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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來日方長。 好在畢竟年輕,第二天眉畔醒來時,已經(jīng)重新恢復了精神抖擻。 今日是回門的日子,但她實在不愿意回去,只讓人送了禮物,自己和元子青都沒動。而是寫了帖子,請周映月過來做客。 眉畔想到可以商量的人,便是她。反正早晚也是自家人,現(xiàn)在讓她參與進來,也沒什么不妥?!郁澈椭苡吃陆衲甓际吡?,婚期就定在明年春天。 據(jù)說元子舫本來是想要定年內(nèi)的,但一方面周映月不同意,另一方面,兩兄弟前后腳離得太近,傳出去也不大好聽。所以最后只得推到明年了。 周映月如今大部分時間都在江南忙出海的事,因為海禁初開,很多地方大家都沒有經(jīng)驗,只能摸索著去做。周家身為“先驅(qū)”,自然要起到模范帶頭作用,不光主動配合朝廷,還要負責在初期帶著那些海商會的會員們一起發(fā)財,掙到足夠多的錢——補貼給朝廷的糧餉已經(jīng)交出去了,賺不回錢來可就要自己賠了。 所以周映月如今忙得不可開交。這也是她不同意今年結婚的原因之一。結了婚她不可能再這樣無所顧忌的出去拋頭露面。就是元子舫不在意,福王府這邊也不好看。但是這些事千頭萬緒總要有人來做。等明年上了軌道,也就好了。 這次她是特意趕回來參加眉畔的婚禮,過幾日就又要去海州的。所以眉畔才急急地下帖子請人,再遲恐怕就來不及了。 眉畔將元子青打發(fā)了,然后私下拉著周映月,說了自己的打算。周映月聽了倒是十分贊同,“你若是想做就去做。做成了也是功德一件。不過太妃我沒有見過,她什么樣子,你跟我說說?!?/br> 眉畔就將自己的擔心和猜測都說了出來,“雖然世子說,太妃一貫都是如此??晌疫€是擔心,她萬一突然想不開,要出家怎么辦?” “竟是這樣么?”周映月的見識顯然比眉畔多,“照我看來,信佛倒未必,但太妃心里有事,八成是真的?!?/br> “這怎么說?” “這人吧,要是心里苦悶無處發(fā)泄,就容易轉(zhuǎn)而寄托到虛無縹緲的神佛上面去。”周映月道,“我想太妃禮佛,恐怕是從在宮里就開始了。若我猜測不錯,或許還是王爺被抱走之后。” 她這樣一說,眉畔也就明白了。在宮里這樣的事情再正常不過,她自己位分低沒有資格養(yǎng)育皇子,是絕對不能自怨自艾甚至責怪旁人的,更有甚者,她連一絲一毫的不情愿不高興,都不能露出來,還要歡歡喜喜去奉承太后,期望她能對自己的孩子好些。 這樣,心中怎么會不苦悶不痛苦呢? 無法發(fā)泄出來,自然就只能寄托給佛祖。后來也許是發(fā)現(xiàn)禮佛能讓自己心情平靜,于是越發(fā)沉浸其中,但凡有一點心情波動就去禮佛,等于是自己給自己畫了個框子,決不允許走出去,而禮佛就是能保證她走不出去的那個有形的邊框。 “原來竟還有這樣的道理?!彪m然早知道周映月很能干,眉畔還是忍不住道,“有時我覺得映月你就像是傳說中的生而知之者,前知五百年,后知五百年,神仙一般的人物。你是怎么出現(xiàn)在人間的?” 周映月笑著啐她,“成了親什么胡話都學會了。我要是這么厲害,早就升天了?!?/br> “你雖然比我大兩歲,可我覺得自己比你差遠了。”眉畔道。這是她的真心話,是實在眉畔知道自己多活一世,應該是比周映月大的。即便如此,仍舊趕不上她的一半。身邊有這樣的人,有時難免令人挫敗。 周映月失笑,“你不必跟我比,我……我的情況與常人都不同的?!?/br> 說者無心,眉畔卻不由心頭一跳。她的情況不同,莫非……莫非也是像自己這般,是重生回來的,所以知道往后的事?但是看樣子又不像。因為許多事她應該是不知道的,然后憑借自己的經(jīng)驗和眼光推斷出來。如此,她不是從以后回來的,莫非是從以前來的? 能倒退,自然也能加速。 可周映月如今才十幾歲,時間再加速,她幾歲的時候總不會什么都知道。又或者她是轉(zhuǎn)世投胎了,但保留著前世記憶?這倒說得通。 眉畔越想越是激動,她自己的秘密無人可說,如今終于知道一個跟自己有些類似的人存在,那種感覺就像是找到了同類。她幾乎要講自己的猜測脫口而出,尋求對方的認同了。 但最終眉畔按捺住了。周映月應該是信任她的,所以很多事情并沒有隱瞞。只是每個人都有秘密,周映月恐怕并不愿意自己窺探她的秘密。既然如此,就還是只當不知道吧。 不過心中對她卻是親近了許多。她略略平復心情,然后才轉(zhuǎn)回原來的事情上,“你這樣說,我就明白了。那你說,我應該從何處著手呢?”她說著想起一事,又道,“或者不如等到你進門了,我們兩個一起做。” “不必如此……”周映月本想拒絕,行云掀了簾子進來,“姑娘,王妃那邊來人了?!?/br> “請進來吧?!泵寂虾椭苡吃聦σ曇谎郏诺?。 來的是王妃身邊的流珠,眉畔同她說過話,這會兒見了便笑著招呼道,“流珠姑娘,過來坐吧。王妃那里有什么吩咐?” “回世子妃的話,王妃那里來了客人,說是請世子妃去見見。因知道周姑娘也在,因此請一并同去?!绷髦椴⒉蛔?,笑著謝了,便道。 眉畔轉(zhuǎn)頭看了看周映月,然后又問她,“來的是什么客人?” “是王妃娘家嫂子和侄女。”流珠道,“其實都是府上的???,只是世子妃沒見過。所以王妃吩咐奴婢來請?!?/br> “既然如此,是要去見見。”眉畔笑著對周映月道。 周映月抿了一口茶,“你們一家子親戚,我去做什么?” “再過一年,你也是一家子親戚了。提前去見見,倒也在情理之中。”眉畔已經(jīng)習慣了和她玩笑,遂直接道,“你想,你今日跟我去見了,明年王妃就省了一回事,是也不是?” 說完自己繃不住笑了,屋里的人也跟著笑,連流珠也偷偷抿唇。 周映月豁然起身,撲過去就要去撕眉畔的嘴,“你自己討好婆婆也就罷了,扯上我做什么?今兒非讓你知道厲害!” “我婆婆將來也是你婆婆,一家人何必說兩家子話呢?”眉畔笑個不住,“你惱羞成怒,也不必拿我做筏子。只自己去問二公子罷了?!?/br> 正笑鬧間,元子青聽見了動靜,走過來問,“這是怎么了?” 周映月有些不好意思,連忙收了動作,重新坐回自己的位置上,眉畔仍舊在笑,“沒事,只是娘讓人來請,說是舅媽來了,世子可知道?” “知道?!痹忧嘁沧碌溃澳镆才扇藖斫形伊?,只是都是女眷,你去便罷了。我還有事?!闭f著掏出手帕替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