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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行!”方奇然側(cè)身擋住沖動的蔣存,想要說些什么,又極無奈地嘆了一聲。 這事除了周行自己想通,別人說什么都沒用。 周行:…… 他剛想說話,嘴唇微動便碰到女子滑膩的手背。周行抬手握住少女的腕子,略一猶豫后松開手,隔著衣袖重新握上,將劉拂的手慢慢拉開。 才低頭望向?qū)Ψ?,就對上一雙泫而欲泣的眸子。 周行舉杯,仰頭一飲而盡:“方才是我口無……口是心非,還望劉姑娘能捐棄前嫌,莫要怪我?!?/br> 一氣將桌上另外三杯也喝個干凈,待他將最后一個空杯重重按在桌上時,已被酒氣熏得面紅耳赤。 劉拂并未立時回話,只拿起酒杯把玩。 氣氛一時凝滯。從未見過周行道歉的方、蔣二人想要上前說情,又想起方才周行所言確實太過傷人,到了嘴邊的話再也吐不出來。 當喝大了的周行搖搖晃晃幾乎穩(wěn)不住身形時,劉拂才淡淡開口道:“小女身份卑微,不敢說什么怪不怪罪。只是小女雖倚門賣笑,卻不想讓真心相交的朋友也看輕了我?!?/br> 她抬頭看向周行,挑起嘴角皮笑rou不笑道:“實在是周公子這張利嘴讓人害怕,日后你若再說出什么不好聽的話來,我是撕了它,還是撕了它呢?” 周行晃了晃腦袋,艱難地從眼前三個劉拂中捉住真正的那個。他握著她的手腕,將她的指尖貼在自己唇角:“你們姑娘家不是慣愛飛針走線?若再惹你生氣,不拘是縫起來還是剪爛了,都隨你?!?/br> 從沒見過周行這般模樣的方、蔣二人瞪圓了眼睛。 蔣存到底掙脫了方奇然的束縛,上前一把拉開周行:“阿行,不可如此無……你!” “無妨,我與你們勾肩搭背也不止一回了?!笨粗淼乖谑Y存懷中尤在掙扎的周行,劉拂笑嘆口氣,“得了,看來今兒這宴席,只有我和松風(fēng)兄享用了。大哥二哥先帶他回去吧?!?/br> 她不怕周公子的口無遮攔,卻是真怕了他的三杯就倒。 兩次都是話未說完,對方便人事不知了。 “云浮,你?” 劉拂笑望方奇然:“他在我手上吃個教訓(xùn),總比日后入了官場,再吃大虧的強?!?/br> 她想了想,彎腰狠狠在周行嘴角掐了一把。修剪得圓潤整齊的指甲,在對方的俏臉上劃出一道深深的紅痕,沒個幾日時間恐怕消不下去。 之前聽到周行的話時憋在心口的悶火,都撒在了這一下上。 不論是周行還是周默存,她是真的煩死了周家人這張破嘴。 就不能像她這樣,是忠是jian、是親是疏,都把自己的想法意圖光明正大地說出來么? 滿意地直起身,今日意圖已圓滿達成的劉拂又補充道:“只讓三哥還當我生氣就好,待去了書院,再議其他?!?/br> 見方蔣二人欲言又止,劉拂靈光一閃,含笑道:“樓中mama對我極好,我能去詩會節(jié)慶,雖是托了松風(fēng)兄的情,卻也全賴她不拘著我?!?/br> 方奇然與蔣存抬頭望了眼徐思年消失的方向,對老鴇空下半日不做生意,光為了給劉拂做壽一事,延伸出了不同的想法—— 對她好是真的好,卻不知這份好里,有多少是為了討好同知公子。 他們也不多說,再次為周行的行為致歉,并再三要求日后補上慶賀。當劉拂點頭后,才架著幾乎人事不知的周行離開。 當三人身影徹底消失后,劉拂才抬頭攏手于唇邊,輕喊了聲:“松風(fēng)兄,且下來用膳吧。” 他們鬧的時間不算久,菜品仍溫?zé)嶂?/br> 這上好的天香宴若是浪費了,那才叫朱門酒rou臭。 “松風(fēng)兄,今日生辰,只有你為我慶賀了。” 一時飯畢,徐思年用香茶漱過口后,才輕聲問道:“阿拂,你可是選定了周行?” 劉拂微愣:“我看你吃飯時思慮重重,原是在想這個,也不怕積了食么。” 她笑過后拎起盛滿梅花酒的酒壺,打開壺蓋微晃了晃。 沁人的梅香從壺中泄出,讓人聞之即醉。 那日詩會,周行便是醉在這梅酒之下,可不止是他,蔣存也因此酒大發(fā)詩興,勇奪第三。 至于方奇然…… 劉拂正色道:“他們身在局中看不分明,不過你應(yīng)該已看出了,我今日種種布置,都是為了周行……不過是因為他們?nèi)齻€同氣連枝,不搞定最纏人的那個,只怕日后不論選誰,都會波折重重。” “不論是我還是饒翠樓,都經(jīng)不起這波折?!?/br> “松風(fēng)兄,我從隨你入梅園那日起,就注定了機關(guān)算盡,再難純粹?!?/br> 徐思年端著茶盞的手頓了頓。 第36章 奔喪 徐思年擔(dān)憂道:“你既不愿多生事端, 又何苦去氣周行……以他家世顯赫脾氣孤拐,若是過幾天又翻臉無情,豈不是得不償失?!?/br> 劉拂笑道:“松風(fēng)兄,你為男子, 竟還看不透他為何會發(fā)那般大的火么?” 紅木筷敲在上等鈞窯瓷盤上, 發(fā)出清脆的響聲。 “想想你十三四歲時, 第一次被長輩或同窗帶到我們這銷金窟來,可否對第一個伺候你的妓子產(chǎn)生過不同尋常的感情?” 徐思年面上一紅,急急辯道:“阿拂, 我并未……” “莫想偏了?!眲⒎饕桓薄愣乙捕纳袂? 笑得徐思年越發(fā)面紅耳赤起來, “周家家教……咳,是比貴府嚴苛些, 周行大抵與蔣、方二人一般,都是從未經(jīng)過人事的。我雖不是他第一個女人, 卻是他第一個如此親近的女子。” 很不想再繼續(xù)這個話題的徐思年,對上劉拂興致勃勃的目光, 也只得硬著頭皮聽下去:“你的意思, 我懂得的?!?/br> “所以說么, 他也不是惡意, 說不得還在心里想過,怎么撬你墻角,去我家下定呢。”劉拂又敲了下酒杯,笑道, “小孩子家家,第一次被騙得如此真情實感,一時接受不了也正常。” 前半段聽得徐思年蹙眉,后半段又失笑:“你才幾歲,滿口胡說若被周兄聽到,只怕又要氣得跳腳?!?/br> “可見周公子的脾氣,人盡皆知。至于我的年歲么……”劉拂含笑道,“我本謫仙人,千年為一歲?!?/br> 暖暖的燭光照在劉拂臉上,淡化了她精致的妝容。 少女云鬢玉簪,一身淺色衣裙,襯得整個人清新雅致,如出水芙蓉般純凈無暇,讓人又是心喜,又不忍輕慢。 徐思年望著面前的女孩兒,忍不住想起一年前風(fēng)流恣意的時光。當時的他絕想不到,自己會一顆心栽在一個人身上,明知可望不可即,咬著牙也不忍放手。 這樣的女子,怎會有那樣不堪的血親…… 她值得擁有最好的一切,而不是困于風(fēng)塵之中。 “怎么,