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廳的小出租屋內,眸底翻涌著濃如墨色的海潮。 “我年紀比你大好多,也不是很優(yōu)秀的人。你長得那么好看,又在南大讀書…”莫黎黎吞吞吐吐跟林故懺悔,強烈的負罪感幾乎要把她淹沒。 早都知道自己酒量差,當時就應該想辦法躲過去。喝醉了現(xiàn)在頭疼難受不說,還耽誤人家國家棟梁。 “那、所以…”莫黎黎怯生生抬眼,輕聲囁喏,“就當我什么都沒說,算、算了吧?” 林故眼中的潮涌漸漸平息,微光漸漸熄滅,頃刻漫天的小星星都墜落了。 他垂下眼睫,聲音低得發(fā)苦,“因為我不好嗎?” “不不不!”莫黎黎實在不忍心看他露出這種表情,又搖頭又擺手跟他解釋,“你很好!特別好!是我…” “肯定是我做得不夠,以后我會繼續(xù)改進的?!绷止收A讼卵郏⑽⒀銎痤^跟她對視。目光中有些溫馴的意味,如同看到飼主的大型野獸,“可以繼續(xù)雇我嗎?” 這個人實在是太高了,手長腳長,身高應該超過了一米八,甚至可能過了一米八五。 莫黎黎站著,只比他坐下時高出一點,視線稍微壓低點,就能跟林故平視。即使身高差如此懸殊,林故溫和的氣息沒有給他一點壓迫感,周身氣息無比溫和。 他的臉實在無可挑剔了,高挺的鼻梁,削薄的唇鋒,流暢的下頜弧線。 不笑的時候整個人清清冷冷顯得薄情,笑起來又溫柔得要命,簡直讓人無法抗拒。 讓他難過,整個宇宙肯定都不答應。 “我…”理智讓莫黎黎狠下心來,不要再耽誤人家學神鎏金鍍銀的康莊大道。 可顏控的本能cao縱她的身體,婉拒的話怎么都說不出口。莫黎黎左右為難,潔白整齊的上齒咬住下唇,深得都留下了印子。 她今天打扮和昨天不大一樣,從妝容到衣著都透著nongnong的社會氣,沒有昨天讓林故駐足的可愛鮮活。 原本林故還有些失望,看到她咬唇,心底又柔軟了一下,更加不想放過小jiejie了。 這么軟萌好捏的傻白甜很少了,撿一個不容易,得好好套牢。 “我昨天丟了工作,現(xiàn)在已經沒有收入了?!绷止蕪埧诰褪且淮碓挘Z氣可憐地跟真得似的。 “你如果需要錢的話,答應的那部分我可以給你,資助你讀完大學?!?/br> 莫黎黎有輕微圣母人格,經常被許哆魚吐槽是觀音菩薩轉世來救苦救難。 她聽林故缺錢,二話不說決定做慈善。 “可是,我沒辦法白拿你的錢?!?/br> “那算我借你的?”莫黎黎提出解決方案,“等你畢業(yè)再還我。” “我家里就是因為高利貸…”起家的。林故巧妙略過一半,“所以,我不能借你的錢。” “?。繉Σ黄?,我不是有意提前的?!?/br> 原來是因為高利貸追債,才落魄到必須勤工儉學的地步。 想到首都的生活壓力,莫黎黎更心疼林故了。 “那怎么辦?。俊蹦枥枧磁吹卣f,尾音急得都快帶上哭腔了。 “我真的很需要這份工作,”林故握住她的手腕,誠懇地說,“雇我吧?” 他的手修長干凈,指節(jié)勻亭,看上去挺像是嬌生慣養(yǎng)出來的。 莫黎黎很少跟異性親密接觸,手腕不自然的縮了下,感受到他指腹明顯的薄繭。 看來,他過的真的很辛苦啊。莫黎黎腦子里轉過這個念頭,更可憐這樣的林故了。 林故注意到她態(tài)度松動,又端出讓人無法抵抗的姿態(tài),“好嗎?” “你…我…”莫黎黎腦內進行了瘋狂的思想斗爭。終于,她咬咬牙,露出被欺負狠了的表情,怯生生睜著一雙水汪汪的杏眼,微弱地點了下頭,“那就…” … 要搬進宿舍倒不麻煩,所有東西都用現(xiàn)成,缺什么直接讓張樂去買。 得知林故準備住學校宿舍,男寢樓下打扮的花枝招展亂轉悠的姑娘明顯增多了。她們在同樣的位置來回徘徊,還有干脆守在馬路邊,盯著男寢里面眼巴巴張望。 從下午到黃昏再到深夜,林故始終沒出現(xiàn)。 此時,他站在林峰正對面,桀驁地望著生物學意義上的父親。 “在外面游蕩了兩天,終于知道回來了?前天給你補辦生日會,我讓總公司分公司集體開宴,你還架子大的請不動?!绷址遄诩t木太師椅上,憤怒地拍旁邊桌子,“林故,你眼里到底沒有這個家?” 林故把他的怒氣看在眼里,沒放在心上。他目光寡淡漠然,唇抿成一條筆直的線。 林夫人捂住隱隱作痛的胸口,蹙起柳眉眉望向兒子。忽然記起,似乎有很長時間,都沒有聽過小兒子的聲音。 林夫人看見他刻著涼意的眼眸,心更慌了,“林故…” 她還沒想好要怎么說,林故終于冷清地開了口。 “兩天而已,”林故避開視線,語調平板,“我活在世上二十年,每天都是孤兒?!?/br> “畜牲!”林峰抓起桌上的古董茶杯朝他砸過去,“沒心沒肺的東西!知道我跟你媽費了多大的勁才把你生出來!” 林故側過身躲閃開,茶杯砸在后面墻上,碎片濺的到處都是。 “嗯,辛苦你們做試管了。要是能回溯,你把我射進馬桶里多好?!彼捓锩總€字都帶著刺,語氣中沒有對父親該有的尊重。 只有失望。 讀幼兒園他拿到小紅花,歡歡喜喜回家想給父母看。父親卻一甩手把林故推到旁邊,帶著哥哥急匆匆出門。 小學時老師布置作業(yè),給父母洗腳。 他從放學等到上學,都沒有等到他們回來,第二天只好因為沒完成作業(yè)被老師罰站。 等他長大了點,爸爸mama終于注意到林故,和顏悅色要他抽血給哥哥。 看到父母的笑容,林故終于意識到。 他是個本不應該存在于這個世上的,孤兒。 “林故!”林峰氣得臉色鐵青,“我在物質方面從來沒虧待過你,無論是房、車還是你喜歡的其他什么。你爺爺走的時候,還給你分了股份。我們一大家子,怎么養(yǎng)出你這種白眼狼?” “嗯,確實是你們一家。”林故雙手插在薄風衣口袋,換了個懶散的站姿,露出十足譏諷的表情,“跟我這個外人說話,真是耽誤您時間了,林先生?!?/br> 林峰記憶中,林故應該還停留在高中時期。乖巧聽話,帶人有禮,成績優(yōu)秀,還特別省心,隨時提起都是自己的驕傲。 才幾年的功夫,他怎么變成這種性格? 林峰氣憤又難過,渾身發(fā)抖說不出話,眼睜睜看林故上樓收拾了僅有的東西,斜挎?zhèn)€黑書包下來,頭也不回的準備離開。 聽到動靜,林燃硬撐著走出房間,虛弱地喚住他,“小故…” 林故步子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