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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譚吉寶、林念北,這些臭小子連給他閨女提鞋都不配。 文笙聽到聲響,在月光下轉(zhuǎn)過身來,望著他笑。 她哪知道短短瞬間王十三腦袋里已經(jīng)轉(zhuǎn)過了這許多念頭。 “要去軍營么?” 文笙將懷中的琴橫放。 “冷不冷?”王十三在她身前站定。 文笙含笑搖了搖頭:“不冷。” “那困么?” “也不困?!?/br> 既是不冷不困,王十三背轉(zhuǎn)身,拍拍自己的肩膀。 “來,我背你到處轉(zhuǎn)轉(zhuǎn)?!?/br> 文笙輕聲而笑:“做什么,大半夜的你不嫌累么?” “沒事,快來。我到是想和你一起走,只是你太慢了。” 文笙“嗤”了一聲,將琴交給十三拿著。兩手?jǐn)堊∷鳖i,趴在他寬厚的背上。 王十三輕輕松松便把她背了起來,口里吆喝道:“走了?!斌w內(nèi)氣息流轉(zhuǎn),腳尖點地,向前飛躥而出。 由枝頭到曠野,幾丈高一掠而過,今晚許是文笙穿得厚實。又或是因為同十三在一起。她一點兒也不覺著冷,夜風(fēng)拂在臉上,竟有一種很清爽的感覺。 四周景色變換?;蚣不蛐炝钊四坎幌窘樱跇渖议g飛翔時,樹影婆娑,搖曳生姿;待奔上高地。頭頂星星閃爍,似乎伸手便可以觸及。 文笙聽到王十三悠長的呼吸。方才意識到這半年他的武藝又有了不小的提高。 “十三,我們這是去哪里?” “隨便轉(zhuǎn)轉(zhuǎn)?!?/br> “真的?” “騙你做什么,我到是想這么一路背著你跑到南湖道,去爬鎮(zhèn)妖塔?;蚴堑教炫镛D(zhuǎn)轉(zhuǎn),可惜太遠(yuǎn)了,時間來不及。你還記得不。當(dāng)年我們曾在湖中一起對付鳳嵩川……” 他說了這么多話,竟是一點也不氣喘。 鳳嵩川。文笙如何不記得,那可真是很久之前了。 “我這段時間回想起了很多咱們以前的事?!?/br> 文笙兩手環(huán)緊了他的脖頸,心疼道:“對不起,十三,再不會了。我會好好珍重自己?!笔f的這段時間自然是得知自己墜崖,那段痛苦絕望的日子。 王十三速度慢下來,笑道:“我要透不過氣來了?!?/br> 文笙連忙松手,將面頰貼在他后頸上,一舉一動說不出得溫柔。 王十三改為大步在曠野飛奔:“我老是做夢,夢見咱們這樣在嘉通的大街上跑,我就想,你若活著,一定要背著你一次跑個夠。” 說罷,他站定,氣沉丹田,對著黑乎乎的曠野放聲大吼:“歐吼吼!” 聲音在靜夜中傳出去老遠(yuǎn)。 文笙心里明白,十三的這口氣壓抑已久,大悲大喜之下,能發(fā)泄出來遠(yuǎn)比存在心里強(qiáng)。 她伸手從王十三那里拿過琴來,十三手伸到背后,將她向上托了托,抓得緊緊的,繼續(xù)喊道:“吼吼——,放馬過來!” 文笙直等他喊完了,才笑盈盈道:“王大將軍這么威風(fēng),敵將聞風(fēng)喪膽,哪還敢過來受死!” 王十三眉花眼笑:“走吧,你是誰家小娘子,夜里迷路了吧,來,本大將軍撿了你,回山去做個將軍夫人?!?/br> 文笙“噗”的一聲笑:“不是壓寨夫人么?” 王十三笑道:“也行,咱家你說了算?!?/br> 兩人嘻嘻哈哈往回走,這半夜了,索性不回軍營去,路過一個小村落,悄悄摸進(jìn)去,在一戶無人居住的窮家破院里歇了兩三個時辰,十三見文笙精神養(yǎng)得差不多了,叫醒了她:“一會兒天要亮了,文笙,我送你回鄴州吧?!?/br> 文笙靠在他懷里睡了半宿,坐起身揉了揉眼睛,回神道:“不用那么麻煩,今天本來打算去天女湖尋譚家眾人的,只是要去的話,應(yīng)該先見一見譚五先生,昨天晚上太忙,一時忘了?!?/br> 她說到“昨天晚上太忙”的時候,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她是真忘了,和十三在一起,總會被他吸引住精神,忘記原來的計劃。 王十三目光閃動,停了停,從懷中拿出一封信來,遞給了文笙。 “什么?”文笙接在手里,天還黑著呢,感覺是折起來的紙張,她只是一怔就反應(yīng)過來,笑著湊過去在十三面頰上親了親,“原來你早想到了,哈哈,十三,你是我肚子里的蛔蟲么?” 王十三其實挺不想叫她一個人跑去天女湖的,誰知道譚家兄弟看到殺父仇人會是什么反應(yīng),不過文笙向來主意大,他只好安慰自己,心肝寶貝狠起來連譚夢州都整死了,譚家人若是不識好歹,就真的翻臉也不怕。 他偷偷瞥向文笙小腹,悻悻地道:“我到是想,只可惜太礙事了?!?/br> 他說話雖然很小聲,但文笙還是耳尖地聽到了,伸出纖纖兩指扯住了他耳朵:“又曲解我的話?!?/br> 兩人簡單收拾了一下,自屋里出來,離開莊子。 王十三昨晚本來就是往天女湖方向去的,走了大約有一半路程。 文笙眼看天色不早,不用他再送,揮手暫別,辨認(rèn)了一下方向,抱著琴獨自走下去。 她有意避開南湖道,第二天下午,來到天女湖東岸,在陽沽附近弄了條小船,找了個偏僻的地段下水。 一琴在手,根本無需有人劃槳,小船在湖水中進(jìn)退如意。 十三交給她的,不但有譚五先生的親筆信,還有一張詳盡的千花島地形圖。 文笙坐在船頭,一手拿著那張圖,一手輕撥琴弦,彈的正是。 最近一段時間天女湖不太平,王十三隔三差五便氣勢洶洶帶著兵前來圍剿,天女湖周圍風(fēng)聲鶴唳的,哪還有平民百姓敢來蹚這渾水,是以船行良久,唯見碧波蕩漾,湖畔大片蘆葦叢隨風(fēng)搖曳,偶爾幾只大鳥貼著湖面飛掠而過,竟是一個活人也未見著。 文笙不著急,她此行帶了干糧和水,找不到譚家,她便在湖中多游蕩幾日。 船行向南,一個多時辰之后鉆進(jìn)了蘆葦蕩。 當(dāng)日去白云塢走的雖然不是這條路,無疑相隔不遠(yuǎn),不一會兒,湖面上便涌起了薄薄一層霧氣。 這霧越來越大,文笙已經(jīng)不用看前路,只按照東方所畫的圖走,良久坐船破霧而出,千花島到了。 文笙沒急著繼續(xù)前往白云塢,而是想方設(shè)法將船靠岸,她想看看經(jīng)過當(dāng)年那場大火,千花島上的那些花還有沒有殘留根芽,重新生發(fā)。 文笙登過兩個小島之后,隱隱有些失望。 兩座島上都是遍地焦土,有挖掘的痕跡,但很難判斷時隔多久,由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