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73
“慈惠大師說他沒有辦法了。”眉畔道,“世叔為什么不肯出手?” “要么就不治,要么就把人治好。治到一半死不了也好不了扔在那里,我可不愿意毀了自己一世英名?!鼻鷮挼?,“況且他的身子,調(diào)理不調(diào)理,也就是那樣了。除非能夠徹底拔除毒素,否則都是枉然!” “可就真的沒有辦法了嗎?我不相信……”眉畔盯著曲寬看了一會兒,忽然起身走到他面前跪下,“世叔,我求求您……看在與我父親相交一場的份上,真的不能再想辦法嗎?您沒有看過他的脈,也許……也許還有轉(zhuǎn)機(jī)也說不定……” “你這是要為難我呀!”曲寬連連搖頭,“說了沒辦法就是沒辦法……” 說到這里,他見眉畔只是哭,也不像是要放棄的樣子,只好嘆了一口氣,“我實話跟你說吧,他的身體虧得太厲害了,毒素并不是不能清除,只是一旦清除,那他這個人就活不下去了。所以我才說,這是命!” 眉畔一怔,連哭都顧不得了,“世叔您也沒有辦法嗎?”她的腦子飛快轉(zhuǎn)動,“只要祛除毒素的時候能夠吊住一口氣就行了是不是?人家都說世叔你能生死人rou白骨……” “可這一口氣要怎么吊住呢?”曲寬也沒有否認(rèn),而是循循善誘的問她。 說到吊命,眉畔腦子里第一個出現(xiàn)的就是……“人參!” “你說得對?!鼻鷮捯贿呎f一邊伸手去拉她,“你先起來,唉……這么跪著也沒有用,你起來我們再慢慢說。若是你再跪下去,莫非是要威逼于我?” 眉畔不敢再跪,將信將疑的起身,“人參可以續(xù)命,對不對?” “對,也不對。若是尋常人,百年人參也就足夠了。只要吊住這口氣,之后慢慢調(diào)理,自然能夠逐漸恢復(fù)??v使不能如常人一般,起碼身體不會再有隱患。然而——” 萬事說到這個然而,就是和尋常不同了,眉畔也知道關(guān)鍵在這里,屏氣凝神的看著曲寬。曲寬卻不忍心看她,“他的身體,除非有八百年以上的山參,否則根本沒有任何與用處??晌疫@一生見識過的奇花異草無數(shù),也只見過一株五百年份的山參,珍藏在采參人家中——那都是前朝的事啦!” 最后,他用一句話將眉畔打入絕望的深淵:“傳說人參過了八百年,就成了精了,普通人是尋不到的。即使是皇宮大內(nèi),也不會有這樣的東西。” 眉畔被震得后退了兩步,眼神渙散,神色慘然。 但只片刻,她又緩緩回過神來,“不到最后,我絕不會放棄。你只說普通人尋不到,并沒有說這世上不存在,既然存在,就一定能找到的!世子現(xiàn)在的身體,再活十幾年當(dāng)無問題,我不信我找不到!” 曲寬直到這時候才閉上了眼睛,長聲一嘆,“沒有用的。我已經(jīng)找了三十多年啦,不也一樣沒找到?最重要的是……你那情郎或許能等到十年后,可我……” 說到最后他的聲音越來越輕,仿佛能夠被風(fēng)吹去了一般。 他沒有繼續(xù)說下去,但眉畔瞬間明白了。 原來他的壽限竟然也要到了! “您……您尋人參是要……”她實在不愿意相信,不愿意甘心,語不成句的追問。 曲寬卻睜開了眼睛,“沒錯,我也在尋這樣的好參,為了給我自己續(xù)命?!边@會兒他的語氣已經(jīng)很平淡了,顯然,從很久很久以前,他就已經(jīng)在為今天做準(zhǔn)備了。 眉畔想到這里,不由心下慘然。 他的今天,何嘗不是元子青的明天?一樣都是算著日子去過……而那些元子青看不清的東西,她卻知道得清清楚楚。 二十年……難道她和元子青,就真的只有這二十年的緣分嗎? 明明……明明都已經(jīng)走到這一步了,為什么偏偏又是絕路?曲神醫(yī)找了那么多年都未能找到的東西,她關(guān)眉畔會有那樣的好運嗎? 只是還是不甘心,不甘心呀! 眉畔失魂落魄的離開了曲家。 卻不知她前腳剛走,元子青后腳就從曲家后堂走了出來。原來他方才竟一直就在這里。 曲寬看也不看他,“你都已經(jīng)聽到了吧?我治不了你。或者說,是老天爺不讓我治你。你也走吧,可憐我那侄女兒啊……” “我此生絕不會辜負(fù)她?!痹忧嗟?。 曲寬搖搖頭,“一個肯為了你這樣盡心奔走,甚至不惜下跪求人的女子……縱然這世上的人有千千萬萬,可你能尋到第二個嗎?你若是辜負(fù)了她,不是她的不幸,是你的不幸!” “先生教訓(xùn)得是?!痹忧嗔⒖陶J(rèn)錯。眉畔跪下去時誰知道他的心痛?只是不必讓這人知道。 曲寬皺眉,“你這小子倒是不錯,年紀(jì)輕輕,知道自己壽算無多,竟也能如此沉得住氣?”想想三十年前的自己,跟元子青一比,完全被比下去了呀! 所以他很不喜歡這小子。 元子青道,“十多年來,早已習(xí)慣了。正如先生所說,那是命,不認(rèn)又如何?我只盡心盡力,過好如今的每一天罷了?!?/br> “舍得拋下嬌妻,拋下那紅塵富貴?”曲寬冷哼一聲。 元子青沒有說話。自然是舍不得的,但——又能如何呢?這一生能有這樣的際遇,已經(jīng)是莫大的幸事,他怎敢貪求更多。 [ 第64章 千年人參] 眉畔失魂落魄的離開曲家,又失魂落魄的回到莊子里。這次連沿路被人圍觀,都渾不在意了。 行云見她這樣子,大吃一驚,連忙把人扶到床上去,“姑娘這是怎么了?” “大概有些累?!泵寂祥]著眼睛道。 行云自然知道她只是搪塞自己,可主仆有別,難道要訓(xùn)斥姑娘一頓么?只好自己氣悶罷了。也不知道姑娘究竟是干什么去了,這樣子倒像是受了什么打擊,連人氣兒都沒了。 這樣可不行。 行云眼珠子微微一轉(zhuǎn),想到了一個主意,走到床頭道,“姑娘,咱們帶來的東西,都規(guī)整得差不多了。只是有幾樣要你親自拿主意的。” 眉畔根本不想說話,轉(zhuǎn)個身朝著里側(cè),只當(dāng)是沒聽見。 行云見有用,繼續(xù)道,“姑娘,姑娘?您倒是發(fā)句話呀!東西總不好一直這么在屋子里擱著,您拿了主意,我才好去辦……” 她絞盡腦汁,把自己能想到的話都說出來了,一直在眉畔耳邊說說說,讓她沒有一刻消停的時候。眉畔一開始還竭力忍耐,最后被她說得越來越煩躁,豁然坐了起來,“你平日里的伶俐都到哪里去了?一點小事你看著辦就是,總是問我,要你何用?” 話雖然少,卻不可謂不重。可行云沒被嚇住,反而一臉喜色,“阿彌陀佛,可算是發(fā)脾氣了?!?/br> 眉畔被她這句話弄得哭笑不得,“合著你就是想讓我朝著你發(fā)脾氣是吧?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