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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無事,跑到院子里,心事重重洗漱過,又特意洗了腳,將水潑了,大冷的天赤身只穿一條褲子,趿著鞋子回屋插上了門。 文笙已經(jīng)躺下,閉著眼睛,被子嚴嚴實實蓋到脖頸,滿頭烏絲都鋪在枕頭上,更襯著臉色蒼白。 他的被窩也鋪好了,就在一旁。 王十三悶聲不響過去躺下,拉過被子蓋在身上,抬手一揮,以掌風將不遠處桌案上的燈熄滅。 文笙覺出他情緒低落,忍著瞌睡強打精神,在黑暗里笑了一聲。 王十三下意識張嘴想說“笑屁”,卻覺嗓子眼里堵得慌。 夜深了,這尋常院落的房舍也不知道隔音不隔,文笙下意識壓低了聲音:“陸不遜,這一手可帥得很呢,我想吃面了,明天早上你若不急著出去,去借個面板回來,咱們搟面條吃好不好?” 王十三悶聲回答:“你大小姐,會搟面條?” 文笙一副理所當然的口氣:“你搟呀,我還沒吃過用內(nèi)力搟出來的面條呢。” 王十三哼道:“大爺只會做刀削面和混沌面,你要哪個?” 文笙登時想起了飛云江上那會兒,“哧”地一聲笑:“不會可以學嘛,我想吃你搟的,好不好?” 這柔聲細語的,分明是在撒嬌么,王十三打了個激靈,覺著連寒毛都豎起來了,顧文笙,撒嬌? 怎么這么驚悚? “你到是搟不搟?”文笙不聞他回答,聲音中透著些許惱意。 王十三閉著眼答道:“搟搟搟!搟它一大鍋,撐死你個小娘們兒?!?/br> 說完了,他才意識到剛才不小心說了個“死”字,恨不得給自己一巴掌。 但文笙顯是全未在意,黑暗中聽得她低笑出聲,聲音里透著得意。 王十三突然覺著鼻子發(fā)酸,眼里熱辣辣的。 文笙笑罷,不聞他做聲,猜測他心情還沒好轉(zhuǎn)過來,低聲道:“十三,沒事,盡力就好,我這些日子過得很開心。你要睡不著,我唱歌給你聽?” 王十三覺著身邊躺著的就像是一團火,吸引著他不顧一切撲過去。 他翻了個身,粗聲道:“你唱?!?/br> 不等文笙開口,他又道:“顧文笙,我想抱一抱你?!?/br> 文笙的歌頓時就沒能唱出來,她默了一默,柔聲道:“那就抱吧?!?/br> 她開口的瞬間,王十三已經(jīng)將她死死抱在了懷里。 他閉著眼睛,心里像吃了枚果子,又酸又甜,還帶著些許的苦澀。 其實來南崇的這一路,他沒少抱文笙,抱著她逃命,抱著她翻山越嶺,抱著她,怕她死掉,甚至有那么荒誕的念頭,希望她能吸自己的陽氣活下來。 但他清楚地知道,那些與現(xiàn)在不同。 像干涸裂縫的土地,遇上清澈甜美的泉水。 若是能這樣一生一世就好了。 不,還不夠,要是能讓他親一親就更好了。 王十三飄飄忽忽,一腔心思不知飄飛到了哪里,文笙卻被他抱得有些透不過氣來,氣悶心跳,忍不住出聲嗔道:“抱夠了么?” “……沒?!?/br> “那感覺如何?” “又香又軟?!?/br> 文笙低笑了一聲,笑聲里透著揶揄:“不當我是女鬼了?” 王十三閉著眼睛,聲音里回味無限:“大爺我現(xiàn)在充滿了力氣。我準備殺進南崇皇宮,去把燕白揪出來!” 他丟下這句豪言壯語,本是真想著米分身碎骨,轟轟烈烈大鬧一場,但隨著這話出口,他“咦”地一聲睜開眼,猛地坐了起來,隨手抹了把眼角的濕痕,道:“有辦法了。” 文笙在黑暗中睜眼望著他:“什么辦法?” 王十三漫不經(jīng)心拍了拍她的腦袋:“你接著睡,我再想想。” 文笙“切”地一聲:“你試試,換你你能睡著?” 王十三想想也是,悄聲道:“燕白不是住在宮里不露面嗎,咱們想個法子,引他露面。這兩天待我打聽打聽,南崇這幫官兒有誰名聲不好,找那位高權(quán)重的,我去刺他一刀,叫他想死死不成,想活也不那么容易。到時候,燕白肯定會去給他醫(yī)治?!?/br> 文笙想了想,眼睛在黑暗中閃閃亮:“不是不行,只是很冒險,而且實行起來困難?!?/br> 王十三吁了口氣:“有路走就行,總勝過兩眼一抹黑。”此時他越想越覺著這個主意可行。 文笙翻了個身,披著被子趴在床榻上,兩手托著腮,沉吟道:“你別急,行刺要有合適的目標,在哪動手,如何全身而退,況且目標遇刺之后,必定會有大隊人馬保護,要從他身邊劫人,只怕也不那么容易。等咱們把南崇朝廷里方方面面的關(guān)系都打聽明白了,定一個周詳?shù)挠媱澰僬f。” 這第一步是挑選目標,文笙覺著既是如此,就要找個罪大惡極的殺,成不成的,就當替天行道了。 第二天一早,王十三滿頭大汗學習搟面條,文笙笑嘻嘻指導了一陣,將目光落到了剛進門的禪離身上。 第三百七十一章 禪離的秘密 文笙覺著,禪離這個女人很有些古怪。 她是樂師,是銀月村的“圣女”,當著利江明西等人言行狂妄,出手不說狠辣,最起碼也算是非常果決。 但她換上南崇這邊的衣著裝束,從深山里出來,言行舉止卻像換了個人,沉穩(wěn)端莊,甚至比文笙見過的很多婦人都要講究。 最關(guān)鍵的,她還會說一口地道的嘉通話。 他們謊稱來嘉通投奔親友,同行里有個嘉通口音的老太太,再正常不過,同周圍的領(lǐng)居打交道也多靠禪離出面。 這一路上,當著文笙和王十三,禪離和宣同方幾個還真沒說過幾句話,顯得冷淡而疏離。 文笙冷眼旁觀,覺著她對那四人同樣有著防范之意,所以文笙也不確定禪離到京之后還跟著他倆是要干什么,奉命監(jiān)視?還是另有企圖? 她想對方很有可能就是嘉通人,至少也在本地呆過,有機會不如開誠布公談一談,省得彼此胡亂猜測。 不過那要等吃過了早飯再說。 有文笙在旁參謀,王十三第一次做手搟面便非常成功。 不會不成功啊,經(jīng)他一番揉搟,那面特別筋斗不說,刀功乍一看也不遜半輩子切面的老師傅,真是想要寬條有寬條,想要細條有細條。 只除了桌子面板統(tǒng)統(tǒng)短命十年。 切完了灑上一把面米分,打散攤勻了,王十三拿袖子蹭了下腦門上的汗,得意道:“怎么樣?就這么點兒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