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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不是學徒們身后有羽林軍站著監(jiān)考,這道考題非在絲桐殿前引起一陣sao動不可,就這樣,好多人聽到如此難法,還是忍不住低低驚呼出聲。 那老樂師可不管這些,準備好了起手就彈。 這是一首新曲,此前從未在世上流傳過,所有的學徒都是第一次聽到。 老樂師琴技高妙,但此時誰還有余暇欣賞,一個個都大氣也不敢出,生怕聽錯了某一段音調(diào),甚至某一處聲律。 但還是不行,實在是記了后面忘了前面,漸漸的,有人不得不放棄。 少頃,那老樂師一曲彈罷,站起身來,自有侍者過來,將桌椅和古琴全部收走,眾人方聽得他宣布:“好了,可以開始寫了?!?/br> 幸虧這曲子不是很長,他話音一落,大多數(shù)的學徒匆匆研幾下墨,便急著往卷子上書寫,生怕寫得晚了,好不容易記下來的曲調(diào)再忘掉。 但其中卻也有幾個人不急著落筆,一下子凸顯出來。 有閉目沉思的,也有無聲呢喃的,這些人無一例外,都是在努力熟悉著適才這首新曲的旋律。 這第一場眾人之所以覺著題難,因為它囊括了聽聲辨音、記憶、判斷等各個方面,甚至還涉及了音律上最難以說得清捕捉到的感覺。 場中的侍者、羽林軍雖然各有監(jiān)考的對象,還是忍不住悄悄把目光投到場中表現(xiàn)最特別的一人身上。 有人都寫了密密麻麻半頁紙了,文笙還在慢騰騰研著墨。 力道均勻,手法還挺好看。 可你到是寫呀。 文笙這副模樣急煞了旁人,其實她自己此時在想的和那幾個尚沒有動筆的人一樣,都在仔細回憶著這支曲子,使它的旋律在腦海里漸漸成型,變得完整起來。 研墨只是她無意識中在做的動作。 一旁的侍者終于看不下去了,假裝忍不住咳了一聲。 文笙回過神來,鋪上卷子,上手開始寫。 因為學徒們所學樂器五花八門,考題答題用的都是當世通用的工尺譜。那侍者還好,好歹出身玄音閣整日耳濡目染,文笙身后的羽林軍探頭想看究竟,不禁有些直眼。 字寫得真好看,就是一個也不認識。 羽林軍都是出身不錯的權(quán)貴子弟,文笙身后的這一位一邊看一邊暗忖:“這字寫的,哎呦,還圈起來做上標記了,看上去跟幅畫似的,就不知道答得對不對?!?/br> 這場考試并不限時,對于沒有記下全部曲譜的人,草草答上卷子考試就算結(jié)束了,但對那些記憶力極佳,對旋律格外敏感的學徒,記下曲譜,才算完成了一小半,后面的糾錯才是費時費力的重中之重。 太陽漸漸升高,眼見快至午時。 絲桐殿內(nèi)楊昊儉早就等得不耐煩了,偏偏建昭帝不動,他也不敢亂動,只好寄希望于一旁的老大先撐不住。 不過這會兒楊昊御困勁兒似乎過去了,也不打哈欠了,坐在那里兩眼發(fā)直,到顯得比誰都沉得住氣。 這時候建昭帝終于問了一句,羽林軍首領(lǐng)出去看了看,回來稟報已經(jīng)有不少人交了卷。 建昭帝便問譚老國師:“愛卿你看是不是先閱一下那些卷子?” 譚夢州心知建昭帝這是無聊了,想也知道這時候交上來的這些卷子不會有什么好成績,不過他還是道了聲“遵旨”,叫人把收起來的卷子先送進殿來。 建昭帝手中有現(xiàn)成的答案,這卷子批得真是容易,御筆批了兩份,索然無味,遞給了兩個兒子:“你們看吧?!?/br> 而后他問譚夢州道:“明日安排的什么內(nèi)容?” 譚夢州連忙回答:“回陛下,明日他們將以樂器相互對抗,必要時玄音閣的樂師也會出手干擾,由始至終可以做到紋絲不亂的人勝出?!?/br> 建昭帝和兩位皇子一聽這個來了興趣,恨不得把今天這場枯燥的考試越過去,直接進到明天。 建昭帝陷入沉思,手指在一旁桌案上敲了敲,方道:“這一場考題有些偏難,我看很多人表現(xiàn)不佳,表現(xiàn)差的先不要淘汰,有那表現(xiàn)好的,記個優(yōu)等,朕要看看三天考試下來,有幾個人能達到全優(yōu)?!?/br> 譚夢州躬身領(lǐng)命。 這時候殿外眾人已經(jīng)紛紛交卷,連鐘天政和項嘉榮都將卷子交給了侍者。 文笙終于放下了筆。 看著這張即將交上去的卷子,文笙自己覺著挺滿意,雖然錯不一定找得準,但曲譜應(yīng)該沒出紕漏。 她將思緒從卷子上脫離出來,突起一念:今日這般考法,雖然考題看著有些難為大伙,但對就是對,錯就是錯,卷子一交,成績便已注定,建昭帝是不是親臨,對結(jié)果又有什么影響呢? 并且最開始那幾天的選拔,第二場考的就是聽聲音辨別五音十二律,她過得最是順利,一點錯都沒有出,當時是非常好的成績。 今天譚老國師又設(shè)計了這么一場,莫不是在有意關(guān)照自己? 第一百三十一章 亂啾啾的第二場 卷子交上去,成績會在下午張榜公布出來。 對文笙他們而言,這第一天的大考就算結(jié)束了。 建昭帝父子會留在玄音閣用膳,眾學徒無需跪送圣駕,在羽林軍的監(jiān)督之下魚貫退場。 走前羽音閣的侍者通知大伙,明日的考試帶著樂器來。 不用到下午,文笙便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去做,她和云鷺回平安胡同匆匆填飽肚子,便動身前往程國公府。 國公府這會兒看上去沒有別的訪客,大門開著,兩隊兵士把守,當值的比前兩回來時少了不少,看上去顯得有些冷清。 文笙離遠下了車,上前遞上拜帖。 依舊是前兩回那兵士,卻沒有接文笙的拜帖,而是道:“國公爺有令,這幾日概不見客?!?/br> 文笙暗自焦慮,她覺著李承運肯定是出了什么自己不知道的變故。 可不管是杜元樸還是符氏兄弟,都沒有打聽到相關(guān)的消息,再加上今日看李承運的岳父談笑自若的模樣,李承運這里就算出了變故也肯定不是來自于朝堂,那就是家里? 她試探道:“我想見一見麗姬姑娘,還望給通報一聲?!?/br> 那兵士臉色微變,扭頭向旁邊的人求助。 這時候門上管事聞訊出來,聽了文笙的請求,卻道:“麗姬姑娘也不方便見客,顧姑娘您還是過幾天再來吧,不要難為我們這些下人?!?/br> 文笙無法,只得掉頭上車。 她這時候已隱隱有了判斷,出事的怕是麗姬。 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