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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青身體不好也就罷了,她雖然心中覺得元子青配不起自家姑娘,卻也相信姑娘若是嫁給他,他絕不會辜負姑娘。可若是他治好了病,事情就要兩說了。姑娘此時不守在他身邊,如何能體現(xiàn)出對他的關懷,讓他感念在心? 而有了這一層“共患難”的關系,自家姑娘的地位,自然更加穩(wěn)固。 想明白了這一點,她也就不再攔著了。 眉畔就靠在桶邊,眼巴巴的盯著元子青看。他因為疼痛出了一身的汗,連頭發(fā)都全部打濕了。雖然還是松松的束著,卻已經(jīng)有些亂了。幾縷鬢發(fā)散落下來貼在鬢邊,黑色的頭發(fā)襯得他的皮膚白的驚人。 他的眉眼愈加寡淡,整個人像是從水里撈出來。眉深深的蹙著,倒將平日里春風和煦的氣質(zhì)減少了許多,看上去陡然凌厲了幾分。雖然病弱,卻令人不能小視。 眉畔伸手在他眉宇間虛虛的描繪了一下,像是想要撫平緊皺的眉頭。 當疼痛發(fā)作起來的時候,元子青連牙關都一并咬住,臉上的肌rou緊繃著,甚至會顯得略微有些猙獰。然而從始至終,他都沒有發(fā)出一點聲音。 除了最初的那一聲慘叫之外。眉畔忽有所悟。也許他正是因為害怕驚動自己,所以才這么忍耐著。 她的心似乎也被什么東西絞了一下,疼得厲害。 這樣的痛苦他還要忍耐十二個時辰,而她什么都不能做。眉畔不知道第幾次覺得無力。她在心底發(fā)誓,從今往后,無論發(fā)生什么事情,她都要站在他身邊,同他共同承擔,絕不會再讓他一人自己受苦。 “馬上就過去了,再堅持一下就好……”她忍不住喃喃出聲,“我還在等你呢。” 時序已經(jīng)進入了冬日,水冷得很快。見桶里的熱氣越來越淡,眉畔想起曲寬的囑咐,連忙讓人在院子里壘灶架鍋,然后將這個木桶整個搬出去隔水加熱。 這樣子其實有些滑稽,但現(xiàn)在誰也顧不得去笑。主子的臉色那么差,若真有人敢笑出來,恐怕立刻就要被亂棍打出去吧? 曲寬中途醒過來一次,見一切如常,勸了眉畔兩句,又繼續(xù)回去睡了。但眉畔卻是眼睜睜的等了一夜,到第二天早晨,就迫不及待的去將曲寬叫了起來,“十二個時辰馬上就要到了,他怎么還是沒有反應?” 曲寬過來看了兩眼,又將手指并攏放在脖頸處試了試脈搏,道,“燒火加熱?!?/br> 火很快燒起來,熱騰騰的蒸氣上揚,幾乎將木桶所在的地方全部都遮住,讓人看不分明。就在這時候,眉畔突然聽到元子青發(fā)出了聲音。 “呃啊……咳咳咳……”他像是被什么東西堵住了嗓子,一邊咳一邊往外吐,曲寬連忙讓人熄了火。 蒸騰的白霧散去,眉畔這才看見,元子青面前的桶蓋上,已經(jīng)覆滿了黑色的毒血,而這些都是元子青吐出來的。他的嘴角還掛著一絲黑色。 曲寬吩咐眾人將木桶搬下來。這時候元子青已經(jīng)恢復了一點意識,只是身體虛得厲害,連手指都動彈不得。他眼前都是一片蒙蒙的光,也看不清楚自己所處的環(huán)境。 眉畔端了水來給他漱口,然后曲寬又喂了他一粒人參丸,這才命人把他從桶里搬出來,取下金針,沐浴清潔過后換上干凈的衣裳,送到床上去。 從始至終眉畔都緊張的看著,這會兒才忍不住問,“世叔,這就好了嗎?” 曲寬搖頭,“他臟腑已經(jīng)壞了大半,這段日子會很難過,須得慢慢調(diào)養(yǎng)個三五月,才能逐漸好轉(zhuǎn)。也是他運氣好,正碰上了這個節(jié)氣,倒要省下一半功夫。” “這個節(jié)氣怎么了?”知道元子青性命無虞,眉畔也有心思好奇了。 曲寬做高人狀,捋著胡須道,“冬季萬物凋零,缺少生氣,你看和他現(xiàn)在都情形像不像?” 眉畔不由點頭,“這又有什么說法呢?” “這時候萬物都進入修生養(yǎng)息階段,正適合我為他調(diào)理臟腑。等到春天,萬物復蘇,陽氣上升,他的身體自然也就跟著蘇醒過來。順應了時序,傷好得自然也就快。等到春暖花開之時,他的身體也就恢復了自然有序的狀態(tài)。往后只要小心保養(yǎng),調(diào)理的方子也不要斷,到后年的春天,只要咳疾不再復發(fā),那就安然無恙了?!?/br> “原來如此?!泵寂匣仡^細想,發(fā)現(xiàn)日常許多東西,都是按照時令來吃,什么時候該補什么,都各有講究。既然如此,治病按照節(jié)氣時序,當然也就沒什么不對。 更令她歡喜的是,最為驚險的時候已經(jīng)過去了,接下來便是按部就班的調(diào)理,她總算不必再每日里提心吊膽了。只要等到春暖花開,元子青也就好了。 而到了后年,他就徹底痊愈,不會再有任何問題了。恰好……他們的婚期,就安排在那個春天,她及笄之后。想到這里,眉畔不由雙靨微紅。 曲寬見她眉眼舒展,面帶嬌羞,心中又開始不待見元子青了?!靶辛耍F(xiàn)在身子弱得很,一時也醒不過來,你也回去休息一下吧。一夜未睡,莫非你想讓他醒來瞧見你面容憔悴的樣子?” 眉畔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臉,乖乖的回去休息了。 一夜未睡還不算什么,這段時間提心吊膽,她幾乎沒有睡過一個好覺。這會兒終于能放松下來,也立刻感覺到了如山一般的疲憊。再不休息,她也撐不下去了。 [ 第67章 苦藥汁子] 元子青醒來時,眉畔就趴在他枕畔?!厝ニ艘挥X,到底睡得不安穩(wěn),還是會時時驚醒,索性就起身到這里來守著了。結果見著了元子青,心仿佛一下子落了下去,靠在床頭就睡著了。 雖然這姿勢其實并不舒服,但眉畔卻睡得很香。 即便休息過了,她看上去還是憔悴了許多。之前好容易養(yǎng)出來的一點rou,又都消失不見了。元子青滿心愛憐的看著她,只覺得時光似乎都一下子安穩(wěn)了起來。 他感覺自己身體輕快了許多。 雖然還是虛弱,還是不舒服,甚至時時壓不住咳嗽,但感覺跟之前卻截然不同。就好像他知道自己身體正在向著好的方向發(fā)展似的。 元子青不知道這是不是自己的錯覺,但他愿意相信這是真的。 神醫(yī)之名,果然名不虛傳。 雖然因為眉畔的緣故,他跟曲寬互相看不上對方,但這時候,元子青也不免對對方生出幾分佩服來。若非曲寬,自己這會兒恐怕還是在捱日子,不知道哪一天就熬不下去了。 而現(xiàn)在,他終于可以理直氣壯的握著眉畔的手,許給她一生一世了。 看了一會兒,元子青艱難的側(cè)過身,換了一個姿勢躺著,騰出一直手來,替眉畔將落下來的一縷鬢發(fā)捋到耳后,耳后指尖在她的腮邊停留片刻,指腹忍不住摩挲了一下那凝脂一般的肌膚。 就在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