲局就可以了,至于三甲,真的沒有必要。” 她話剛說完,適才那侍者又匆匆返回來,口里氣都沒喘勻:“有了,有了。顧姑娘,有人在外邊投你的狀元,還不少銀子呢?!?/br> 文笙一怔,誰又閑著沒事往里面扔錢玩? “不少是多少?”符鳴插嘴問了句。 侍者笑嘻嘻回答:“好像是一千兩?!?/br> 符氏兄弟登時來了精神:“是誰這么有眼光?還在外邊呢?走,去看看!” “可是程國公府的人?”文笙覺著若是李承運干出這種事來到?jīng)]什么奇怪的,李承運今天沒有在同樂臺出現(xiàn),正好這會兒自己有事想見一見他。 那侍者卻搖頭道:“不是?!?/br> 文笙想不到除了李承運還有誰會如此,是熟人?否則誰無緣無故會扔這么一大筆銀子進去。 她跟著站起來,隨眾人出了真風館,去到賭客們下注的外間閣樓,這里也有一堵與真風館布置得一模一樣的墻,只是少了那些介紹眾人情況的小冊子。 外間一片喧囂,圍得里三層外三層,比真風館里邊何止熱鬧十倍。 文笙放眼望去,全是人頭。 侍者說那人還在人堆里頭,已經(jīng)驗看了銀票,正辦著手續(xù)。 文笙正找著呢,就聽一個熟悉的聲音大聲道:“你們這些俗人、白癡、無知之輩,顧姑娘是什么樣的人物?那是非常出名的樂師,神機妙算,打敗過多少厲害角色,怎么可能屈居人后?本少爺也報名參加考試了,明日就要上場,你們說的那姓鐘的、姓項的都是做什么?本少爺聽都沒聽過!所有這些人里面,只有顧姑娘做狀元才能叫我心服口服……” 只聽這個聲音,不用看見人,文笙就知道是誰在里面押注了。 不是旁人,正是王光濟的內(nèi)侄,前段時間不停糾纏自己那姓楊的少年。 他適才這番話顯然不能叫周圍的賭客們信服,邊上大概有人說了什么不好聽的,就聽人群里“砰”的一聲響,少年拍桌叫囂:“奶奶的,本少爺就押了怎么著,再押個一千兩,你不服到是掏錢啊,看好誰,也押個兩千兩給本少爺瞧瞧?” 知道是他,文笙就懶得理會了,準備叫上云鷺趁機開溜。 她一回頭的工夫,眼角余光瞥見有個身材魁梧的高個子貼著墻角往處擠,那身影好像還似曾相識。 文笙停下,一閃念間突然回過味來,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