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97
時正了。”眉畔道,“我醒來后問了丫頭們才知道,你也沒有吃飯。還當你在忙什么呢。你昨夜說的畫就是這個么?” “是。”元子青繼續(xù)轉(zhuǎn)移話題,“你睡醒了,精神如何?餓了吧?咱們先去吃東西,待會兒還要入宮謝恩。不過只需去太后和皇上皇后那里即可。他們也不會為難你。一會兒就能回來了?!?/br> 眉畔繞過他,走到桌前道,“急什么,你畫的是我,莫非連我自己也看不得?” “自然是看得的。只是沒畫完?!痹忧嘁沧哌^來站在她身后,“我……不敢畫你的眼睛,總覺得自己畫不出你的神韻?!?/br> “我又不是龍,畫上眼睛就會飛走了?!泵寂闲Φ?,“你這樣說,我有個辦法,你只管畫閉著眼睛的我便是。如此不是簡單得多?” 元子青搖頭失笑。哪里是這樣簡單的事?畫畫講究布局和結(jié)構(gòu),胡亂畫上一雙不合適的眼睛,只會破壞一整張畫。并不是所有的場面都適合閉著眼睛的。 他只好擱下筆,“算了,先收起來,回頭再畫?!?/br> “收在哪里?”眉畔快手快腳的卷起畫,一面問。 元子青下意識的打開了旁邊的柜子,等他察覺不對勁想要關(guān)上時,已經(jīng)遲了。眉畔眼疾手快的攔住他,“有那么多畫,畫的都是什么?” 一邊問一邊就拿起其中一幅打開了。 是她自己。 換一幅,還是她。再換,還是。 眉畔的動作停下來,微微側(cè)頭看向元子青,“該不會……這一箱子的畫,全都是我的?” 元子青緊張得渾身不自在,更不知道該如何回答眉畔這個刁鉆的問題。說不是?他從不說謊。說是?那豈非顯得他十分奇怪?畢竟……沒有人會做這樣的事吧? 眉畔會覺得他是個討厭的怪人嗎? 元子青緊張的抬頭看去,卻見眉畔抿著唇,目光如水的看過來。對視片刻,她丟下手頭的畫,走過來靠著他,低聲問,“青郎,這些都是你什么時候畫的?我竟一點都不知道。” 她方才打開的一幅,是在西京時畫的,后面的房屋花木都能認得出來。可眉畔卻絲毫沒有記憶。 元子青伸手摟住她,聲音有些發(fā)澀,“我想你的時候……就畫一畫?!?/br> 這“想她”,當然也不是普通意義上的想?!婚_始或許是,但后來朝夕相處,如果真的是想念她,直接走過去看就是了。所以這“想”,便顯得意味深長了。 元子青說的時候渾身的汗都要出來了。 眉畔聽候,卻“撲哧”一聲笑了出來,“青郎,你……你怎么這樣可愛?” 可……可愛? 元子青一方面覺得這樣的評價令他十分窘迫,另一方面卻又忍不住心頭發(fā)甜。至少眉畔夸她可愛,并沒有覺得他行為怪異,或是褻瀆了她。 眉畔很快推開了他,沒有繼續(xù)追究這一箱子的話。人總要有秘密,況且元子青一臉緊張的樣子,若是再嚇唬他,說不定就嚇壞了。反正……等他什么時候不在的,自己再偷偷來看,也是一樣的。 所以她拉著元子青的手道,“時間不早了,你收拾一下這里,我去讓人上菜,吃了飯就該入宮了。” 元子青把人送走,小心的整理好箱子,眸中才緩緩?fù)赋鰩追譁厝醽怼?/br> 眉畔這是第一次進宮,因為元子青在旁邊,所以看什么都覺得新鮮。到了太后的住的壽安宮附近,才斂去笑容,擺出端莊的儀態(tài),緩緩的往里面走。 太后已經(jīng)在等著了。她看上去要比王府里的太妃年輕許多,身上穿著的卻是顏色暗沉的宮裝,頭上的妝飾也不多。容貌端莊,氣度儼然,讓人望之心折。不過這會兒面對眉畔,卻笑得十分慈和,“真是個美人兒,往后經(jīng)常跟你婆婆來宮里走動。跟在家里是一樣的?!?/br> “多謝太后疼愛。”眉畔同樣送上禮物,“是我自己做的,不堪入目,請長輩們品鑒?!?/br> 太后拿著荷包看了一會兒,點頭道,“這個已是極好了。我像你這么大的時候,那針線才真是粗疏不堪呢!好在進了宮,一應(yīng)東西都不需要自己做,否則怕不給人笑話了去?”說得在她這里伺候的太妃們都笑了起來,紛紛道,“妾等擦是真正粗俗,太后娘娘實在過謙了。” 元子青沒說過,太后很疼他,從賞賜下來的東西就能看得出了。 然后兩人去了皇帝的太極殿。 眉畔已經(jīng)知道,元子青當年是替皇帝中的毒,并且皇帝信重已經(jīng)隱隱開始疑心防備福王府了,尤其是在元子青的身體痊愈之后。所以她對皇帝的印象其實并不好,畢竟要偏著自己人。 但是從表面上看,卻完全看不出來這一點。他雖然日理萬機,但還是抽出時間見了二人,說話也和顏悅色,上次更是比太后那里高了一個等級。還問了元子青修書的事,顯得十分關(guān)切。 看上去就像是個普通的長輩,關(guān)心愛護侄子。 如果那些房間傳言是真的話,眉畔幾乎無法想象,他是怎么能夠做到若無其事的。也許當了皇帝人,同別人不會一樣? 但眉畔忽然希望是假的。哪怕是真的,也希望皇帝一輩子別翻臉。若是這樣的親情能維持一輩子,是真是假,又何必去追究呢? 皇后對他們的態(tài)度就更加和善了。她雖然高高在上,但是現(xiàn)在皇帝的兒子們都長大了,她自己的兒子太子之位卻并不穩(wěn)當,所以很需要朝堂上的支持。還有誰比福王這個人選更好嗎? 但元子青對皇后的態(tài)度卻十分客氣,恭敬有余而親熱不足。眉畔想了一下也就明白了,皇后親熱的原因,跟元子青不親熱的原因,其實是一樣的。 福王府的根基在太后和皇帝那里,并不需要提前投資儲君,既然如此,跟皇后走得太近,反而不妥。因為那會讓皇帝的疑心更重。 進了一趟宮,時間雖然很短,但眉畔卻覺得還是很累。回去的路上,她忍不住問元子青,“宮里的事,咱們究竟是怎么打算的呢?” “遠著就是了?!痹忧嗟?,“爹已經(jīng)是這個年紀,求個安享晚年罷了。我與子舫雖然都有想做的事,卻也沒有那么大的野心。皇上是有為之君,他看得清楚這一點,就不會輕動。” 因為是對著眉畔,所以他說得非常清楚,沒有任何含糊其辭。只要能夠掌握其中的度,這個問題其實很簡單?;实鄄粫p易動他們,他們也不會輕易去觸皇帝的眉頭。如此,大家相安無事。 今上春秋鼎盛,至少能繼續(xù)在位二十年,至于二十年之后的形勢,現(xiàn)在誰能知道呢? 眉畔微微蹙眉。 別人不知道,可她卻是知道的,皇帝并沒有那么長壽。 眉畔重生回來兩年,他的壽命便只剩下不到十年了。其實這時他的身體已經(jīng)出了問題,只是一直沒有發(f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