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身體也頹了下來。

    領頭人見羅素已經(jīng)放棄，便放下了槍，說道：“快要死了，有沒有什么遺愿，說不定我能幫你完成它。我說的是說不定?！?/br>
    不知是羅素勾起他對自己過去那段光輝歲月的懷念，還是在這種情況下還能聽到有人關心自己，領頭人竟然大發(fā)起慈悲。

    羅素看著他，思考了一會兒，說：“說起遺愿那可太多了，只怕你沒那個耐性幫我一一完成它們，不過既然我的命要喪在你的手上，總得知道是為什么吧?！?/br>
    “當然是為了錢?！鳖I頭人說。

    “廢話，我當然知道是為了錢，只是你要這些錢做什么？你得冠軍拿到的獎金呢？我沒記錯的話也有十幾萬吧？”

    領頭人搖了搖頭，對著駕駛室的人說：“先去醫(yī)院，然后你們把我放下來，帶著錢先去老地方等我?！?/br>
    駕駛室的人透過后視鏡看了看領頭人，點點頭。

    “去醫(yī)院做什么？”羅素問。

    “你的問題太多了，去了你就知道了?！鳖I頭人有些不耐煩了。

    坐在警車里林科對同行的警員路格說：“你留意到剛才那輛面包車沒有？那個車里的人有點奇怪?！?/br>
    “怎么奇怪？我倒沒留意。”路格一邊注意著路面情況一邊說。

    “那眼神像是在求救。”林科說。

    這時局里打來電話說，銀行的人電話報警里說劫匪已經(jīng)跑了，還帶了一個人質(zhì)，林科問：“他們是不是開面包車跑的？”

    電話里的人說是，就是一臺白色的面包車。

    聽到確認是白色的面包車，林科渾身打了個激靈，立馬對路格說：“快調(diào)頭，我的直覺沒錯，劫匪就在剛才那輛面包車上！”

    路格立馬猛打方向盤，馬路上的車輛因為他們的突然轉(zhuǎn)彎亂作一團，不過即使已經(jīng)安全的調(diào)轉(zhuǎn)了方向，放眼望去也已經(jīng)看不到那輛白色面包車的影子了，前面的路段是一個交叉路口。

    “怎么辦？往哪兒開？”路格焦急的問。

    “你先這樣開著，慢點開，我給總臺打個電話?！绷挚普f著拿出了電話，“你們幫我查查那個面包車往哪個方向開走了，車牌號是XXXXX?！?/br>
    路格笑了笑說：“不愧是辣手神探，車牌號你都記下來了。”

    “多記點東西總是好的?！绷挚屏曇詾槌＃八麄兊能囃幸会t(yī)院的方向走了，我們得快點了，越晚找到他們，人質(zhì)生還的機會就越小?！?/br>
    路格點點頭，踩緊了油門，把車速提到最快。

    領頭人下車后為了不引人注目，解開了羅素的雙手，摘下了口罩和帽子。只是那把□□仍然抵著羅素的后背，他們小心翼翼的穿過人員，徑直來到位于三樓的重癥監(jiān)護室，現(xiàn)在不是探訪時間，所以他和羅素只能站在ICU病房的透明玻璃窗外。

    “看到了嗎？那個頭發(fā)花白，滿身都插滿了管子的女人?！鳖I頭人說。

    羅素按照他的描述找到了他說的那個人，

    “那是我mama，尿毒癥，腎衰竭，透析都不行了，只能換腎，等了好久終于等到了□□，但是我們沒錢?！鳖I頭人停了一會，又補充道：“我本來是有錢的?！?/br>
    “那你的錢呢？你知道現(xiàn)在你這樣做，你的人生就毀了?！绷_素說道。

    “我知道，但是我mama的命比我的人生更重要?！鳖I頭人說，“你是記者吧，我對你還有點印象，得冠那會我記得你跟我說過，希望能在奧運賽場見到我?！鳖I頭人想起曾經(jīng)的輝煌，一直面無表情臉上也露出了一個苦澀的笑容。

    “你可能想象不到我們省隊里有多腐敗，冠軍的獎金被教練和上面的領導層層盤剝，到我手上的只剩零頭，竟然還說是為我好?！闭f起這些，領頭人面露猙獰，緊緊攥起了拳頭，“如果我媽沒得這個病，那些獎金真的無所謂，真的，我是真的喜歡射擊，喜歡自己站在射擊臺上的扣動扳機那一瞬間的快感，子彈射出去的那一瞬間我就知道它會打到哪里，屢試不爽，還有站在領獎臺上的那份榮譽與自豪，真的，我很向往奧運比賽的賽場，不過這一切永遠都不可能了?！?/br>
    羅素認真的聽著領頭人說的每一句一字，他同情眼前這個男子的遭遇，也為他感到惋惜。他又看向躺在病床上的老母親，突然，奇怪的事情發(fā)生了，他發(fā)現(xiàn)病床旁邊的空氣開始扭曲起來，甚至慢慢有了形狀，漸漸的形狀清晰了起來，慢慢有了輪廓，羅素簡直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床上的老母親站了起來，站在病床前，和藹的面孔，心疼的看著自己的兒子。

    “你mama站起來了，你看到了嗎??？”羅素驚恐的指了指老母親的方向?qū)︻I頭人說。

    領頭人笑了笑，說：“別傻了，我媽已經(jīng)深度昏迷了，如果不能及時換腎，她這輩子都不可能站起來了，你看她睡得多香?！?/br>
    羅素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沒錯，老母親還在被子里，還躺在那張素白的床上，身上插滿各種用以維持她生命的管子，但是他沒有眼花，旁邊確實站著一個和她一模一樣的女人。

    他無法向領頭人解釋他看到的，因為好像只有他一個人看到了。

    這時站著的老母親挪開了腳步，緩慢的走向了羅素，把臉緊緊的貼向玻璃窗，一動不動的盯著羅素。羅素發(fā)現(xiàn)玻璃上面沒有霧氣，她沒有呼吸。

    受到驚嚇的羅素下意識的往后退了幾步。

    “不許亂動，別耍花樣。”領頭人拽緊了羅素的胳膊，低聲說。

    羅素停止了后退，他鼓起勇氣看向玻璃窗后的那張臉，只見她的嘴巴動了動，同時緩緩抬起了手指了指領頭人。

    那只手瘦的只剩骨頭了，皮膚褶皺而松弛的包裹著骨頭，胳膊爬滿了凸起的青筋，十分可怖，可以想象這位老人的身體遭受了怎樣的磨難。

    羅素聽不見她在說什么，只能從嘴形上去猜測，她似乎是在說：“幫幫他！”

    ☆、第3章

    羅素愣了愣，他確實也想幫，但是領頭人現(xiàn)在為了救母親的命已經(jīng)什么都不管不顧了，他作為一個和只有過一面之緣的外人怎么去說服他？

    羅素看了看醫(yī)院墻上的掛鐘，距離離開銀行已經(jīng)有1個多小時了，他們在路上已經(jīng)看到了警察，這意味著警察很快就會追蹤到這里來。

    羅素面露難色，老母親似乎察覺到他的心思，又動了動嘴巴，羅素讀到：“信，房間抽屜里?！?/br>
    隨即羅素問領頭人：“你mama寫給你的信你看了嗎？”

    領頭人疑惑的看著羅素，說：“什么信？”

    事以至此，羅素覺得如果想幫眼前這個可憐的年輕人只有對他說實話，“我知道說出來可能很難以置信，但是我想，我可能看到你mama的靈魂了，她說她給你寫了一封信，在她房間的抽屜里?！?/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