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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他們時常接觸,眾人真正的實力如何可瞞不過他的眼睛。 “你先同我說說,你們的隊伍里都是些什么人?” 文笙便將隊中六人的情況說了說。 “藏頭猱”一聽名字便心下了然:“譚五公子、聞人英再加上你師父。你們這一隊師父實力尚可,吃虧在徒弟都是今年的新生,不找兩個強手,怕是走不多遠。南院么……深藏不露的沒有,混吃等死的到不少。你若實在找不齊人,不妨去‘逍遙侯’楊綽那里瞧瞧,據(jù)我所知。他的學生到是挺想?yún)⒓訄F戰(zhàn)。正在想方設(shè)法地勸說他?!?/br> 陳老給她推薦的這樂師頗為陌生,文笙道了謝,自去書室借書。 今日書室里人不多。文笙轉(zhuǎn)了轉(zhuǎn),正好看到有陳老適才提到的那本,便順手借了。 她已經(jīng)打定主意要沉下心來,在這第一層多呆上一段時間。再借書也就不像先前那樣還挑挑撿撿的,只要與古琴有關(guān)就好。 字不算太多。文笙將書抄完自應天塔出來,天還亮著,離眾人約定一起回馬場的時間還早。 文笙決定按陳老所說的,去見一見那“逍遙侯”楊綽。 這么久了。鐘天政一直沒有將楊綽列入考慮的范圍,肯定是這位‘逍遙侯’有什么地方叫他看不上眼。 這時候鐘天政還在上課,文笙便去向譚瑤華打聽。 不問不知道。原來“逍遙侯”楊綽竟還真是一位閑散侯爺,往上數(shù)幾代。同當今圣上還是同一個祖宗呢。 當然世襲的封號并不是逍遙侯。 楊綽的父親還活著的時候,對這個兒子寄予了厚望,指望著他能重振門楣,最起碼能叫萬歲爺想起來自己還有這么一門親戚。 可這楊綽,你說他沒出息吧,音律上簡直無師自通一樣,早早就成了樂師進了玄音閣,你說他有出息吧,他怎么就那么懶呢。 懶得應酬,和老侯爺還走動的權(quán)貴人家等到了楊綽當家的時候自然而然就都淡了,懶得出門,平時能躺著不坐著,叫他走幾步路都懶得動,更不要說去什么青樓妓館花天酒地。 最要命的是,他竟然連媳婦都懶得娶,孩子都懶得生。 老夫人身體硬朗,想起這不孝子就哭,楊綽不堪其擾,干脆住在玄音閣,連家也不回了。 這樣的一個人,做學生的時候春秋兩試都是混下來的,從來沒上過宮榜,差點把師父氣死,如今自己做了師父,怎么可能上去打團戰(zhàn)? 所以鐘天政根本就沒有打過此人的主意。 不過楊綽的徒弟很有出息,全玄音閣的樂師都羨慕楊綽有個好徒弟,人家基本上靠著自學,每回考試竟也名列前茅。 叫文笙沒想到的是,他的徒弟就是那位時常在應天塔看到的“小胡子”卓玄。 楊綽住在南院空弦居,獨門獨院,地方稍顯偏僻。 找楊綽不用約時間,到空弦居找他,基本上都在。 文笙到時,師徒兩個正在院子里說話。 文笙怕耽誤了人家難得的授課時間,在院門口站了一站。 就聽著其中一人道:“趕緊的,再磨蹭太陽都快下山了,趁著天有陽氣,敲夠這一千下,咱們今天的任務就算完成了?!?/br> 另一個人討價還價:“敲鼓那么累,改成彈琴行不行?” 聲音不大,透著一股子懶洋洋。 文笙望著他的背影消失在門口,耳聽“藏頭猱”道:“我看看,你叫……顧文笙,小姑娘膽子到是不小,不過你是學生,他是師長,又分屬南北兩院,想正大光明地交手,只有等春秋兩試和大比的時候了?!?/br> 文笙趁機請教他:“陳老,不知道此人怎么稱呼?” “藏頭猱”奇道:“你還不知道他叫什么?” 文笙便將她與那老者結(jié)怨的經(jīng)過講了一講。 “他叫烏大元,人稱‘風驚鶴’,乃是國師的記名弟子?!?/br> 譚老國師的記名弟子著實不少,多是當年追隨他左右的一些樂師,大約正是因此,烏大元才同鳳嵩川扯上了關(guān)系。 生事的師徒倆走了,“藏頭猱”與文笙繼續(xù)剛才的問題。 文笙這時候?qū)@姓陳的老樂師隱隱生出了一絲同仇敵愾之意,很是輕松隨意地答道:“藏頭猱聲音圓潤厚實。未打弦先猱上,好比胸有遠見料敵機先,至于將聲藏起,令聲無頭,大抵是同神龍見首不見尾一個意思吧。” “藏頭猱”聞言“噗”地一聲笑,道:“哎呀,這馬屁拍的。叫人好生愜意。好了。給你過了。借書去吧,你要不要也看一下?” 文笙恭敬稱謝,她需要學的東西還很多。琴歌被她排在了后面,不會因為對方一句戲言便改了主意。 不過“藏頭猱”提到這本書,到叫文笙想起剛才他同那烏大元所作的約定,不由關(guān)切地問了一句:“陳老。烏大元既然敢說錯若在他,以后再不進應天塔這等話??磥硎菍鴰熑绾螞Q斷頗有把握,不要緊吧?” “藏頭猱”微微一笑:“放心就是。” 文笙于是聽他的話,放心去借書。 從那以后,文笙果然在應天塔再沒見到烏大元師徒。 過了大半個月。一日她來還書,又遇上了“藏頭猱”,文笙算著時間。那次的事情應該有個結(jié)果了,難抑好奇。覷著外頭沒有旁的學生,請教道:“陳老,可否見告烏大元的弟子就回答您的那番話,有何不妥?” 文笙問這話的時候,已經(jīng)做好了碰釘子的準備,那日她在外邊,對烏大元弟子的回答聽得一清二楚,不想辦法弄明白了,心里老是有個疑問。 出乎文笙意料的是,“藏頭猱”很痛快就告訴了她自己為什么要叫那人反復補考。 “玄音閣應天塔,是國師花了很多的心血才為吾等創(chuàng)下的福祉,之前沒有,后世也不好說,所以每一個樂師都應該倍加珍惜。讀書要用心,絕不是簡單地抄回去,將書上的內(nèi)容背下來就算完了,是講琴歌的,很多樂師覺著對琴歌了解一下即可,他會借這本書,大約也是想著湊個數(shù),好盡快上二層。我考他對這本書的看法,其實并沒有一個固定的答案,他非要說這本書全是糟粕,簡直是一堆臭狗屎,只要他能自圓其說,我也會給過?!?/br> 文笙聽到這里更好奇了,道:“可是那日他確實說了一番想法,看出來是做了很多準備?!?/br> “藏頭猱”笑了一聲:“那是他的想法么?那明明是烏大元的想法。我要在他的回答里面聽到他自己的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