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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他疲倦的擺擺手,對兒子們道。 元子舫皺眉,“爹春秋正盛,何必說這樣的話,傷兒子們的心?” 福王卻只是搖頭,“將來是你們年輕人的天下了。去吧?!?/br> 他也想明白了,如果將來新皇登基,他這個皇叔父立在朝堂上,不免會令人惴惴,即便他什么想法都沒有,皇帝和朝臣們還是會忌憚他??墒侨绻讼聛?,讓自己的兒子頂上去,跟皇帝一樣都是年輕人,便少了許多令人側目的壓力。 對福王府來說,也許這才是最好的解決辦法。 至于他自己,堅持了這大半生,也該放松下來,享受享受天倫之樂了。 一旦將這些事情放下,福王陡然發(fā)現(xiàn)自己輕松了許多。雖然將責任都丟給孩子們,難免不負責任,但他們都已經(jīng)這么大了,總要有承擔風雨的時候。這么一想,便釋然了。 于是等到他回房的時候,福王妃便發(fā)現(xiàn)他今日心情極好,忍不住問,“王爺這是遇上什么好事了?” “咱們家昨日兩樁喜事,難道你不高興?”福王道。 福王妃還真不怎么高興,“娶兒媳婦,添孫子都是好事??墒沁@兩件事湊在一起,還又正碰上這么個時候,讓人怎么高興得起來?我方才才知道,昨兒老二媳婦膽大包天,穿著喜服就跑到產(chǎn)房里去了。雖說是幫了忙,可我這心里一想起來,就別扭得很。” “你該這么想?!备M醯溃皟蓚€兒媳婦親厚,往后不會有那些家宅不寧的事情發(fā)生。這才是真正的福氣。否則今日爭這個,明日搶那個,沒一天消停,你就高興了?你的心病我知道,那些都不靠譜!” 夫妻多年,福王對自己的妻子什么想法十分明白,大概是聽多了深宅大院里的那些婆媳不和,妯娌不睦的故事,總覺得要在自己家里也使上一番手段,才能讓日子消停。結果兩個兒媳婦好得過分,沒讓她得了這個耍婆婆威風的機會,這心里頭就不自在了。 她也不想想,當初嫁給自己時,除了每個月進宮請安兩次,幾時受過婆婆的氣?至于妯娌,大家不住在一起,碰見了就客客氣氣的說幾句話罷了,那爭斗的事都是外頭爺們兒該cao心的,輪不到她們置喙。那日子不也過來了嗎? 然而對于福王妃來說,道理她都懂,但不高興就是不高興。 總覺得眉畔發(fā)動的時間不對,而映月貿(mào)然進入產(chǎn)房,更是沖撞了血光。 還有元子青,生產(chǎn)時她沒能顧得上,聽說他從頭到尾都待在產(chǎn)房里,這就更不像話了! 可是要發(fā)作吧……眉畔發(fā)動是被人陷害,周映月和元子青進產(chǎn)房也都只是權宜之計,如今再來追究,倒顯得她很小氣似的。 除此之外,福王妃還得時不時的想想宮里的事,要cao心的事情實在是太多了。 福王笑她無事忙,“你不如將手里的事情都交給孩子們?nèi)ス?,一身輕松,自然就看什么事都高興了?!?/br> “她們才多大?年紀輕輕的,沒有辦過事,哪里知道……” 福王妃就要反駁。卻立刻被福王止住,“年輕也就罷了,沒辦過事這話可不能亂說。老大媳婦也就罷了,老二媳婦,那海州的事是誰辦起來的?” “外頭的事和家里的事可不一樣。”福王妃立刻抓住漏洞。 最后福王只好敗退,任由她繼續(xù)胡思亂想,在心里默念著“唯女子與小人難養(yǎng)也”,重新回書房看書去了。本來是想跟福王妃分享一下無事一身輕的喜悅的,現(xiàn)在看來,王妃還是忙碌些好。免得閑下來便總是胡思亂想。 …… 和福王妃不同,福王認為年輕人辦事會比自己更加靈活,未必就差到哪里去了。而元子青和元子舫也沒有讓他失望,很快宮里就傳來消息,說太子再次被皇帝斥責之后,在東宮里砸了不少東西,甚至發(fā)狠弄死了兩個人。 他的忍耐已經(jīng)達到極限了,發(fā)泄過后,便招來自己的幕僚們商議。 其實不用別人說,太子也很清楚,皇帝對他越來越不滿,到最近已經(jīng)連掩飾都沒有,直接當著朝臣的面斥責他,恐怕早就起了廢立之心。他是太子,那個位置不爭也得爭,即便心里再惶恐再害怕,被逼到這一步,也發(fā)了狠了。 如果最后坐上那個位置的是其他兄弟,他這個廢太子是誰都不可能容得下的。所以擺在眼前的路,也就只有一條了。 只是太子心里,畢竟還有些顧慮。畢竟那可是皇帝,是他的父皇,他并不覺得自己能厲害到瞞過皇帝的地步。而他要做的事情,一旦被揭發(fā)之后,就必定是個死罪。 所以之前雖然不高興,但他也一直苦苦忍耐。只是到了現(xiàn)在,快要忍不下去了。 而這個時候,他的一位幕僚告訴他,據(jù)說皇帝的身體出了問題。至于究竟是真是假,就不知道了。但是對于太子來說,要驗證一下皇帝的身體究竟如何,太簡單了。 首先他可以去請安,親自觀察。其次,他也可以調(diào)出太醫(yī)院的脈案來看看。就算拿不到脈案,只要看看御醫(yī)最近去太極宮請安的次數(shù),多少也能推測出來了。 而且他身后還站著一位皇后。后宮彤史是由皇后掌管的,皇帝去了哪里,幸了哪位嬪妃,都有記錄。如果皇帝病了,而且病得不輕的話,這方面肯定會有變化。皇后還有一些其他辦法確定皇帝是不是真的出了問題。 總之,宮中并不是真的鐵通,只要有蛛絲馬跡,他就能設法得到消息。 畢竟這太子還沒被廢呢。 而調(diào)查的結果,讓太子忍不住興奮?;实鄣纳眢w竟然真的出了問題!太醫(yī)們雖然水平不如曲寬,找不到治療的方法,但斷定皇帝還有多久,卻是可以的。 知道皇帝只剩下一兩年可活,太子自然十分興奮。他從前覺得十分可怕,必須要仰望的那個人,畢竟也只是個普通人,會有生老病死,沒有那么可怕! 相比于太子的樂觀,皇后卻對此十分憂慮?;实鄣纳眢w出問題,是她查出來的,知道之后便一直坐立不安,連夜將太子叫進宮來商議。此刻見太子這樣的反應,心下越發(fā)惶恐,“懷兒,你在想什么?” “母后?!碧幼叩交屎笊磉吂蛳拢皬男∧负缶徒虒?,父皇是這天下的君主,要我敬仰他、愛戴他。可是父皇呢?他又是怎么對我這個兒子的?事到如今,恐怕連朝堂上的臣子,見到他時,都比我這做兒子的更從容自在些!” “可他畢竟是你的父皇……”皇后喃喃道。她其實已經(jīng)隱約猜到兒子要做什么了,只是無論如何不愿意相信罷了。 太子冷哼一聲,“我將他當做父皇,他卻未必將我當成兒子。母后,別的且不說,你與他夫妻那么多年,這次他生了病,可有想過要告訴母后您?若非我先察覺,可能事到臨頭,咱們?nèi)耘f被蒙在鼓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