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荇下面跟著曲譜,另三張都只是單純的畫,這是她與譚瑤華之間的心照不宣。 一氣畫完了,文笙放下筆,細細端詳。 雖然越到后來她精神越是不濟,但這幾張畫她還是滿意的。 四首,除了掌握的時間尚短,其它三首,文笙都花了大量的心血去琢磨,注重的是心境,故而連帶著幾幅畫她也是前所未有的得心應(yīng)手。 譚瑤華學(xué)了玄音八法,再想學(xué)怕是相當(dāng)困難,但也說不定會找到解決的辦法。 不管是誰,若能因為自己的畫感悟到,總不會心性太差,就留待有緣人吧。 她把回信封好,交給那親兵,叮囑他一定送到。 做完這件大事,文笙精神上雖然更覺疲憊,但心里卻像去了塊大石頭,著實輕松了不少。 轉(zhuǎn)過天來,鐘天政那里也準(zhǔn)備好了,一行五人出發(fā)前往于泉府。 云鷺幫文笙準(zhǔn)備了馬車,這一路不好走,曲俊和董濤在前面充當(dāng)向?qū)В驗閼?zhàn)局變幻,常常半天之前打聽到路還是通的,結(jié)果卻已被東夷或是列登的軍隊占領(lǐng)。 繞道者不知幾何,唯一叫眾人覺著欣慰的是,不知文笙是耗得太厲害了,還是她現(xiàn)在身體太虛弱,路上顛簸竟而暈車,每日竟能朦朦朧朧地在車里瞇一兩個時辰。 一行人穿林過坡,專撿小路走,在兜了個大圈子之后,離著白州大牢所在的泰陵縣只有兩日路程了。 前面不需說有著東夷人重兵把守,不管云鷺還是鐘天政,都不敢貿(mào)然這么送上門去。 鐘天政叫大伙先藏身野外,他去想辦法。 曲俊有些奇怪,明明云鷺才是習(xí)武之人,怎么叫個樂師去探聽消息。 不過看文笙和云鷺都沒說什么,他也不好發(fā)號施令,只得主動請纓:“還是我和董兄去吧?!?/br> 鐘天政淡淡望了兩人一眼:“那就一起去吧,分頭行動,總要想辦法探聽到泰陵縣城的真實情況才好?!?/br> 第三百零五章 于泉第一夜 三人分頭行動,直去了一天一夜,到第二天才接連回轉(zhuǎn),帶回來的消息相差無幾。 泰陵不能去,離城還有十余里就有東夷軍隊戒防,人數(shù)雖不多,但一直不見有老百姓出入,他們在周圍找當(dāng)?shù)厝舜蚵?,才知道早在?shù)月之前整個縣城的百姓已經(jīng)全部遭到驅(qū)逐,現(xiàn)在城里除了白州大牢的犯人,全部是東夷駐軍。 曲俊不死心,到底施展輕功尋隙潛進城,到處探看了一下,摸到大牢附近險些被發(fā)現(xiàn),只得退了回來。 按他所見,駐扎泰陵的東夷軍隊大約在一千人左右。 因為泰陵靠近東南沿海,失陷得早,這會兒算是后方,離著前線遠,盤查并不嚴,但正因為城里沒有閑雜人等,文笙幾個想混進去公然活動是不可能的。 而當(dāng)初白州大牢在修建的時候,就考慮到關(guān)押的都是重刑犯,為防越獄和劫囚,四面的石墻建得既高且厚,只留了一個小門連著一條通道,大家對牢里什么情況兩眼一抹黑,這等情況下冒然闖進去救人實為不智。 怎么辦? 曲俊道:“要不然等天黑我再去一趟,直接留書,看看這些東夷狗什么反應(yīng)?!?/br> 文笙問他三個:“發(fā)現(xiàn)對方主帥了么?” 三人互相望望,都不作聲。 文笙明白了,索性不兜圈子,直接問鐘天政:“阿政,你的意思呢?” 鐘天政想了想,提議道:“去于泉吧,一天就到,那里不光是東夷軍隊,有海盜。有商戶,還有好幾萬老百姓,先到那里安頓下來,慢慢想辦法。而且泰陵歸于泉府管,說不定在那里能找到東夷人的首領(lǐng)?!?/br> 知道得這么清楚,顯然不是臨時起意。 曲俊佩服道:“還是鐘公子你想得周到,連于泉的情況也一起打聽了?!?/br> 鐘天政但笑不語。 諸人都等著文笙拿主意。文笙目光在鐘天政臉上停了停:“那就去于泉?!?/br> 云鷺有些猶豫。但想了想眼下除了于泉,也確實沒什么地方好去,曲俊、董濤又都沒有異議。只得作罷。 一行人改向南行,在鐘天政的堅持下,在離于泉城二十余里時,繞到了官道旁的一片林子里。 “在這等等??茨懿荒芟雮€辦法混進城去?!?/br> “等什么?”曲俊問。 “商隊,土匪。海盜。只要是進于泉的隊伍,什么都行?!辩娞煺?。 云鷺看看天色,憂心忡忡:“這會兒可不早了,若沒人來今晚就得宿在城外?!彼拊诔峭膺€是小事。關(guān)鍵又白白浪費了一晚上的時間。 “放心,肯定有。”鐘天政頗有把握。 他同諸人解釋:“于泉距離白州港不遠,交通便利。一直以來對外貿(mào)易就十分發(fā)達,很多商家在此買進賣出。別看現(xiàn)在正打著仗,敢做海上生意的,十九都私下與海盜有著勾結(jié),東夷人列登人搶了那么多東西,不可能千里迢迢全都運回國,要想辦法換成金銀。對商家而言,這正是發(fā)財?shù)牧紮C?!?/br> 曲俊恨恨地道:“這些狗才,辱沒祖宗,賺這等黑心錢不怕天打雷劈!” 鐘天政悠然道:“你看著就是了,商人逐利,東夷人占了泉州大半年,聽說每日奔著于泉而來的商隊多如過江之鯽。” 曲俊罵了句臟話,領(lǐng)著董濤蹲在樹林里等人送上門,全未發(fā)覺這半天完全為鐘天政牽著鼻子在走。 文笙見那兩人走遠,悄聲以口型詢問:“你的人呢?” 鐘天政回她一笑。 文笙就知道,這等事少不了鐘天政。 既是這么有利可圖,說不定為他經(jīng)營產(chǎn)業(yè)的林氏兄弟早就來了白州。 出發(fā)前,鐘天政說要多停一日,便是在安排這些事么? 雖然隱隱有所猜測,但文笙并沒有說破。 不大會兒工夫,官道那邊傳來了喧嘩之聲。 一支商隊撞上門來,曲俊和董濤悄悄弄壞了其中兩輛車,害他們?nèi)犕T诼飞?,又趁亂擄走了跟隊的東家。 抓來的是個中年商人,看上去膽子既小,人又機靈,曲俊只是稍加威脅,他就知道自己該干什么,不但滿口答應(yīng),還幫著出謀劃策。 “呆會兒我?guī)銈儦w隊,就說撒尿時不小心滾了坡,正好遇見了幾個老朋友。幾位放心,于泉我來過好幾次了,守門的一看我這張臉,根本連查都不查就放行?!?/br> 曲俊不禁啼笑皆非,他沒想到事情會這么順利,擔(dān)心有詐,將刀子向下一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